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迷人的夜晚，恍惚間似乎可以聽見草叢里蟋蟀的叫聲。他看著海兒的背影，他已經陷入她的空間迷失了方向。

人生總要鼓起勇氣，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煎熬。

“嗚……”他加速趕到他們前面停下。

正在有說有笑的兩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剎車驚到。這是誰？歐揚想著，他要干什么，順手把海兒拉到身后。

海兒心里咯噔一下，這瘋子又要干嘛？總喜歡在夜間的時候出來嚇人。

“莫乾，你干什么呢？”海兒惱，不知道他要做出什么事情。

原來他們認識。歐揚不明白兩個人的情況。他慢慢摘下頭盔，吐了口氣，神神的看著還拉著海兒的那只胳膊，眼睛再一瞟歐揚，眼里盡是不屑，傲慢。

“放開我女朋友!”他直直地看著歐揚，說得很冷漠，也十分壓抑，似乎怕是吵醒夜里的某個睡著的人。就像是電視里面那一秒靜幀一樣，所有的東西都停留在他的最后一個字上，空氣不動，沒有風，沒有聲音，連心跳的慢了半拍。

“什么，誰是你女朋友?”海兒眼睛睜得快要炸裂，她什么時候成了他女朋友，他這樣說經過她的同意了嗎？臉漲紅起來像是一個鮮紅的氣球。

歐揚躊躇地抽開手，有些尷尬，“這是你男朋友?”

“才不是，他是個瘋子!你不要理他，我們走……”說著拉扯著歐揚要繞開莫乾走。忽然莫乾一把揪住海兒的衣服，他深情地看著她，那雙眼睛難得的溫柔似水，眼里的東西像是夢境一般撲朔迷離，卻讓人非常向往。

“海兒……我愛你。”他說出了這句話，他終于說出來了。

海兒望著他絕美的臉，她理智在一點一點失去，她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這句話，它居然有讓人窒息的作用。那個在店里面常常偷看她的人，那個喝醉之奪走她初吻的人，那個在雨中跟她打傘的人，那個她……她也主動吻過的人……現在跟她告白了，告白了，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這樣被別人告白，親自當著她的面，看著她的眼睛告白……

“喔，海兒，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歐揚慢慢拿開海兒還扯著他的衣袖的手，抿了一下嘴唇，稍微點點頭，有些失魂的轉身離開。

“唉，歐揚，你別走，不是你想的那樣……”海兒想要走上去跟他解釋，但是被莫乾使勁拉住了。算了，再怎么解釋也是徒勞的，她的心好傷，現在出于一個非常矛盾的狀態。

“好了，你別開玩笑了，人都走了!”海兒用著僅存的一絲理智跟他說。看著歐揚漸漸消失在黑暗中，終于又只剩下一片黑暗，剛才的說笑化作一縷云煙，消散不見，又像是早晨的露水，曾經存在過，但是在太陽的暴曬下也還是了無痕跡。

“我沒有開玩笑，我想要你做我女朋友。”他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屏住了呼吸。

海兒有些驚慌，看得出來他是認真的。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回復他。

“我先走了。”海兒掙開他跑掉，離宿舍也沒有多遠，現在她只想回去洗個澡，上床睡覺，今天實在太累。

“我等你的答復。”他朝著她大聲喊到。

聲音很大，在巷子里竟然有回音，他知道她一定聽見了，確實，她聽見了。

剛才他真的是太驚訝了，但是傷痛隨之而來。一拳打在墻上，他失去了她。高中的時候，那個女孩經常在籃球場旁邊看他打籃球，他喜歡投三分球，因為她喜歡看。投三分一般都是百投百進的，但是他一般都會在舉球的時候用余光看看她在不在，投進之后，是她比任何人都興奮的尖叫。她學習非常的認真，在高二的時候由于學習會把頭發剪成學生頭，黑直的頭發走路來像是兩只翅膀要飛起來一樣。那雙水汪的大眼睛時常出現在他的夢里。他不想給她壓力，從來沒有向她表露過自己的感情。打聽到她在上海打暑假工，他買了票飛過來，因為想要看看她對自己的態度如何，臨時叫了以前的朋友一起到她工作的地方吃飯。那天看見她似乎對他的朋友有些介意，他想要告訴她他的心意。晚上回去的時候一路上都在琢磨著該怎么開口跟她說他喜歡她，沒想到她已經有男朋友了，那時他感到非常窘迫，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不管真相如何，一種挫敗感沖倒了他。

回去的路顯得很漫長，前面似乎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