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末從物品欄里拿出一根火把,插在地上,洞穴里,頓時明亮不少。
火把,可以帶來光明,就像一輪明亮的小太陽,但是它卻不能帶來溫暖,只是一個普通的照明物。
風雪中,很冷,洞穴中,很冰,但更冰更冷的,是它們躲對方遠遠的友誼。
外面的風呼呼地吹著,雪花漫天飛舞,一片片地落在地上,遠處的景物已經看不見了,就像一個白色的簾子,遮住它們的視線,不知道凌簡現在怎樣,應該在為它們的失蹤擔心吧?
想到這里,龍末抬起頭來,不知道凌簡沒有它和哈斯的保護,會不會遇到什么危險?讓他和那只自戀的羊駝在一起,看起來不像是不會遇到什么危險的樣子,艷玲讓它覺得很不靠譜。這個剛來的家伙,說不定遇到危險時自己先溜了。
不不不,要相信凌簡和艷玲!
龍末甩甩腦袋,拋開這些想法,頭垂到地面上,閉上眼睛,想要通過睡眠來驅散身體感到的寒冷,忘記這些讓它擔心的事情。
可是,翻過去,翻過來,怎么也睡不著,不是它不想睡在這冰冷的地面上。自從自己變得這么大以后,它每天都是在屋外的草地上睡的。
也許是因為外面刮進來的冷風和一直想著凌簡的緣故吧!
它翻了個身,一不小心壓到自己的左翼上,疼痛席卷全身,使它不得不坐起來,用前爪撫摸著那受傷的左翼。火把微弱的黃色光芒,照在它的身上和紫色眼睛的外表。
它轉過頭去,哈斯縮成一團,像個球似的,身體還在瑟瑟發抖,看來也是被寒冷折磨著,無法入睡。
龍末慢慢地站起身,四爪著地,輕輕地甩著長長的尾巴,一步一步走向洞口,它的四只爪子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它離洞口越來越近,寒冷的風帶著白色的雪花,吹在它身上,雪花打在它的臉上,洞口比洞內冷了不知多少倍,雪兔早就不見了身影,好像也是找某個角落躲起來了。
“嗷嗚——”遠處,傳來一些狼的孤嚎,似乎也是和它們一樣,被這寒冷的天氣凍得受不了,在這大雪紛飛的黑夜里以自己的方式抱怨著,這是一種來自荒野,來自野性的呼喚,呼喚溫暖,詛咒寒冷。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又是那么地寒冷,這使這些自然中的野性居民嚎叫起來。
龍末任憑著風雪的吹打,抬起前爪,像人一樣站了起來,瞇起眼睛,感受著寒冷,這種全新的感覺。
“嗚——”一聲細微的叫聲傳來,它長長的脖子彎過去,看著聲音發出的地方。
哈斯靠在洞邊上,已經入睡,似乎是夢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四肢不斷蹬著。
龍末露出一絲微笑,這哈斯,看來是睡得很深,這樣的夢,都沒有使它醒來。
哈斯會不會是因為寒冷,才會夢到什么可怕的東西?
龍末竟然擔憂起哈斯來。為什么自己會擔心這個家伙呀?雖然現在只有它們倆個,但是龍末從來沒有這樣地替哈斯思考。
寒冷,將它從思考里拉出,它渾身濕透,身體在洞口劇烈顫抖著,龍末不得不放下前爪,準備回到洞穴深處。
剛剛離開洞口半步,冷風就呼呼地刮進洞里,吹在哈斯身上,它怕哈斯被寒冷折磨醒,又堵回洞口。
冷風不再刮進來,洞穴深處,越來越暖和了,哈斯也慢慢停止了叫喊和蹬腿,平靜地躺在地面上,打著呼嚕。
相比之下,龍末的處境就沒有那么好了,它擋在洞口,竭盡全力的伸展著身體,把不太大的洞口給堵上,自己忍受著刺骨的寒風,白色的雪花,落滿了它側面的身體。
這冷風,讓它簡直無法入睡,側面的身體,連同那只受傷的翅膀,差不多已經失去了知覺,只是不停的抖動著。
凌簡爬下長長的梯子,通過黑暗的樓梯道,落到地下室里。
艷玲趴在洞口,把頭伸進一格寬的洞口,向著里面望去。
凌簡朝著它招招手,告訴它自己已經平安落地。
“呃——”一只村民僵尸,叫喊著,從鐵柵欄中伸出綠色的雙手,想要出來。
凌簡看看它,沒有有理會這個家伙,現在它被關在鐵柵欄里,根本無法攻擊到凌簡。
邊上的是一只村民,也被鐵柵欄關著,中間的牌子上,畫著兩個箭頭。
一旁的桌子上,擺著一盆仙人掌,一個煉藥臺,左邊還有一個煉藥鍋。
轉過身,一個小箱子,兩個紅色羊毛毯,放在地上,上頭還掛著一個蜘蛛網。
他打開箱子,里面有一個金蘋果,和三塊煤炭,一個金粒和兩個普通蘋果。
凌簡把那些東西全部帶走,又敲下煉藥鍋,煉藥臺,連上面的一小盆仙人掌也不放過,既然來到了這個少見的地方,東西當然要統統帶走!
