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力拔山兮筋骨錚 小小夜叉不足數
- 東游之呂祖純陽
- 煙波怪叟
- 2464字
- 2018-02-21 13:39:15
龜之為物,行動之際,頗覺累墜;而當其伏處之時,則六體倦伏,潛然恬靜。縱外物有犯之者,亦惟忍受,不怒不動,靜伏如故。
此其氣已清,其神已寧之征也。惟其如是,故得永年。吾人于行動勞苦之后,小坐休息之時,當效龜之靜伏,一念不生,縱為外物所擾,亦不怒不動,則心泰神安,氣清志一,獲壽之征也。
一時之間靜室內聲息皆無,潛藏于滾燙藥浴之中的呂巖久未現身,唯見殷紅的湯浴變得清澈了幾分,隱有無數氣旋翻騰一陣匯入水底,其間蘊含的靈草精華被呂巖盡數煉入血肉之中。
卻是見得浴桶之上騰起的水氣變幻一陣,似是呈龜盤之相,現五色而似玉,蛇頭龍頸,左睛象日,石睛象月,背陰而負陽,其上有盤法丘山,黝文交錯以成列宿,五光昭若黝錦。
俄爾,盤旋在虛空之中的玄龜虛影作仰天咆哮狀便迅的散作漫天云霧,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一般,而就在這時卻是忽的自浴桶之中騰起一股莫名的氣勢,那被鐵圈箍著的浴桶竟寸寸爆裂開來,化作漫天的碎片散落一地。
再看那里卻是見得身無寸褸光潔溜溜的呂巖站在水泊之中,周身呈現一種玉色,霞光隱隱炸罩身。
呂巖直起身神來伸伸胳膊蹬蹬腿,身體內大筋拉伸蹦蹦之聲連響,直如弓弦拉滿時的霹靂弦驚,正是筋肉淬煉圓滿之表象,他這肉身的力量倒是比之先前要強出不少啊!
他不由的面上一喜,吐氣開聲呼和一聲,雙臂一較力對著虛空來了一個狠狠的熊抱,竟滿是音爆之聲入耳,隨即一股滔天氣浪迅的彌漫開來,將不遠處的座椅都掀翻在地。
見得如此呂巖不覺喜上眉梢,抬起拳頭對著自己胸口狠狠擂了兩下,以解心中暢然豪邁,卻是有轟隆之聲傳出,其間夾雜鐵骨錚鳴金鐵交擊之聲,就好像不似擊在人身上一般。
頓時一種力有拔山的氣概充斥滿整個胸膛,只是呂巖明白,如此不過一時的錯覺罷了,是當不得真的,他深呼一口氣慢慢將起伏的心情按捺了下去。
導筋骨則形全,肉身一道由皮膜筋骨而至臟腑血髓,純煉反復成不死道體,血肉衍生而斷肢重生,至滴血重生是為此道之極,行變化之道化身千萬是為混元大道無極金仙也!
至于練就此道者,常效仿神獸之類,取其形神具妙之法而煉養萃取己身,直如八禽之類熊經、鳥申、鳧浴、蝯攫、鴟視、虎顧、鷮息、龜縮等等,一舉一動一呼一吸之間皆有玄妙。
而呂巖平日里亦是取用些丁火血焰常行此道,打下了不少基礎,而這一次也不過是沾了龍血珊瑚的便宜,又得了那龜丞相的一番指點,才算是窺見些許門徑,至于地煞變化之法,他還未曾窺見半分,還差的遠吶!
呂巖抬手一揮一見月白儒衫披在身上,將滿身的腱子肉全都隱于衣袍之下,卻是呂巖離家之時呂母熬夜縫制的,其間一針一線具是慈母的關切。
瞧著滿地的狼藉,呂巖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呼喚一兩聲,一直候在門外的兩三婢子們推門而入,看著散落一地的東西,亦是不由的眉頭一簇。
只是當他們看見身著儒衫的呂巖,卻是眼前一亮,而今的呂巖身上較之先前帶了三分淡然,具是直感嘆好一個英俊瀟灑的書生吶!
呂巖實在有些受不了那灼熱的眼神,忙的稽首一禮而后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有得麻煩眾家姐姐了!”
