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xiàng)d趕到王嬿身邊的時候,王嬿頭發(fā)散亂的站在那里,沒有任何情緒,呆滯的看著劉衎的冰冷的身軀。
“嬿兒。”許榮錦的聲音已經(jīng)很輕了,王嬿依舊看了過來,聲音依舊沒有任何情緒,“晩梔姐姐,你來了。”
江晚?xiàng)d正要上前,王嬿沉沉的嘆息了一聲,“不要過來。”那聲音里終于有了哀求的情緒,江晚?xiàng)d不得不站在那里,看著她的目光又回到劉衎身上。
此刻,所有的官員才走出未央宮,便聽到未央宮傳出了喪鐘。官員們面面相覷,最后都將目光落在了王莽身上。王莽對發(fā)生的一切無動于衷,他的目光中沒有任何哀憫,直接的轉(zhuǎn)身往未央宮中去,那一剎他便悲慟欲絕的疾走起來。
江晚?xiàng)d聽到身后窸窸窣窣的聲音,只是往一旁退了退,她心中也明白王莽既然做得出,也會回來。
正如此刻,帶著百官匆匆趕來。
“陛下——”王莽跪了“咚”的一聲跪在了劉衎的尸身前。身后的百官也跟著跪了下來,在永巷哀鳴。
王政君的車架也從長樂宮趕了過來。
王莽起身去扶,王政君冷冷的橫了他一眼,便將手放在了公孫夫人手中。王莽低聲道:“姑母……”
王政君哽咽道:“你的事,我回頭再算。”
王莽只得跪了下去,“請?zhí)侍蠊?jié)哀,皇后節(jié)哀!”王嬿突然抬步緩緩走到王莽身邊,“父親……”
“是你給了我希望,又親手毀掉,女兒之于你不過一顆棋子吧!”
王莽猛地抬頭,看著面前的王嬿,他對她從小的教育除了成為一位皇后,便沒有其他了。此時此刻王莽才覺得心中有些痛的,王嬿的話語連恨意都沒有,只有失望了。王莽不想再想下去,只好俯身在地上。
王嬿看向一邊的江晚?xiàng)d,“晩梔姐姐,回宮吧!”
王安在官員中微微側(cè)目看了看王嬿,那種平靜的面孔讓他發(fā)慌。
王嬿回到椒房殿后,不許人點(diǎn)燈,不許任何人舉哀,只是靜靜的坐在銅鏡前,慢慢的卸下釵環(huán)。“晩梔姐姐,讓人吧劉衎哥哥送的東西都收撿起來吧。”
“把東西拾掇好了,等陛下下葬后,我們就搬去長樂宮。”“長樂宮的宮殿的布置一切從簡,顏色也不要鮮美靚麗的。”
王嬿吩咐完這些后,便換好了喪服,再次走向宣室殿。
元始五年十二月十六日,漢平帝劉衎去世,時年十四歲,謚號孝平皇帝,葬于康陵……
搬去長樂宮之后,王嬿少走動,日日習(xí)字讀書。
“太后娘娘,你找我有什么事么?”跪在她面前的是和江晚?xiàng)d一起送入宮的丫頭,王嬿抬起她淡然如煙的眸子,“我知道,你也是攝政王派來的細(xì)作,如今先帝已經(jīng)去世,想必你們也沒有用處了。”
那人沒有答話,她的確沒有用處了,“所以我想你去替我打探居攝皇帝的消息。”
“奴婢不敢,反主若被知曉,奴婢死無葬身之地。”
王嬿突然冷笑,眸中盡是冷漠的顏色,“他日攝政王若是登上王位,你依舊死無葬身之地。”那女子猶豫了,王嬿的話猶如醍醐灌頂,無論如何她皆是死。
“都是死,有什么區(qū)別呢?”
“因?yàn)槲視o你全身而退的機(jī)會。”王嬿擱下手中的書簡,“必要的時候,我會讓你帶著晩梔姐姐離開。而離開的路線哀家會告知你的,到時候新褒侯會接應(yīng)你們。”
那女子唇邊一笑,“奴婢多謝太后娘娘。”
之后那女子不斷傳來消息,漢平帝逝世的第二年,各地暴亂的同時也有人不斷上表請王莽稱帝。又一年,暴亂鎮(zhèn)壓,王莽一改往日儒者風(fēng)范,開始獨(dú)攬大權(quán),各地紛紛造符。每過一段時間長樂宮便有人出入太皇太后王政君的殿宇。
“太后娘娘,居攝皇帝只怕就要有動作了。”
“今日入漏,你就帶著晩梔姐姐離開,在居攝皇帝動手之前趕到新褒侯府。”
江晚?xiàng)d跟在王嬿來到長樂宮后,也一直伺候,只是那女子一來王嬿便要江晚?xiàng)d也退出去。
她正踱步著,突然有人從背后將她和殿外的幾個宮女一并打暈了過去……
施越算著日子,應(yīng)該是到了她被殺的那一日,他卻只能無動于衷。“讓我去。”
施越感受道身邊的靈力浮動,立刻警覺起來,“你是什么人?”
在光點(diǎn)的融匯下,一個溫文儒雅的男生,穿著白色的襯衫,站在施越的面前,“‘天佑’鈴鐺,梁章,字懷書。”
施越漸漸起身,目光滿是冰冷,“這年頭用字的可不多了,不過她的封印是你下的。”
“這樣不是挺好,不用現(xiàn)在這樣陷在和你的過去里。”梁章卷起慵懶的笑意。
施越蹙眉看著他,言語中帶著質(zhì)問:“你靠得越近那封印越不穩(wěn)定,疼得也是她,不是嗎?”
梁章微微頷首,聲音便壓了下去,“你去不了,我代替你,接她回來,你要知道當(dāng)年她死在了宮里。可是現(xiàn)在她的靈魂若有事,我們這些守護(hù)她的只有自己毀掉器物了。”
“可是你不能,你是那本書的鑰匙,沒有了要守護(hù)的人,也沒人能毀掉你。”梁章的話字字錐心,他說得并沒有錯,江晚?xiàng)d的靈魂不能又任何的偏差。
“梁章,你要知道,你的靈力去到大漢,會受損的。”施越蹙眉道,雖然他的確不太喜歡她的身邊有許多的其他的,可到底和她這幾千年有所牽連,只得勸說。
梁懷書卻是釋然一笑,“畢竟我要守護(hù)的是她。”說罷他便將自己的靈力注入那一塊玉佩。
因?yàn)殪`力不支,梁章還未看清所到之處,便昏了過去。待他醒來的時候是一位老嫗救了他。“如今這是什么年份,幾月幾日?”梁章一醒來見那老嫗便問道。
“我聽說過幾日就是臘月了。”梁章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心里明白,不過幾日就是王莽逼宮的事了。他匆匆拜別老嫗,便一路匆忙往長安城去。
當(dāng)他進(jìn)城只是,家家戶戶皆是大門緊閉,他撫了撫胸口,此刻他的靈力正在因?yàn)橹按颐s路而損耗。他見此情狀。心中已然知道王莽此刻已經(jīng)入宮。那她又會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