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真的假的？有千魂珠護體，她怎么可能病入膏肓了。”雖然剛剛墨彤也覺得明悅有點太瘦了，也覺得明悅有些柔弱，但是墨彤還是難以相信明悅也是個將死之人了。

白鹿這時也想起了自己剛才覺察的那點不對勁，這時也上前施法探查，“還真的……”雖然他不喜歡明悅，但是明悅頂著錦歡的臉，他怎么也生不起厭惡來。

列九娘神情不明地看向了躺在那里的明悅，再想想為明悅而死的義兄，突然就覺得義兄有些不太值得。

他放棄了長生不老，換來了愛人不過幾年的生命，在列九娘看來確實是不值當的。

墨彤再次坐回了明悅的床頭，“她得是經歷了什么呀？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墨彤鬼使神差地摸了摸明悅的頭發，她神色里有些不忍心。

可是墨彤沒有發現，她對明悅的態度，又回到了最初時那莫名其妙的想要接近。

流逝最后便替大家下了決定，“那我們便不走了。留下來。”

留下來的原因，他沒有說明。可大家心里都清楚，不過就是等明悅死去罷了。

“我想告訴她一切。”列九娘沉著一張臉，語氣低沉的說道。

“為何？”墨彤問。

列九娘知道，告訴明悅一切，明悅不一定會幸福快樂，但是她還是想自私一次，“我想告訴她義兄的事，我想知道當她得知當年義兄沒有負了她時，她是什么態度？我想知道，義兄的付出值不值？”

白鹿拍了拍列九娘的背，給了她支持和鼓勵，而墨彤和流逝也沒有立場阻礙或是如何，便都說隨她就可。

流逝、白鹿與墨彤留給了列九娘和明悅空間，隱了身形就躲到了暗處。

“你怎么在這里？”明悅慢慢醒來了，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床邊的列九娘。

列九娘揮手變出了原來的面目，讓明悅大吃一驚，“你，你是列九娘？你不是凡人？”

沒想到除卻墨彤不是凡人之外，列九娘也不是。明悅心想，那封七爺該不也會不是凡人吧。

她這次看到列九娘，再沒有之前的憤憤不平，怕是知道自己就要死了，所以也沒什么在意的了吧。“你來做什么？殺了我報復？”

“我有什么好報復你的？”

“報復我曾經得到你心愛之人的心過啊，只是你最后又奪回去了。”明悅無所謂地笑了笑，便從床上起身了。

列九娘也是輕笑，“我從來沒有得到他過，我也不想得到他，他從來都是你的。”

“你什么意思？來我這里說笑？”明悅不知道列九娘這是什么意思，她早就放下了封七爺，眼下更想祝福他倆幸福，而不是如之前的怨天尤人。

明悅也想明白了，本來二人就是相識，說不準是自己擋了他們感情的發展呢。

列九娘看著她，卻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說出來了。她道：“我從不說笑，更不可能和你說笑。”

她朝著明悅的方向走了幾步，然后站定，“我想告訴你真相，義兄從來沒有背叛過你，那日不過是讓我同他演了一場戲。”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悅臉色突然變得有點黑了，她突然不太想聽這個所謂的真相了。

“話里的意思。”列九娘咄咄逼人，并沒有放棄告訴明悅真相的意圖。她實在太想看看明悅最后的表情，也實在太想知道義兄的做法到底值不值得了。

明悅卻是哭笑不得，“你平白無故地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也不計較了。總之，你們的事情已經和我沒有關系了。”

“沒有關系？他為了你而死，你說你和他沒有關系。”列九娘瞪著明悅，可卻不哭不笑，只是看著罷了。

明悅也被這一瞪給驚了一下，她回想當日與封七爺的相處，也覺得列九娘似乎所言不假。因為封七爺變心地毫無征兆。

可是她不敢承認。如果她承認了，那她后來遭遇的這些，就都沒有意義了。

列九娘見明悅還是不說話，她苦笑一聲，“所以說，義兄為你犧牲那么多，是為了什么？”

也許是她口氣太過于傷感，也許是明悅回想起了封七爺，她才開口道：“那你喜歡他嗎？”

“我以為你會問問事情始末。”列九娘還是難以理解地看著她，并不清楚明悅的意圖。

明悅苦笑一聲，再次坐到了自己的床上，“你是說，他死了？”

“對。”

“即使知道始末，他也不能復生了。而且，我也快去地府里找他了，說不定還能和他重續前緣呢。”明悅的話甚至透露著一絲對死的向往，她也承認了自己快要死了的事實。

列九娘聽到這里，便也心安了，她此刻也不想告訴明悅那封七爺不能投胎的事情了。列九娘并不心狠手辣，剛剛也只是一時憤恨罷了。

而明悅卻再次看向她，“所以啊，你要是也喜歡他，我可是不會奪人所愛的。畢竟，我可搶不過你一個非人類。”

列九娘哼了一聲，卻否認了喜歡封七爺這一點，“我和他太熟了，熟到覺得他是我親哥，我怎么可能喜歡我親哥呢。”

難得兩個人恢復到往日的心平氣和，列九娘也坐到了明悅的一側。

明悅嘴唇微揚，“我突然覺得，命運待我也不薄。在我臨死之前，還能知道封大哥始終愛我這件事，所以說我還得要謝謝你，九娘。”

“為什么你快死了？”列九娘想知道這件事。

“我也不想啊。你說，封大哥為了我而死，我卻沒有這個福氣好好替他活下去，是不是我錯了？”明悅的語氣淡淡，可是卻一點都看不出來她怕死。

如果是之前，列九娘可能會說，是的，不值。可是如今，她卻心善了一次，“你們還會相遇的，以都是普通人的身份。”

她本來甚至都想幫明悅好好活下去的，畢竟拯救玉帝和王母這件事，本來就不太需要她這個魔族人。但是，如今看來卻更是不必了。

所以呢，你為什么快死了？為什么避而不答，“你還有回答我的問題。”

明悅低頭笑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也沒什么好說的。越楚河是為了一個什么寶物才接近我的，所以一直想滅了我。如今，他終于不想殺我了，可是我也真的要死了。”

“千魂珠？”

“你知道？”明悅一揚嘴，“所以說，是封大哥為了救我才給我的嗎？雖然我沒有任何印象了，但我知道他會這么做。”就像越楚河也是為了救人，才想要她那顆千魂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