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醒來,都已經(jīng)有一年的時間了,但,至于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沒有人知道。
我是在瓊海邊被一名叫瑾的男子救醒的,他是個很溫柔的人,但不知為什么,每當(dāng)他看向那片海的時候,眉目之間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憂傷,我清楚的知道,他是個帶著悲傷的故事的人,可是,我不是聽那個故事的人。
他,似乎很喜歡那片海,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那片海岸的礁石上,望著海,怔怔的出神,似乎是在懷念著故人,我不說,他也不告訴我,無形之中,形成了一種無法打破的默契。
每次,他都會用那憂傷但帶著溫柔目光的眼神看我,我并不懂我對別人的事情并不關(guān)心,他們的事情與我無關(guān),又何必去管?
他說,我干凈得如同一張白紙一樣。
他說,我希望你永遠(yuǎn)這樣,不染一絲塵跡。
我不懂,也不明白,他說的,是他懷念的那個人,還是是失憶之前的我。
但是每天,他都會給我講些奇聞異事,教我術(shù)法和陣法,還有煉丹和煉器。
他告訴我,術(shù)法和陣法,是我天生就會的;他還告訴我,我的天賦是萬年難得一遇的,去到宗門里,便是宗門之中的佼佼者。我的天賦,甚至超越了一些宗門之中的長老!
我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仿佛這就是應(yīng)該的。
他笑了笑,說,你還是和從前一樣,一樣的驕傲,你的傲氣和天賦都是骨子里的,從不容許別人看低。
哦,忘記了說,我給自己取名,莫離,莫負(fù)相離。
瑾說:“這個名字很美,美到讓我心碎。”
我不懂,也不想懂,因為他的心思,我猜不透,他是個很神秘的人,神秘到你永遠(yuǎn)無法預(yù)料他的下一步,我看不透他,他的身份,他所學(xué)的,所會的都像是一個謎一樣,我不問,他也不說。
我望著他深邃的眼眸,他的眼眸深邃到你一不留神就會迷失在其中,我面對著他,有些不知所措。
“莫離!”他率先開口,我有些發(fā)愣,然后他走進了那間他不讓我進去的屋子里,出來時,手中拿著一把通體碧綠的劍,接著道:“我是為你而生的,如今我的使命完成了,便要離開了,這把劍,本就屬于你,你也是時候該拿回去了。”
“我?”我有些迷茫,這把劍看上去便極賦靈性,我能駕馭的了它嗎?
“你是在擔(dān)心你無法駕馭得了它嗎?”瑾似乎看出了我的迷茫。
我點了點頭,“我確實在擔(dān)心我無法駕馭它,這把劍看上去極賦靈性,我知道,它能夠發(fā)揮出巨大的力量,但是,一旦我心生邪念或是我的力量弱了下來,隨時有可能被它反噬,到時候,為禍的是整個人間。”
瑾笑了,如和煦的春風(fēng)一般拂過我的心上,“莫離,這把劍,是失憶之前的你所鑄,名喚千琉。”
我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似乎愉悅了他,“你說的千琉可是上古神器,千玉琉璃?”
“你說呢?”他一如既往的微笑著。
“可是,依我的力量,我太弱了,根本就發(fā)揮不出來它真正的實力,你把它交給我,不是明擺著讓人去搶嗎?”
瑾又笑了,“這世上,除了你,無人知道千琉便是千玉琉璃,它本就屬于你;你是它的主人,它永遠(yuǎn)都不會背叛你;而且,你的神識是和它連在一起的:你在,它在,你亡,它亡。”
千琉似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發(fā)出淡綠色的光芒,似是在喚“主人”。
“千玉琉璃,千琉,我喚你琉,可好?”
似是感應(yīng)到了我,千琉動了動身體,在說:“好!”
“莫離,你的琉除了你之外,無人能打開它,它是由你的精血所制,跟著你的神識所動,你想讓它做什么,它便可以為你做什么,還有煉丹煉器,我能教你的,只有這么多了,”他拿出一塊玉簡,交給我,“我最后能告訴你的,是失憶前的你,叫絕玉,你可以用這個名字行走,也可以繼續(xù)用莫離這個名字,失憶前的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我也無從得知,只是我去的時候,你恰好暈倒在海邊,這些,還要你自己去發(fā)現(xiàn),這玉簡里,記錄了你失憶之前認(rèn)識的人,遇見他們,你要小心,畢竟他們大多數(shù)都在覬覦你的天賦;還有一些人,一定在看見你的天賦之后,想把你的天賦據(jù)為己有,但你記住,除非你自愿,不然你的天賦是誰都拿不走的,這一點你大可放心;行走于江湖之中,萬事都要靠自己,我能幫你的,只有這些了;切記,不要與宗門為敵,與他們做對,太容易群起而攻之了,你要小心樹敵!”
聽到這些話,我才清楚的意識到,瑾,是真的要走了!
“瑾,不能再多陪陪我嗎?你,真的要走了嗎?”我有些失望,覺得有些心酸和難過。
畢竟,瑾為我做了那么多,教了我那么多,我卻什么都不能為他做一點……
“不,這本就是我的責(zé)任!”
這本就是我該做的,守護你的責(zé)任!不用愧疚,玉兒,請允許我再最后一次這么喚你!
“瑾,你要去哪?我不允許你走,我要和你一起去!”我像個小孩子一樣開始耍起了無賴。
我是真的,真的不想他走……
我不想這個如同大哥哥一樣的男子從我的身邊消失,我,是真的不想……
“傻姑娘,等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就會回來!”他白皙修長的雙手在我眼前結(jié)了一個十字印。
“這是,我為你,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你本來的容貌太過扎眼了,換成男子的容顏,在江湖中行走更容易些!”
“莫離,記住我的話!不管你做了什么,是對是錯,我都支持你。”話音剛落,他便消失在白霧之中。
“瑾!”
……
清晨,我從山中回來,打開屋門,輕輕喚道:“瑾,我采了草藥回來。”
可是屋內(nèi)空無一人,瑾是真的走了,瑾這個大哥哥不在,看來我得學(xué)會自己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