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

李二伸出手拉起凌塵，凌塵很給臉的搭上了。

“要不？”

月光下，李二從胸口掏出一根煙卷，這是他剛才用枯麻卷的，胖子剛進游戲的時候什么也沒找，煙卷這種東西倒是很快搞出替代品了。

味道不好，就是圖個意境。

遞給凌塵，男人終究是男人，拇指和食指一捏，放在嘴里學著李二咬了一口，純白雪茄沒有濾嘴，本該放手，卻莫名沒有丟掉。

惡習總是有原因，煙云繚繞，兩個男人并肩出了小木屋。

“東西不錯，從來沒見過。”凌塵邊走邊撣煙灰。

李二拿下嘴里的煙捏住，搓了一圈，渣子直掉。皺眉道:“有機會來我家，請你抽最好的，1764珍藏。”

“你家？”

李二看向凌塵道:“要是你沒死的話，肯定會去的一個地方。”

“我為什么要去？”凌塵疑惑道。

“呵。”李二笑了聲，這樣講話他很不習慣，藏著半截，又得讓人知道該怎么做。他總不能對凌塵說你是個高等ai，這個世界對你來說沒那么真實。

“反正，不管出于什么，有機會去看看也好。對了，還沒請教你這個騎士長什么來頭呢。”

“我？”凌塵抽了口煙道:“我，亞歷山大，亞可可羅，凌塵。從小在騎士團長大，修行太久沒死，熬成騎士長了。你呢，身為玩家，為什么不會死？”

李二迎著月光向前：“怎么說呢，如果說女神曾經恩賜過精靈什么的話，這種能力就是她的恩賜吧。當然，精靈能夠繁衍，為了繁衍所需的土地而戰。我們玩家卻沒有繁衍的途徑和必要，當然也不會死。”

凌塵皺眉道：“與世永存？那你們存活的意義是什么，我感覺不到永生有什么必要。”

“咳...”李二發現這個AI太聰明了。

“我們生存的意義不在這，你可以理解為我們曾經歷過一場災難，但我們最終都要回去。”

凌塵有點明白了：“所以，你算是邀請我去你的家鄉？”

李二點頭道：“應該算吧，不過現在不是時候，我清楚你在懷疑什么。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其實每個年輕人都會這么想。有些，是郁郁不得志，有些則是太過順利，找不到活下去的必要。”

凌塵笑了：“我二十三歲就做了騎士長，你是笑我不知好歹么。”

李二趕緊道：”哎，我可沒這么說。反正順利的話，你還會回新月帝國不是么。“

凌塵長嘆一口氣。

丟掉了煙頭。

“我能去哪呢，卡卡羅打散了我的驕傲，我沒想過新月帝國還有那么強的人。我在武道上的造詣，所有的驕傲和偏執，都在一場夜戰中被看清，我重新認知自己，卻不知道前路該怎么走。”

“你知道。”李二道：“所有的癥結都在你的懷疑上，你在四處尋找你存在的痕跡和答案，唯一的問題是你隨手找了個人相信了他說的話，比如我。我不足以成為你有所動作的理由，但卡卡羅卻足以讓你變得更強。你很清楚你是個武夫，你需要的不是存在的理由，而是不斷變強的動力。”

凌塵皺眉，警惕的看著李二，這些誘導性的話他并非聽不出來。

李二看了看他的模樣，聳聳肩無奈，這他媽就是個妖怪。

和聰明人說話總想讓自己捅他們一刀，神神叨叨的就算了，太聰明的從這些彎彎繞繞的句子里，還要懷疑你有什么目的，和你保持八丈開外的距離。無論你說的多有道理，都是麻煩的要命。

“好吧。”李二道：“直言不諱的說，沒有我，帝國無法收回開拓者。可是你也不再是那個偏執的騎士長了。現在我們共同的問題是，你想得到什么，更強的實力還是更多的權利。恕我直言，要接近女神除了成為祭司，你似乎沒有什么好辦法。”

“呵。”凌塵一笑，明白了李二的目的：“我不可能反對一位祭司，這對我來說沒有什么好處。不過如你所言，大祭司這位老不死的騙子，讓我非常不爽很久了。直說吧，你想做什么。”

李二道：“我不想讓你做什么，我只是來和你打個招呼，幫助你認清你所應該擁有的選擇。你不可能去反對一位祭司，但不代表你不會去，不是嗎。帝國的騎士長總是一言九鼎的武力代表，當祭司不足以維系一個國家。你，一個知道祭司最深處秘密的人，又會在關鍵時刻做什么選擇呢。”

凌塵思考片刻，猜想許多，但終究不確定李二的底牌在哪。

”我猜不出來你要做什么。“

李二道：“我的目的不難猜，但我只能告訴你，那天被你殺死的王胖子在阿爾維斯王朝復活了。”

凌塵眼睛收縮。

“阿爾維斯？一個人類，為什么會在皇室復活。”

李二聽的一驚，哦，原來阿爾維斯就是精靈的落魄皇室啊，那這么說起來，青奴不就是精靈帝國百萬疆域的主人。

“等等。”凌塵停下腳步：“他是帝國新任皇家衛士長？！到底發生了什么。他的實力如此低微，難道皇室已經徹底落寞？不可能！”

任誰聽見曾經國家的驕傲落魄成這樣都會感到難言的心酸，多少人都想復興皇室，可惜沒有機會，實力，和必要罷了。

李二道：“他是個人類，而你只是個騎士長，這里面的東西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凌塵站住，認真的盯著李二看：“你們是一伙的，阿爾維斯王朝和你有什么關系。你到底要做什么，難道你們就是傳說中的王國復辟者，以你人類的身份，和如此低微的實力？”

李二沒有理會他。

話說到這里就夠了。

下一步需要的，是行動。

一個關于復國的理想，或者關于如何活下去的步驟。

任何理想都是空談，只有行動才有生命力。

“我所做的事情你會看到的，到那時你會有所選擇。”

“不準走！”

凌塵抬手要抓李二，一邊早就跟的不耐煩的小余歡一刀奧術氣刃斬打在他面前的石頭上。

巨石被削成兩截。

凌塵只能站在原地，看著李二背后那丑陋的八根肉刺帶著他向遠方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