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人欲斷魂
- 秦時明月之灼灼其華
- 罄山竹
- 1804字
- 2018-03-10 20:09:37
清風徐來,恰巧擺弄了門檐的風鈴,清脆的鈴響聲,打破了室內的沉寂。
韓非的問題如同一把鈍了的刀子在每個人的心口慢慢磋磨著,越是猶豫,越是心痛。
張良此時早已亂了心神,十幾年的安平讓他不敢去深想韓非的問題。跌跌撞撞的起身,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到那個人的身邊去,藏起來也好,躲起來也罷,他想,好好的,護住她。
“子房。”韓非嘴角抻著一貫的微笑,即使有些事情已然超出了他的控制,他依舊愿意成全這些人的美好如初。“金瘡藥在書架的第二層上。”那丫頭,一旦和白術遇上,或多或少,總會受些傷。
張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么。深深作了一揖表達感謝,隨即堅定的推開了房門。
“一個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人,就不應該妄想逃脫桎梏!”
衛莊的雙眼永遠染不上一絲溫熱的情感,韓非卻能聽懂他語氣里的暗自憤恨。
“即使知道她是個隱藏的危險,衛莊兄的鯊齒,不也依舊未動分毫。”
韓非的確不是故意戳穿衛莊的,這人永遠都這般,從來不屑于解釋自己的關心。剛剛隔間茶杯碎裂的時候,他明明感覺到了這人突然升起的殺氣......
“這面具的確和你很像。”韓非將蚩尤面具推到了衛莊面前,然后悠然起身。
“你要去幫她?”衛莊的眼睛一直盯著面具,暗自想著等這件事結束后,一定要讓那丫頭蹲滿三個月的馬步!
“即使如衛莊兄,也曾得鬼谷子前輩相護不是嗎?”
夕陽西下,朦朧的一縷光透過窗戶射了進來,卻終究沒有射到嬴汐身上。張良進來時,嬴汐正在拿著庚寒發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庚寒不同于別的兵器,是由多把劍刃層層重疊而成,若非有多年的經驗,常人一碰即傷。
“汐兒。”張良走近,秀眉微蹙,見嬴汐好似沒有聽見自己的喊聲,只得慢慢蹲下,幾乎強勢的,奪過了那把庚寒。
武器突然消失,嬴汐這才注意到張良此刻正在自己的旁邊。但她現在疲憊至致,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直接悶悶的低下頭去。
庚寒尾端的粘稠感讓張良一驚,果然如韓非兄所說,這丫頭又受傷了。
從書架上拿來金瘡藥和紗布拿來,給嬴汐上藥。“會有些疼,你且忍著些。”
張良盡量小心一些,卻從頭到尾沒有聽到嬴汐發出一聲悶吭。就好像,就好像,習以為常了。
張良此刻才懂得了距離二字,這樣的嬴汐,離他好遠,仿佛在下一秒鐘就會如這束陽光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不知道到她經歷過什么,也永遠無法知曉她的心情。
哪怕這人已經在自己面前脆弱成了這般的樣子,他卻連開口安慰都做不到。
原來,她的世界,她的腥風血雨,一直,都未曾讓人知曉;一直,未敢讓別人知曉。
他從未有過一次如現在般,那么迫切的想要進入的面前之人的世界,然后,好好地守著她......
房門微動,韓非已站在室內,面上依舊是不變的溫潤,仿佛面前的情景就該如此。“南街有家酒坊今日開業,子房,帶著這丫頭,我們去品品酒!”
南街何時又有酒坊了?張良一頭霧水,卻還是拉著有些呆愣的嬴汐跟了上去。
踏上馬車,嬴汐才恍然回過神來,甚是疑惑的看向韓非,卻還是不愿說一個字。
馬車很大,即使三人也不顯擁擠。正中有個小幾案,正好可以放上茶具。
韓非自顧自的添上茶,然后看向那雙有些懵懂的眼睛,問道,“汐兒,你說,人為什么要活著?”
任誰都沒有想到韓非會突然問這種問題,馬車上的兩人皆出現一絲的震驚。
韓非卻很是自然的品了品香茗,然后再次問道,“如果活著是一件那么痛苦的事情,為什么不心安理得的去接受死亡。”
長時間的沉默。沉默到以為沒有人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嬴汐的聲音卻突然響起。
“不甘心。”
這是嬴汐開口的第一句話,兩個人卻意外的都聽懂了。
“我不甘心。”不甘心從一開始就被當成一個傀儡,不甘心那些人的為所欲為,不甘心自己的無能為力。
韓非將這個小小的脆弱到不堪一擊可又倔強到讓人心疼的身影輕輕的攬入了懷中。撫著她的秀發,“我們,都還在。”
人,即為人,乃其情有別于獸也,即承情,必承事,盡人事,聽天命。此謂,生。
能夠很明顯的看出嬴汐身體的顫動,那般死死的握著韓非的衣袖,卻依舊不肯讓自己發出一聲哽咽。
原來,人的懷抱,真的可以這般的溫暖,這般的令人心安......
馬車就這樣靜靜的行駛著,根本就沒有什么南街,也沒有什么酒坊。有的,不過是在這亂世中的點滴溫存罷了。
懷中的人,大概一直在緊繃著神經,此刻松散下來,早已陷入了陣陣的昏沉。
“小時候,紅蓮也總喜歡這般入睡。”眼中出現了絲絲的溫情,韓非輕緩的扯開嬴汐還在緊握著的衣衫,將人遞給張良。“子房,這兩日,這丫頭恐怕要由你照看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話這人到底聽進去了多少,又明白了多少。總之,現在的嬴汐,要比所有人都來的不安。“一定,不要讓她自己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