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的氣氛在這一刻完全形成，布魯斯兩只手掌同樣對準了托尼，不過與托尼不同的是，他的掌心并沒有強光閃耀，只有淡淡的幽光，那是推進裝置發出的正常光芒，看起來并不像要展開戰斗的模樣。

“看起來你比較喜歡這樣的戰斗方式？掌心炮或者是微型導彈互射之類的...”又是一聲嗤笑，布魯斯漸漸將雙手收回，玩笑意味十足，托尼本來已經在布魯斯舉起雙手的瞬間就做好了戰斗準備，不過看著此時布魯斯的模樣，他也是微微一愣。

“如果你真想和我打上一場，或許未來我們可以脫下戰衣站在拳臺上，不過現在可不行，我也沒有心思和你在市區來一場破壞性戰斗，今天我來這里的目的，只有兩個?！?

布魯斯邊說著，邊伸出手臂，一道投影光束瞬間從他戰衣的機械前臂射出，在兩人之間形成了一個小型光幕。

怒吼聲，人們驚惶的尖叫，警笛長鳴聲從這個光幕中傳出，光幕中，兩個龐然大物正站在紐約的街頭瘋狂地戰斗著，隨手一砸便能將一輛幾噸的汽車砸飛，可見其破壞性之強。

“我想你不會陌生這個視頻，這兩個大家伙半年多前才在紐約打了一架，現在那條街道都還封鎖著?！?

話音剛落，光幕中的視頻突然又轉變，不過這次卻是托尼穿著鋼鐵戰衣在一處沙漠中制服一伙恐怖分子的視頻，過程只有短短的幾秒，那群恐怖分子很快便被托尼一人擊斃，不過和剛剛浩克憎惡紐約之戰的視頻一比，就顯得很小兒科了。

“你的確可以很輕松地制服那些持有槍械的普通人，但是在面對那些大家伙的時候，你確定你的戰衣還有那么好的對抗效果么？”

托尼此時也緩緩放下了雙手，他是自信，也可以說是自大，但卻從不是什么戰斗狂，在布魯斯釋放善意的情況下，他也不介意看看眼前這個人到底找他是干什么來了，不過看完了兩個視頻，聽著布魯斯飽含深意的話語，他卻是眉頭一挑，“所以，你想通過這兩個視頻告訴我什么？班納博士？浩克？他已經潛逃走了，至少離開了美國，我不認為......”

“我不相信你不懂我的意思，托尼，或許你現在還覺得時間很充足，但我猜，你肯定已經開始著手布置應對方案了，關于如何應對那兩個大家伙之類的麻煩。”布魯斯直接打斷了托尼的問話，收起了投影視頻，篤定地道。

“你也不用急著否認，因為我對你的計劃并不感興趣，我到這里來，目的之一，便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提醒，如果你想做什么，新的戰甲也好，應對方案也罷，最好快點，至少比你預期完成的時間要提前那么幾個月...”

“等一等！我想你是誤會了什么，我從來都沒有過什么狗屁應對計劃，也沒有什么胡扯的新戰衣，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聽來的，唔，‘蝙蝠先生’，所以你說的都不成立，所以現在，我們可以談談關于你的事情了，比如你這套戰衣，還有你的真實身份。”

語氣有些急促，粗暴打斷之后迅速將話題引到布魯斯身上，托尼的表現顯得有些不太正常，至少不符合他的正常情緒，不過布魯斯卻是毫不在意他這幅模樣。

因為覺得自己失去了希望，所以開始有自暴自棄的傾向了么？布魯斯在心中默默想到。

接下來，應該就是將公司的管理權漸漸移交給小辣椒，再免費“贈送”一套戰衣給羅德了，也可以理解為交給軍方，有了那套戰衣，美國軍方可以在原有的技術上做出重大的突破，從而代替他更好地守護這個世界，當然，也可能是更加肆無忌憚地在世界各地大搞霸權主義。

不過這一切都和他沒什么關系了，這是他，托尼史塔克對這個國家和世界最后能做的事，如果他在將死之前沒有找到解決病癥的辦法的話。

“在生死面前，凡人終歸還是最弱小無助的，無論他是貧窮還是富有，至少在這方面，他們都是真正平等的?！?

布魯斯的語氣很淡漠，不過因為聲調都一個樣，托尼也沒聽出情緒上有什么不同，不過這句話的內容卻是讓他啞口無言。

又是沉默，半晌，托尼的聲音從戰衣中傳出，“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布魯斯微微搖頭：“很多，但是也不算太多，不過現在，我很清楚地知道你內心的無力還有無助，畢竟，失去所有希望的經歷......這也是我來這里的第二個原因，給你第二個小小的提醒?！?

托尼沒有言語，不過隱藏在頭盔下的面容驚疑不定，聽這個人的意思，他可能還有救？

“我不知道你現在心中是否已經徹底放棄了希望，不過，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給你兩個建議，耐心等待，還有信任，終會有人來找你，他會給你關于希望的提示，至于信任，則是相信你的父親。”

布魯斯說罷，腳下和手掌中的推進裝置便燃起了亮光，整個身軀離開樓頂的地面，緩緩向空中升去，“記住我今天的兩個提醒，托尼，繼續做你該做的事，這個世界，還沒做好和鋼鐵俠道別的準備，不久后的那場戰爭，我期待著你的新戰衣提前亮相的那一刻。”

說罷，布魯斯便轉身加速離開了史塔克大廈，留下托尼史塔克面色復雜地站在原地，看著他越來越小的身影。

“知道我的病癥，能拿到我在世界各地戰斗的視頻，還穿著模仿蝙蝠俠的鋼鐵戰衣，你到底，是什么人？”

輕聲呢喃著，直到一個電話被賈維斯接入，托尼這才緩過神來。

“佩珀？”

“我的天，你終于肯接電話了...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干了什么？我們驅散了所有的客戶和工作人員，封鎖了通往上方樓層的所有電梯，還以為是發生了什么大事，對了！你現在在哪里？！”

托尼聞言，瞬間在心中組織起語言，想著怎樣對那邊擔憂他的人兒解釋，可最后，推翻了腦中數個看似完美的借口，笑著搖搖頭，只吐露出了一個詞：“沒事了...”

“托尼！你是不是又在耍我？我...”

“就讓員工提前下班吧，那些客戶之后再去解釋好了，我現在，只想和你待在一起，佩珀?！?

說罷，托尼打開頭盔，望向被紐約城的燈光映照得五光十色的天空，似是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濁氣，他已經，傾向于相信布魯斯所說的話了。

或許只是因為，他還不想那么快離開她？哪怕，這最后只是一個善意的謊言，他從未覺得，活著是一件如此令人想生出感激之心的事。

“你到底，在說些什么啊...”

“我愛你，佩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