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塵道長緊跟斗笠人，來到西大街一處青樓。她看了看那些搽脂抹粉、衣著暴露的鶯鶯燕燕們，面色鐵青的停下腳步。

她一身道姑裝扮，進入這種場所，怕會被轟出了。

她找了處茶寮坐下，正對著青樓大門，看看牌匾“望春樓”，她此時此刻確實是在望著“春”樓，這樓里不正是春色滿滿。

點了壺茶，時不時的看上一眼對面出來之人。有進便有出，就來個守株待兔吧。

太陽西落，青樓里點起了燈，門口兩個大紅燈籠透出暖暖的紅，映襯著門口招攬客人的姑娘們嬌艷如花。

茶寮已關張，牧塵移步旁邊新擺的面攤兒，點了一碗素面，熱氣騰騰的面剛上桌還沒開吃，便見斗笠人從樓里出來。

牧塵道長把手邊一根筷子一彈，筷子不偏不倚落在了斗笠人腳邊。斗笠人看向牧塵，目光一下定住了。

牧塵道長微笑的朝他點點頭，低下頭認真吃起素面。

“老板，一碗云吞。”斗笠人在牧塵道長旁邊坐下，向正在忙碌的老板喊道。

“楊九將軍，多年未見。”

“是啊，多年未見……牧塵你已經任觀主，而我已不再是將軍了，叫我九羊吧。”

牧塵聽了沉默不語。

十年前，九羊還叫楊九時，是平國征北大將軍。他師出名門大派——天青派，天青派師傳百年，以奇門遁甲之術、兵家法學見長，弟子大多朝中為官，軍中效力。

時值天青派百年大慶，師門內外弟子五百多弟子紛紛回門慶賀，賀典當天，天青派先是遭遇雷火偷襲，門派無數建筑破裂倒塌，眾人傷情嚴重，還未回過神來，又被數百蒙面殺手刺殺，生還者百不足一。

楊九由于在北邊征戰，還未來得及趕回門派，得以僥幸逃過此劫。

天青派覆滅在一夕之間，只余下極為少數當天未在場的弟子，不足二十人。

天青派覆滅后，平國的征西大將軍楊九也失去了蹤跡，有人說他已經在滅門之禍中死去，也有人說只是歸隱山林……

“天意弄人，世事難料……”牧塵感嘆道。

“不，這不是天意，是人禍。”九羊堅定的說道。

牧塵點點頭，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只得岔開話題，指指對面的青樓說道：“我在這樓外等了你半天。”

九羊并未回應，只一味對付著眼前的云吞面，發出呲啦呲啦的聲音。

面吃完了，兩人走出了西大街，街道沒有兩旁上燈火通明的青樓，夜色朦朧，安靜無人。

“我道觀里有個來治病的女道友掉落懸崖生死不明。”

牧塵看著九羊繼續說道：“今天我本打算去拜訪她家長輩，在門口見到你，便跟了上來………”。

“我今天跟著的人，與我師門覆滅有關。”九羊斟酌著說道。

兩人絮絮的說著這十年來的種種際遇，唏噓感慨。

當說到最近幾個月的事情時，兩人驚奇的發現，兩人與李景延的緣分都不淺。

果然物以類聚，不假。

九羊留書離開后，便來到臨京城。在臨京主持調查當年天青覆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