言罷,呂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實在不敢停留于此,連忙腳下生風頭也不回的落荒而逃了,只留下屋中巧笑倩兮捂著嘴咯咯笑個沒完的兩三婢子!
呂巖大踏步出了跨院,想到方才自家的表現,不覺啞然失笑出聲,天道劫罰當面自己尚且無懼,卻是被一眾小丫頭戲耍了一番,當真是女人猛于虎也!
今日修為又有了些許長進,心中大是暢然,如此小事自然不欲計較了,卻是游玩之心大起,想他差不多來得這龍宮寶地也有小半年功夫了,只是一直閉關清修,今日趁著這番興致意欲遍覽龍宮各處。
一路穿廊過巷,呂巖就那么悠哉悠哉的遍覽各處風光,卻是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折扇,時不時的扇動那么幾下,再是配上這身書生的打扮,倒是顯得一派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
呂巖難得享受這悠閑的時光,一路走走停停,遇到些龍宮所屬兵將之時他亦是含笑點頭示意,直惹得那些蝦兵蟹將好不惶然,卻是呂巖的身份在此早不是秘密,實在不曉得今天呂巖到底是抽了哪陣風,怎么瞧著有些不對勁哩!
至于呂巖哪會理會這些,當他漫步來得龍宮外圍之時,忽的見得不遠處一高大身影甚是眼熟,再是定睛一看,這不就是前不久遇到的那渾貨傻大個嘛!
只是瞧著這家伙的狀態可不很好,耷拉個腦袋垂頭喪氣的站在那里,也是難怪,誰叫他這么不長眼沖撞了自家龍君,也只能捏著鼻子自認倒霉了唄!
那夜叉聽聞腳步聲響,卻是抬起了耷拉著的腦袋,見得呂巖悠哉悠哉的模樣,眼中兇光大盛直愣愣的盯著呂巖,猙獰丑陋的巨臉好不駭人。
呂巖本不欲與這渾貨計較,扭頭打算就此離開,實在沒有想到這家伙竟是怒吼一聲,不知死活的沖將過來,朝著呂巖腦后就是一下子,
聽聞腦后惡風不善,呂巖卻是不閃不避,扭頭抬起右手虎口大張,竟就這么將那足有碗口大小的拳頭緊緊的抓在手里,也不見他調用真炁,只運行些氣力和肉身的力量就輕易把那家伙制伏住了,卻還是手下留情了。
此時那夜叉見得偷襲落空,劇烈扭動一陣想要抽回胳膊,呂巖掌中再是一較力,直教抓在手中的拳頭都變了形,不管這夜叉如何掙扎依舊難以逃脫,直脹的滿臉通紅,眼珠子都差點突了出來,只是這家伙卻是哪里肯輕易就范,竟抬起左腳狠狠往呂巖身上踹了過來。
呂巖見得如此,惱怒這家伙好不識抬舉,亦是抬起腿狠狠踹了一腳,卻是后發先至當胸踹了下去,只聞骨頭碎裂的咔嚓之聲連響,而后便是慘嚎一聲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再看那夜叉真是好不凄慘,口中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不說,胸口塌陷了一塊,右臂扭曲不堪,眼看是進氣多出氣少了,也是得虧這家伙的筋骨強健,才沒有當場身死。
呂巖站在那里不發一言冷冷的看著躺在地上呻吟個沒完的夜叉,別看呂巖他顯得很是平靜,實則他這心里早跟炸了鍋似的了。
他實在沒有想到,此不過隨便那么一腳,這,這,這威力怎么這么大嘞,瞧瞧把人家踹的,不過誰叫他撞在自家這槍口上呢,也只能怪這家伙沒眼力,這渾貨的運氣真的不好吶!
雖說這家伙不知死活咎由自取,但是畢竟自家在此作客,實在是不好太過放肆,也罷,就且再饒過這家伙這一次罷。
呂巖不由的冷哼一聲,隨手甩出一粒芝丸落在那夜叉口中,使他不至喪了命,而后便是棄之不顧,轉身離開了此間,至于對聞訊趕來蝦兵蟹將亦是根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