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宿舍之前,舒悅在門口閉眼祈禱了半天。
“蒼天啊大地啊,希望我的舍友不要小肚雞腸,腹黑又自私,最好就是傻白甜,賣了也能替我數錢的,不要膚白不要貌美,順眼就可以。不能一天到晚出去拈花惹草,不能花花腸子,也不能一根筋……”
“你在說什么?”
還沉浸在碎碎念念絮叨中的舒悅,肩上被人一拍,突然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說到哪兒,就這樣瞪著眼回頭,看到了扎著馬尾辮,穿著一身運動裝,歪著腦袋的安知了。
“你也是這個宿舍的嗎?”舒悅看著她開口,木訥地點點頭,然后看到她笑了起來,露出兩個虎牙說,“那太好了,我就不拿鑰匙了,你開門吧?!?
這就是第一次相遇,多么清新脫俗!舒悅感嘆,難道不應該來一句:我叫什么,請多多關照啊之類的嗎?
舒悅跟在知了后面進去,看到她四處看了看,找到自己的床位,麻溜地把床上的東西拿下來,然后走到自己的床位跟前,“你叫舒悅??!名字很好聽啊!”說完還自顧自地點了點頭。
“那……”你呢?還沒說出口,就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以為是自己的另外幾個舍友,一看,原來是哪個學生家長。剛要感嘆一下多大的人了,還要家長來送的時候,看到了剛認識還不知道姓名的舍友,朝著他們招手。
原來多大的人了,就是面前這位仁兄……
見她們在門口聊起來,嘆了口氣,還是自己看她床位的名字吧。
安知了?這名字挺有趣的!
又扭頭看著勾著她母親肩的安知了,唔,莫名地感覺人似乎也很有趣!
后來陸英也來了,似乎是個不愛說話的女生。最晚來的是左左,還沒做自我介紹的時候,知了就沒憋住,笑出聲。安知了在來宿舍的時候,就把所有人床頭的名字和看了會兒,看到左左的時候,站在那里笑了好一會兒,邊笑邊感嘆,這個名字真的是好奇怪,聽完左左名字來歷后,不由地感慨,原來和自己的名字一樣取得隨便。
本以為陸英是個精致又高挑的女孩兒,左左應該就是那種像高中生一樣,個子不高,戴著眼鏡,愛學習手里捧著書的文藝女孩兒。結果,兩人正好相反。不過陸英可沒帶眼鏡,看的也不是什么高數馬哲之類的課本;左左就更加不是精致和高挑這兩個詞可以形容的,不是妝容精致,而是長相精致,五官很玲瓏小巧,身材卻很高挑,兩廂一融合,乍一看就好看,再仔細一看就更好看。
知了形容的什么有氣質不全面,雖然她說這是夸人的最高境界,因為氣質這個東西是由內而外的,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有的。
嗯,她說的也對,總之左左就是個長的好看又有氣質,會唱會跳,學習還好,標準小說里的完美女主角!
至于安知了這個家伙,不是一兩句話可以概括的,大概是和自己的性格差不多,所以有時候自己還挺樂意親近她的。
什么?你問長相外貌?
就,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這樣子。
有的人一看眉眼間就覺得犀利又不近人情;有的人就目光躲閃,頭都不會抬幾次,本來眉清目秀的臉后來想起來也跟打上馬賽克似的;還有的只能用完美這個詞來形容,無可挑刺。
關于知了,舒悅找不出確切可以形容她的詞,像什么可愛,小巧,玲瓏剔透……她除了標志性的不太高的身高外,其他的都很隨意。是的,很隨意。
可愛有一點,說好看,好像也那么有一點,總之每個都有一點,但是都不突出,加在一起竟然也和諧的很舒適。
但是她的個別喜好,還有品味略為有個性,這個舒悅無法形容。
比如,開學報道穿著一生鮮紅的運動裝,還有從家里帶來了一盆仙人掌,以及兩箱子加多寶涼茶……
軍訓的時候,因為身高差不多,舒悅和知了站在一起夾在一排的中間,陸英在前面一排的最右邊,左左很不意外地站在最后排。軍訓的日子,舒悅和知了逐漸熟稔,發現這個姑娘的思維跳躍很厲害,經常接不上她的梗。
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出現各種問題的知了。
那個時候舒悅她們在練習正步擺臂,姿勢固定快要一分鐘時,突然教官響亮的聲音從身后響起,“三排那個,動什么動?!”
三排……是我們這排,誰啊?
舒悅心想著,還在猜測是誰,想著還不著痕跡地用眼神瞥著,妄想看到點苗頭,突然知了的聲音響起。
“報告!我鞋帶掉了!”
感覺教官沉默了一會兒,才氣沉丹田地吼出來:“系!”
“是!”
舒悅沒憋住,輕聲笑了出來,有的笑聲更大。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憋著!”
后來來回練習了幾回正步,但是都達不到教官的要求,站著軍姿聽著教官訓話,一旁知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報告!我鞋帶又掉了!”
“……系!”教官“哼”了聲,“下回不許穿這個鞋!”
“是!”知了蹲下來,舒悅聽到她呼出口氣,一會兒站起來的時候,舒悅還聽到她輕聲“哈哈”了句,后來問起來,知了說之前鞋帶是故意系的松一點,自己好能蹲下來系鞋帶,能休息會兒,總比一直站著好。
舒悅是有點佩服她的,相比自己,看到那么兇的教官,只有好好聽話的份,覺得這個舍友果然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有趣。
最后軍訓結束后,這位姑娘哭的梨花帶雨,從操場看著教官離開一直哭到宿舍,安慰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我們以為她是舍不得教官,結果她來一句:喜極而泣。
這,泣的很慘……
安知了的生活自理能力恰似一個白癡,是的,恰似白癡。
比如套被子的時候會把被子絞起來,但是自己的床收拾的干凈整潔;桌子上經常亂七八糟,但是每次阿姨檢查衛生的時候,她都是收拾的最干凈的那個;不過柜子里,就沒有但是,一年四季都是找衣服要提前十分鐘,有的甚至得提前一天才行……
和知了相遇日子大概就是這么不聲不響的過去了。
有些感嘆。
迷迷糊糊睜眼的舒悅,頭有些疼,好像夢到了剛報名那段時候的事兒,揉了揉太陽穴,果然和安知了在一起,十次有八次都是醉酒。不過自己夢到以前的事兒,這個倒還真是沒想到。咧了咧嘴角,笑了,對于知了能喝這件事,自己一直很后悔沒有早點看清,這家伙的酒量藏的實在是太深了……
宿舍里一片昏暗,舒悅看了眼手機,瞪大了眼睛,這都已經下午了?肚子也很適時的響了起來,舒悅剛要坐起來,覺得比以往要更冷,突然頓住,掀開被子的一角,一下子睡意全無。
昨晚是有多激烈,以至于自己脫的只剩下貼身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