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命運弄人
- 秦時明月之灼灼其華
- 罄山竹
- 2027字
- 2018-04-01 16:56:32
燈籠的燭火有些恍惚,卻很好的帶來一方柔和,“汐兒?”
張良看著河對岸有些愣神的少女,她的手里還拿著未曾吃完的烤魚,卻抬著頭呆呆的望著明月,讓人不自覺的露出笑意。
踩著河流之上的巨石過了河,燭火隨著跳動亦變得忽明忽暗,“怎么跑到這邊來了?”
“餓了,便尋了些吃食。”不知是吃撐了還是被章邯給氣撐了,總之,現(xiàn)在手里的烤魚變得索然無味。隨手?jǐn)S到一旁,拍拍身上的土起了身,“子房你怎么來了?”
“現(xiàn)在戰(zhàn)亂,你一個人難免危險。”張良笑著將拿來的披風(fēng)給她,見她乖巧的穿上才松了心神,“其實,今日韓兄也是……”
“我知道,我不怪他。”韓非的那般說法不過是害怕她說的太過引發(fā)眾怒罷了,她知曉,可到底咽不下這口氣。
這般的模樣,哪里是不再生氣。張良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繼續(xù)勸著,“敵軍臨界,戰(zhàn)馬突死,石章更是人心惶惶,他,也是不得已。”
現(xiàn)下階段,最怕的,便是動搖軍心。韓非,冒不得這個險。
悶悶的點了兩下頭,雖不情愿,卻不得不承認(rèn)張良說的有理。章邯給她的解藥還在手中握著,瓷瓶罄罄的微涼讓她難以心安。
能讓章邯出動的事情絕不能小覷,整個韓國,到底是什么,入了那位秦王殿下的眼?白術(shù)又為何突然給了自己解藥,既要解毒,為何,還要下毒?到底,是什么,被自己遺漏了呢?
“汐兒?汐兒?”張良在她眼前晃了兩下讓她回神,“好端端的,怎么又發(fā)起呆了?”
“我~”嬴汐覺得腦子里亂亂的,她總覺得,有一個自己所不知的陰謀在緩慢展開著。
那大概是一雙隱藏在黑暗中的手,推著她,推著韓國,到一個陡厲的懸崖邊緣上,然后再亮出光明,讓他們心甘情愿的臣服。
倏的拉住張良的手,籠中的燭火因為猛然的晃動而忽然熄滅,周圍,又陷入了一片的黑寂,只少女的那雙眸子,亮的嚇人。“子房,我昏睡的那段時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仔細的跟我說,越細越好!”
月光微寒,幾顆稍顯暗淡的星斗將河邊踱步的二人的身影拉的極長,少年的燈已經(jīng)熄了,那雙好看的眉眼在星空下更顯柔和,少女在他身側(cè)乖巧的跟著,偶爾抬起頭問上兩句,畫面倒是意外的美好。
“那人是誰?”在層層樹叢隱藏著的白衣少年終究忍不住好奇心。
章邯站在一側(cè),他來這里的主要目的便是保護這位少年,“據(jù)調(diào)查,公主是和韓宮九公子韓非,相府公子張良來的石章,看身形的話,那位應(yīng)該是相府公子張良了。”
少年一直望著那兩道身影,直至消失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了目光。緊皺著雙眉,口氣里有著隱隱的擔(dān)憂和幾不可聞的怒火,“石章現(xiàn)下兵戈四起,怎么將她帶來了這種地方。”
大概在少年眼里,那位荷華公主依舊是四五歲時軟萌可欺,每天拉著他衣袖撒嬌的孩子。章邯掩下一絲笑意,安撫著少年。“使臣已在來的路上了,預(yù)計明日他們便要回新鄭了。”
一旦到了政事之上,少年仿若換了一個人,心思縝密,態(tài)度公謹(jǐn),“嗯,此事涉及重大,勞煩將軍了。”
他現(xiàn)在還不能出去見她,萬事都要講究個循序漸進,不可心急,至少,這樣可以保證最好的結(jié)果。
風(fēng)揚起的帳篷里韓非獨自飲著一壺濁酒,可惜幾案上的另一個被斟滿的酒杯到底未曾被那人拿起。
石章的話充滿著諷刺,“我原以為公子叫我前來敘事為的是什么要案,現(xiàn)下覺得,不過是文人墨客的賣弄風(fēng)騷罷了!”
他原以為先禮后兵是對敵人的尊重,卻不曾想敵人直接刀劍相向。韓非啞口無言,擺出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準(zhǔn)備接受教訓(xùn)。
“石章不過一莽夫爾,分不出什么派別善惡。你也好,姬無夜也好,韓王也好,石章要做的,只有一點!決不允許秦國的狗賊欺負(fù)到我韓國的頭上!”
石章拳頭往幾案上一砸,杯子連同韓非皆是顫了一顫,“我投靠姬無夜,是因為他會給我兵,我?guī)湍悖且驗槟銜o我馬。大敵將至,若此時還要在你是我的人和你不是我的人中糾結(jié),公子的眼界,未免小了些!”
又是一砸,又是一顫,韓非此時到有些可憐起這張木幾案來。兩人所站的角度不同,所看問題的思考程度也不盡一樣。石章守護的是一個石章,他守護的,是整個韓國,兩人倒是沒有絕對的對錯之分,只是到底,他將這人想復(fù)雜了。
如今真相大白,他到看出了這人的赤膽忠心,也罷,就當(dāng)他錯了吧。公謹(jǐn)?shù)淖隽讼乱荆绊n非受教了。”
帳篷再度打開,藍衫身影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了進來。
終于把這位祖宗請回來~~
韓非瞬間換了一副討好的面孔,“汐兒回來啦~”
少女卻是滿面的怒氣,“你和嬴政見面,為何沒有告訴我!”
他從未見過嬴汐這般慌張的模樣,“看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現(xiàn)了!”
那眸子來的深邃,卻是平靜,大概是受這雙眼睛的影響,嬴汐慢慢冷靜的下來,“這,只是我的猜測。”
聲音里有些不太確定,或者說倒是真的希望自己猜錯一般,“你說,秦軍,為何突然壓境?”
隨后又自己解答起來,“所有的事情皆有因果,壓境于國的緣由統(tǒng)共不過三個,人,物,地!”
“你是說……”
輕咬了下嘴唇,可還是一字一句的吐了出口,“我只是想,于地,秦國已然得了安陽這片肥沃之土,于物,蒼龍七宿他尚解不了,于人,他現(xiàn)在剛剛平息內(nèi)亂,恰少個,恰少個治國的臣下。”
帳篷中的小小燭火難免有些昏暗,將三人照的晦澀不清,不知過了多久,有人發(fā)出了一聲淺淺的長嘆,仿若嘆盡了這世間所有的悲涼。
命運弄人,當(dāng)不過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