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切成空
- 秦時明月之灼灼其華
- 罄山竹
- 2132字
- 2018-05-04 23:41:01
庭陽瘋狂的跑著,她怎么也沒想到沭陽已然恐怖如斯。她感謝嬴汐幫她為老師收尸,想著還了她的那份恩情,仗著平日里嬴政的幾分寵愛,竟有了苛責(zé)那位長公主的勇氣。
現(xiàn)在想想,哪里是勇氣可嘉,分明是不自量力!
庭陽抹了抹眼角的淚,不行,要趕快救嬴汐,那位姑母長公主連她都敢毒打,又怎么會輕易放過嬴汐!
扶蘇,去找扶蘇哥哥,他絕不會放任這種事的發(fā)生的!
不,不行。庭陽驟然停住了腳步,眼角劃過一起迷茫,興德宮是楚夫人的地方,楚夫人一向明哲保身,又怎么讓她將扶蘇扯入其中呢。
父王?父王自覺虧欠沭陽,向來對她放縱,自己的那點滴寵愛絲毫起不到威懾的作用。
章邯雖保護(hù)王室安全,說到底不過是為父王一人忠心,向來不參與后宮之事。
其他姐妹,更是巴不得她們早早死了的好。
如此想來,竟是全然沒有目的。到底要找,找誰?
白術(shù)!
對了,她怎么把他忘了!
庭陽瞬間回過神來,轉(zhuǎn)身朝清寧宮跑去。白術(shù)同其他陰陽家的人不同,他與荷華一齊長大,絕不會置她于不顧的!
傾涼宮大門已閉,這樣的時間,大多數(shù)人早已休憨。庭陽顧不得許多,那兩條鞭痕疼得她咬牙切齒,哪怕白術(shù)不愿管這閑事,先來救救她也是好的啊。“白術(shù)先生,白術(shù)先生!快開門,荷華出事了!”
門應(yīng)聲而開,連庭陽也未想到會這般快。少年衣襟微張,發(fā)絲散在身后還沒來的及扎束,銀制的面具微微斜著,顯然是慌忙之中亂了章法。
“她現(xiàn)在在哪里?”清冷的聲音在黑夜中化成了刺骨的風(fēng)寒,冷的庭陽有些抖擻。反看白術(shù),好像并不差異聽到這個消息,簡潔明了直接解決問題。
“她,她……”庭陽先是被白術(shù)的冷靜嚇了一驚,而后又因著蝕骨的疼痛沒了剛剛的氣力,兩方這般,到害的她說不出話來。
白術(shù)自幼和藥材相伴,一眼便看出了庭陽的異常,快速封住她幾個穴道,強(qiáng)行灌進(jìn)去一枚丹藥,“誰打的你,為什么會中了蝕骨丹的毒。”
蝕骨丹是什么她不知道,但被誰打的她卻一清二楚,“沭陽,是沭陽,你快去天牢,荷華,荷華還在那里!”
沭陽?!“你在這里好好待著,影密衛(wèi)大約在半個時辰后會來巡邏一次,你跟著他們回去,今夜的事,決計不可聲張!”細(xì)心叮囑了一句,從房間內(nèi)扯了件披風(fēng),便匆匆而去。
他趕到的時間剛好,再差一秒,那支碎掉的簪尾,便要插入嬴汐的眼中。他修習(xí)土形,擅長遠(yuǎn)攻,鈞發(fā)之際將沭陽手中的發(fā)簪打落。
“呵,”看到白術(shù),沭陽嗤出一聲冷笑,頗有些見怪不怪的模樣,“每次,你倒是來的及時!”
白術(shù)仿若沒有聽見話中的嘲諷,仔細(xì)上下掃視了嬴汐一眼,只有鞭傷,有些棘手,倒也在控制之內(nèi)!
作揖稽首,“長公主,您要的藥已經(jīng)改進(jìn)完成,只穩(wěn)定性還差些,需要實驗幾次才好。”
“實驗?我沒記錯的話,白術(shù)先生練得藥,已然許久未曾放那味重要的藥引了吧!”
藥引是什么,沒有人比他們?nèi)烁私獾牧恕?
“威脅?大可不必。”嬴汐抬起頭來,原本激動的情緒被殘酷的壓制下去,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韓非的事,她不敢輕易被情緒左右,“你知道的,若我現(xiàn)在死了,你決撐不了三年,何不,各退一步。”
庚寒抵到脖頸處,死亡的交易要比任何人來的都平靜。以死相逼,這種考驗親情的手段卻偏偏用在了她和沭陽身上,讓嬴汐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庚寒銳利無比,白凈脆弱的脖頸早已滲出血液,滴答聲響,在寂靜的地牢讓人無端恐懼。
嬴汐大抵沒想到自己會落魄這步田地,竟然讓敵人掌握了所有的主動權(quán),搞的自己只能已死相逼。
在兄長刻意的保護(hù)和章邯有意的照拂下,她竟喪失了原本在韓國時的警覺,貪圖一時安逸竟妄想秦王宮已然安全。是她錯了,這浩蕩恢宏王宮里的豺狼虎豹,慣會吃人不吐骨頭!
韓非的危險,不是從兄長的故意欺瞞開始的,亦不是在昌平君開始注意他時開始的。是魏繚!這人從她兒時起便與陰陽家關(guān)系密切,魏繚訪韓,如果不是嬴政之意而是陰陽家的意思呢!從那時起,陰陽家,便對韓非起了興趣?!
而月神在陰陽家向來深居簡出,這次審問韓非絕對是遵從王命,否則章邯不會親自領(lǐng)路。即遵王命,便不會輕易將他殺死。
除非,陰陽家已然斷定,韓非必死無疑。難道,他們還留了后手?!
白術(shù)不會猜不到她今夜來探望韓非,可為何偏偏之前不來阻止自己,反而等到現(xiàn)在才來?他知道有能擋住她的人,卻沒想到是沭陽,所以才會趕來救自己!
魏繚,月神,沭陽,白術(shù),陰陽家!審查,探求,阻擋!
韓非現(xiàn)在,定然危在旦夕!
細(xì)細(xì)沉思一遍,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握著庚寒的手不禁用力了幾分,“沭陽,我的耐心有限!”
沭陽依舊沒有答話,她的任務(wù),是迎月神平安出這地牢,旁的,無需多管。
反倒是白術(shù),緩步上前,如玉的雙手,幾乎是強(qiáng)制,將庚寒奪走,他的眸子幽黑深遠(yuǎn),讓人猜不透情緒。看向嬴汐,一臉的平靜,卻一字一句,狠心的打破嬴汐的期望。“何必自欺欺人,你難道真的猜不到,月神此來,是替王上探查韓非死因的。”
“騙,騙人~”
“扶蘇裝病是怕你心傷。”
“騙人。”
“章邯是奉王命不得讓人輕易接近韓非尸體。”
“騙人。”
“月神做法又豈會容旁人干涉。”
“騙人。”嬴汐想去抓白術(shù)的衣衫,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手抖的厲害,視線模糊起來,晶瑩的淚珠在臉上肆意縱橫,“騙人的,他怎么會死,怎么會!”
沒有什么比希望在一瞬間崩塌更讓人痛苦的了。嬴汐輕扯住白術(shù)的衣衫,仿佛抓緊了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白術(shù),都是假的,他不會死的,不會的。”
他何曾見過她這般卑微失措的樣子,苦苦笑著,竟無端羨慕起韓非來,“汐兒,聽話……”
只是一瞬,讓人沉睡,一針,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