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厚實的大木桌上，一疊疊綠油油的富蘭克林被隨意地堆放在一邊，阿爾弗雷德取下眼鏡，停下手中一直在做著記錄的筆，朝著此時正站在明亮燈光下仔細擦拭著蝙蝠鏢的布魯斯到：“計算好了，老爺。”

布魯斯挑挑眉，將蝙蝠鏢插進腰帶，回問道：“這些資金夠計劃開展么？”

阿爾弗雷德搖搖頭，解釋道：“想要在醫藥業里插足，這800多萬美金是不夠看的，老爺，您知道，我們要面對的是什么樣的對手，美國明面下的產業大亨可不少，我們這點錢根本不夠他們看，更別說想從他們嘴里搶下一塊蛋糕了。”

布魯斯抿著嘴坐在阿爾弗雷德的對面，雙手合十地思忖道：“我知道這很難，阿福，但是我們必須得建立起屬于我們自己的勢力，不管是人員，還是今后的資金來源，這都非常重要...要不然，我們也做軍火？”

阿爾弗雷德笑著打斷了布魯斯的話語：“軍火生意現在都被那些猶太人和美國政府掌控在手里，您想要怎么插手呢？”

布魯斯愕然，隨即蹙著眉說到：“讓我想想...軍火，鋼鐵，醫藥...能源？對了！能源！石油，石油...沙特阿拉伯的...加瓦爾大油田！”

在他還在以前那個世界里當一名大學生的時候，因為自小酷愛地理與歷史，所以他在這方面下的功夫也比較多，至少，世界上比較知名的幾個大油田，礦場，還有一些著名的歷史事件，他到現在都還能比較清楚地回憶起來，沒成想，現在這些記憶卻幫了他的大忙了！

“1947年？還是1948年被發現的！記不太清楚了，不過一定是在1945年后！阿爾弗雷德，我們去買地！去沙特阿拉伯買地！”

阿爾弗雷德扶了扶眼鏡，不得不提醒布魯斯道：“老爺，現在二戰還沒結束，美國政府在沙特阿拉伯的力量也還不足以保護我們在沙特阿拉伯的產業的安全，現在在那里開采石油，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布魯斯摸了摸額頭，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我也沒說現在就要開始布局，能源啊...原來最值錢的，一直都待在我的腦子里。”

說罷，他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鐵礦，石油，金銀礦產...我們就開一家全球最大，最具綜合性的礦產公司！不！我要做一個集團，一個屬于我的集團！可以源源不斷地為我提供多方面幫助的集團！”

“就像韋恩集團和史塔克集團那樣？”

“沒錯！阿福，到時候你就做集團的掌舵人。”

“幫您打工？”

“......”

阿爾弗雷德看到布魯斯吃癟，溫和地笑著對著布魯斯行了一個紳士禮：“愿意為您效勞，老爺。”

布魯斯似是甩掉了身上的包袱般，看著阿福的動作不禁也輕松地笑了出來。

這些年來，他早已經習慣了單打獨斗，以往對付那些一團散沙的黑幫混混還好，但是這次對上九頭蛇，卻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從下手的無力感，哪怕現在他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而讓他如此無力的對手，還只是九頭蛇在美國的一個分支機構而已，歸根結底，還是他現在的實力太過弱小了。

既沒有能夠大幅提升身體屬性的方法，也沒有能夠讓他戰力飆升的高階戰衣，以比普通人強不到哪去的血肉之軀去對抗漫威世界，哪怕只是電影宇宙里的反派組織，根本就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史蒂夫以后能率領咆哮突擊隊干掉九頭蛇在世界各地明面上的組織機構，那也是因為他的身后站著整個美國的國家力量！有軍方的全力配合，而他呢，除了一個兼職管家的輔助系統，以及一個他到現在都沒搞清全部功能的“夢想機”之外，可借助的外力就只有布魯克林的一些警員了。

而這也是他現在迫切想要組建起自己勢力的最根本原因。

他太弱小了！但他想要好好活下去，和自己的兄弟們一起，也想要幫助他所看到的那些掙扎在黑暗中的人們更好地活！

笑完了，布魯斯卻是認真地看著阿爾弗雷德道：“我會盡快把腦中還記得的大型油田，以及其他大型金屬礦產都寫下來交給你，最近繳獲的‘贓款’我也不會交給科林，都拿回來交給你，用作我們的原始積累吧...對了！照舊從那些‘贓款’里拿出十分之一來，投放到我們的慈善基金里去。”

阿爾弗雷德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布魯斯看了看時間，隨后便提起了放置在桌上的武器袋，下一秒，他便藏身于純黑色的蝙蝠戰衣之中。

正要離去，卻在轉過身子后又停頓了下來。

捏緊的拳頭緩緩松開，獨有的低啞聲音，有些掙扎，也有些疑惑地在地下室中回蕩著。

“阿爾弗雷德，你說，我現在這個樣子，我做的這些事，還像，蝙蝠俠么？”

阿爾弗雷德停下收拾筆記本的動作，他抬起頭看向眼前那個略顯疲憊，脊背卻一如當初，筆挺無比的純黑身影，良久，他才溫言地緩緩道：“布魯斯韋恩只有一個，而他屬于哥譚。”

黑色身影似乎動搖了一下，與之動搖的，似乎還有一絲已經迷茫了許久的情緒。

“但是紐約只有一個蝙蝠俠，他是布魯斯李，一個守護了這個城市5年的黑暗英雄，而無論你是否擁有不殺信條，你是否以人們能接受的行為捍衛了這個城市的公平與正義，這些都不重要。”

阿爾弗雷德笑著看向眼前這個厚實的背影，仿佛是看透了眼前人心中的迷茫與懷疑一般，“重要的是，你一直都在為這個城市戰斗，你也一直都在為這里需要幫助的人們而戰斗，老爺，這是個墮落的時代，這也是個殘酷的時代，而您，是身處無邊黑暗中的‘他們’唯一的英雄。”

“您只要記得，現在所采用的手段，是為了怎樣的一個將來，您就不會迷失自我，而現在，這個城市需要一個英雄，一個強勢，與黑暗中的那些人一樣殘酷，甚至可以和他們一樣冷血的英雄。”

“只有強權，能夠制服強權，也只有黑暗，才能真正懾服黑暗。”

心中縈繞已久的迷霧似乎漸漸地被驅散，筆直的身影好像和以前一樣，挺拔而自信，但卻又像是隱去了鋒芒的利刃一般，收斂之后，卻顯得更加危險和冰冷！

地下室的大門被拉開，蝙蝠披風隱入了漆黑的通道之中，通道之上，是銀月高掛的黑夜，還有那危險四伏的黑暗世界。

“謝謝，阿爾弗雷德......”

似有似無的聲音從通道中傳出，旋即便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