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暫之前并沒把搜集民族素材的事放在心上，眼下琳娜找上門來，佟暫一邊假裝埋頭吃飯，一邊尋思該如何打發。偷眼觀察琳娜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態，不時說一些剛學來的中國式笑話。

“琳娜，這次來中國你打算住多長時間。”佟暫沒話找話。

“干什么？我剛來你就要趕我走？”琳娜假裝不高興，臉上卻浮著笑容，“你說說看，都幫我搜集到什么了？”

佟暫心中發愁，搜腸刮肚把自己長這么大所知道的具有中國特色的東西都捋了個遍，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口中卻道:“有很多，只不過你在中國時間太短，告訴你恐怕你一時難以明白。”

“那可不一定，你說說看！”

佟暫被難住了，心道自己的事情那么多，還惹上這個麻煩。正煩悶間，忽然想到了素衣教，他心中一動，說道:“我最近遇到一種十分特殊的服裝，說給你，不知道對你會不會有幫助。”

一聽有特別的，琳娜越發來了興致，催促佟暫快講。

于是，佟暫就把他所見到“集光翼”的事情說給琳娜。佟暫說的時候，琳娜一言不發，用筆在紙上不停畫著，待得佟暫講完，琳娜把所畫的拿給佟暫。

“是這樣的嗎？”琳娜問。

佟暫看了看，紙上只畫了服裝，沒有畫人，和他所見的集光翼非常相像，只是從線條、輪廓、棱角、光澤等方面，畫中之物更有藝術感，似乎更漂亮。佟暫點點頭。

“這件衣服很普通，”琳娜慢悠悠說道，“談不上什么款式設計，至于條紋能隨體位變化……或許……存在某種智能應用……嗯哼……”琳娜忽然把圖紙捧到眼前，眼神像是在垃圾中發現了寶貝，“這個創意不錯……我可以在服裝設計中加入智能元素。”說完對著佟暫頑皮地眨眨眼睛，“你又給我帶來了新的靈感。”

“你剛才說智能？琳娜，你覺得會是什么智能？”琳娜的設想也引起了佟暫的興趣。

“磁場啊、重力啊、體感啊等等都可以。”琳娜隨心所欲的暢想著。

“你覺得有沒有可能穿上這件衣服就可以飛翔？”

“那我不知道，不過我猜你的腦子可以飛了！”琳娜笑著說道。

“為什么？”佟暫沒有意識到琳娜戲謔之意。

“沒有翅膀，不是飛機，穿一件衣服怎么可能會飛？你也太能想象了吧！你這個創意不好，不好，我實現不了。”琳娜說著連連搖頭。

佟暫心中苦笑，我也就是說說，哪讓你制作了？無奈他把聽來的關于集光翼的傳說又都講給了琳娜。

琳娜聽完還是搖頭:“神話故事里騎著掃帚都可以飛的，信不得。”說完卻面露狡黠，話鋒一轉道，“不過，你說的那個地方聽起來很有趣，明天你帶我去玩。”

“明天我可沒時間。”佟暫直截了當拒絕。

“那后天呢？”琳娜不屈不撓。

“琳娜，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不能陪你。”

“那我可以陪你一起工作呀！”琳娜又想到新招。

“不行，我的實驗室，外人不能進入。”

被佟暫拒絕，琳娜神情落寞，緊緊抿著嘴唇，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佟暫假裝沒有看到，端起杯子喝了幾口茶水。

“你……哼！”琳娜故意生氣。

其實佟暫并不是討厭琳娜，也不是工作忙得不可開交，只是，他這些天所做的事，實在不方便讓琳娜知道，所以生硬得有些不近人情。

為了緩和氣氛，佟暫說道:“琳娜，雖然我抽不開身，但是我可以安排人陪你。”

“不誠心，除非你，誰都不要。”琳娜故意把臉扭到一邊。

“這樣吧，琳娜，今天是周二，要是你等得了，我周末陪你出去玩，怎么樣？”

“真的？”琳娜像是變戲法一般立刻笑魘如花，然后伸出一根小指，要跟佟暫拉鉤。“說話算數，不許反悔。”興奮得有些忘乎所以，嗓門高了八度，惹得廳內僅剩的另一桌客人又把頭扭了過來。

吃完飯，把琳娜送到住處，佟暫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夜里十二點，洗漱完畢躺到床上感覺剛剛睡著，手機卻不安分地響了起來。

佟暫煩躁地閉著眼睛把手機摸到手中，迷迷糊糊的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半夜一點多，號碼卻很陌生。

“喂，誰呀？”佟暫懶洋洋問道。

“是我，琳娜。”

一聽是琳娜，佟暫頭痛欲裂，“你是夜貓子啊？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

“對啊，我的時差還沒倒過來，現在我的時間還是正當中午。”

“大姐，你不睡也得讓別人睡吧？”

“我有一個好消息，你聽了肯定就不困了。”

“什么好消息我都不聽，好了，我要睡了，拜拜！”佟暫可不相信琳娜真有什么好消息，剛剛跟自己分開沒多久，又是半夜，多半是時差原因睡不著。

“我找到真正的集光翼了……”電話那邊琳娜著急的大聲喊起來。

“給你15秒的時間說明，否則我就掛電話了。”聽到集光翼三個字，佟暫睡意立刻消弭大半，但還是傾向于這只是琳娜糾纏的借口。

“跟你分開之后，我想起了一個朋友，他是收藏世家，見多識廣，家里的藏品數不勝數，我把集光翼的事向他請教，沒想到，他給我發來了一張圖片，和我繪的非常相似。他說那是他收藏的一幅畫作，而且他告訴我，他還收藏著畫中的那件衣服。好了，14秒！”琳娜語速很快，啪啪啪像一架機關槍。

聽完，佟暫停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給你發來圖片了？”

“沒錯，我現在就可以發給你，不過你要保證，這幾天你得帶著我。”

佟暫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后答應了琳娜的要求。很快，佟暫收到琳娜發來的兩張圖片。看到圖片，佟暫十分吃驚，他確信琳娜剛才沒有騙他。因為這兩張圖片，其中一張與佟暫在素衣教藏書上所見的基本一樣，而另一張上的集光翼除了光澤、材質還是都一樣之外，形狀還有了變化，不是自然垂下，而是向四周張開，就像一把黑色的大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