我正在路上走著,四周的風(fēng)吹的我癢癢的,白翎回了家。
這次他沒有送我,他接了個電話匆匆跑走了。
我漾著淺笑,一步步走得像是一個優(yōu)雅端莊的公主。
猛的,手機在書包里震動起來。
“喂?”是失聯(lián)已久的曲星星。
我咬著牙,“曲星星,你這幾天哪里去了?!我給你打那么多電話!你怎么才知道回?!”我的語氣很沖,若她此刻站在我面前,我更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么無法預(yù)料的舉動。
曲星星略帶著鼻音,似乎喝醉了,“千愁啊……你干嘛那么沖?來陪我喝酒啊?哈哈哈……我跟你講哦,這家燒烤攤很好吃!”
我握緊手機,指節(jié)泛白,“你在哪?喝酒了?”我的語氣簡直就像是一個男朋友逼問醉醺醺的女朋友。
“誒,老板,三十串羊肉,對……我朋友來。”這不是對我說的,她還真在燒烤攤了?
“曲星星,老子問你話,你他媽在哪?!!”我咬著牙飆臟話怒吼,剛剛什么公主優(yōu)雅端莊,全部從我身上灰飛煙滅。
曲星星卻仍是悠哉悠哉,“你怎么能罵臟話呀?我在灰太狼燒烤攤。”
我以為這個名字是她隨口胡編亂造的,曲星星那邊老板卻直言:“就是灰太狼燒烤攤。”
我咬著下唇,“曲星星,你給我待好了!別跑!”
隨即我打了輛出租車,一路奔馳到灰太狼燒烤攤。
暮靄漸沉。
曲星星通紅的臉帶著被陽光刺出特別的膚色,明媚而華麗。
“呀,千愁你來了。快吃。這三十串我都沒吃,一直給你留著。”曲星星拿出一串遞給我。
我坐在她身邊,沉著氣:“你喝了多少?”
或許我的氣場和平時大有不符,她縮了縮身子:“沒多少。”
我看的心痛,我從未見過曲星星如此慫的模樣,這要是換做以前我這么吼她,事情可大了。
現(xiàn)在她卻老老實實的讓我罵。
“小曲,你和我講,發(fā)生了什么?”我接過小曲手里的羊肉串,我還真是餓了。
曲星星靠在我肩膀上,滿身酒氣,臟兮兮的味道。
“我和你講哦……我分手了。”她緩緩闔眸,一滴淚滑出。
我一口羊肉串嗆住,分手?!搞什么?!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談的戀愛!!!
我仍是強裝鎮(zhèn)定,“和誰?”這樣子的我,就像是她的現(xiàn)任男友,看她失戀買醉,自己只能輕輕問一句“是誰”。
然后用盡一切辦法,讓她快樂。
曲星星傻乎乎的笑了笑,往我身上蹭了幾下,“我和你說,是白瀟言,你信嗎?”
白瀟言?我還真是不信。高一整個年級都知道,我們班這尊大佛,就是和四班的白瀟言不和!
兩個人見面不掐起來,就是上帝保佑了。
可是曲星星這個樣子,實在不像說謊。
“我信。白瀟言……人挺好的。”我淡淡道,人是挺好,若是少點博愛的性子更好。
說白,就是有些花。
曲星星看上他?
“他追的我,我莫名就想答應(yīng)他。然后……我們在一起了啊。但是,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和我提分手。”曲星星哭了,靠在我的肩膀上,鼻涕眼淚都蹭在我的淺色T恤上。
我嘆了口氣,“別想了。渣男。不值得。”我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曲星星煩躁的躲開,“你懂什么?”她起身遠(yuǎn)離了我的肩膀,她的臉上都是鼻涕和眼淚的混合物,眼神毫不畏懼的對上我。
“他給我買了好多東西,什么都有。今天他送了我一個我最喜歡的玩偶……然后,就和我提分手了。”她抹著淚,委屈道。
我垂下眸子,我想我該說些什么?說“你不要傷心”?無濟于事吧。“好馬不吃回頭草”?似乎更沒用。
我就這樣看著曲星星大哭一頓,然后……我給她結(jié)了燒烤攤的錢。
我想她這樣是沒辦法回家了,她爸媽不會放過她的。
我拿出她的手機,看著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睡得安穩(wěn)。
我撥去了她媽媽的電話號碼。
“喂,阿姨。”我輕聲細(xì)語道。
那邊是曲星星媽媽的聲音,帶著無力,“喂?你是哪位啊?”
我笑了笑,讓自己盡可能禮貌些,“我是曲星星的同學(xué)。她在我家寫作業(yè)呢,我看天色不早了,回您家的公車也沒有了,不如讓她住在我家一晚上吧?”
曲星星很安靜,呼吸均勻,沒有張牙舞爪的睡姿。
“啊……好吧。她晚上會蹬被子,你可以幫我照顧她一下嗎?”曲星星媽媽很痛快的同意了。
我想……他們應(yīng)該也對曲星星這種驢脾氣無能為力吧?
我連聲應(yīng)下:“好的,阿姨再見。”
接下來,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更加嚴(yán)峻的問題。
我怎么把曲星星拖回去?!
思來想去,我還是給白瀟言打去了電話。
“白瀟言。”我冷冷喚道。由于實在沒多大交情,況且他還傷了曲星星,我對他的態(tài)度真心好不起來。
“喂?解千愁?”白瀟言的聲音帶著絲絲喑啞,還有鼻音,似乎也是哭了。
分析到這,我也沒辦法用生硬的語氣跟他說話了,分手……是兩個人都心痛的事情啊。何況起先追曲星星的,就是白瀟言。
“曲星星……喝醉了……我一個人沒辦法把她帶回家,可以請你幫個忙嗎?”我依著剛剛跟曲星星媽媽講話的語氣,跟白瀟言講。
白瀟言微微猶豫,“好。在哪?”他似乎真的經(jīng)歷了激烈的思想斗爭。
“灰太狼燒烤攤。”
——
“你怎么讓她喝這么多酒?”白瀟言蹙眉看我,眼里濃濃的責(zé)備。
我咬牙,我還想問他呢!“你和她分手,我還想問你呢!你什么時候和她在一起的?又為什么分手?她心情不好就喝酒的毛病你不知道啊?”面對我一連串的逼問質(zhì)問,他壓下了臉色。
白瀟言一言不發(fā)的背著曲星星。
我在一旁拎著剩下的二十九串羊肉。
腳步真是沉重。
白瀟言把曲星星送到江卻家的時候,江卻還沒有回來。
我干脆想著,別讓他知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