至于那個村民和僵尸,凌簡就懶得管它們了,讓它們靜靜呆在這個鐵柵欄里,在這個少見的雪屋中度過剩下的一生吧!
那村民看到凌簡要走,急忙敲了敲柵欄,它能出去的唯一一個希望,就只能是凌簡了。
凌簡回頭望去,那村民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放出一個交易菜單。
“嗯?兩個綠寶石換我的鐵鎬?”凌簡看著菜單上的交易項目,自言自語。
他擺擺手,說:“不換,鐵比綠寶石值錢多了!”說完就要爬上樓梯。
村民急忙改了一下交易項目,變成了四個鐵換一個鐵鎬。
凌簡有一些改變了主意,四個鐵,比鐵鎬的制作方法多了一個。
他考慮了一下,把鐵鎬放入交易菜單里,拿出四塊鐵錠。
村民高興的叫著,拿出鐵鎬,幾下敲爛了鐵柵欄,搶先凌簡一步,爬上樓梯。
凌簡搖搖頭,轉過身去,只留下那不討好別人的僵尸村民。
艷玲在上面等得有些急了,不斷跺著腳,這時,從樓梯口上來一個穿著袍子的村民,并不是凌簡。
它奇怪地叫了一聲,看向這只村民,凌簡怎么不見了?
肯定是它把凌簡藏起來了!
艷玲擋在村民面前,將它逼退幾步:“說,主人哪里去了!”
村民看到這是一只無害的羊駝,沒有理會它,撞開艷玲,走向門口,
“你不說,別怪我不客氣了!”艷玲盯著村民,大喊著。
樓梯口,又鉆出一個人來,是凌簡!
艷玲跑到凌簡邊上,看著這只好不容易才從鐵柵欄里出來的村民。
那村民拿著鐵鎬,敲開泥土,但是上面的泥土剛剛消失,一只僵尸就把手伸了進來。
村民害怕得摔倒在地,急忙躲到后面,在角落里望著僵尸發抖。
“唰——”凌簡揮起一劍,擊退僵尸,又換上圓石方塊,堵在門口。
還好這里的怪物似乎沒有鎬子這些東西,不然就麻煩了。
村民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在這個狹小的房間里到處亂轉。
“要留著它嗎,看起來它很煩。”艷玲對凌簡說。
“不管它的,白天后它自己應該會走的。”凌簡說著,坐在邊上的床上。
“呼呼呼——”寒風吹在龍末身上,雪花落在龍末身上,它仍然堵著洞口,一動不動。
它想要移到洞底,但是想起現在睡著的哈斯,又取消了這個想法。
龍末越來越困,快要睡著了,它搖搖頭,甩開睡意。
它不能睡,要是睡著了,自己就會不知不覺地移到洞底,冷風又會刮進洞口,吹醒哈斯,為了讓哈斯睡個好覺,它不能睡著,它要睜著眼到早晨。
這時,它感到自己的身邊一暖,一個熱乎乎的東西貼著它在洞中的另一面身體,它轉過頭去,看看自己的那一面身體。
哈斯貼在它的身邊,抱著龍末那冷冰冰的身體,它用自己的體溫溫與身上的絨毛溫暖著龍末。原來它并沒有睡得太深,被突然變暖的洞穴給驚醒了。
“龍末,你為什么那么傻,要那樣做?”哈斯半瞇著眼,問。
“為了你能睡一個好覺。”龍末的頭放在哈斯邊上,輕輕地說。“如果我不堵在洞口,那么我們倆個還是會一樣冷,但是我堵在洞口,你就可以睡得好一些,況且你還被那些骷髏射了一箭不是嗎?”
“嗚——也許我真的看錯你了,你沒有那么小氣嘛。”哈斯說著,往外擠了擠,更加貼近龍末。
“你不用在這了,去洞底睡吧,那里暖和點。我自己一個可以扛住的。”龍末的紫色眼睛望著哈斯,說。
哈斯打了個哈欠,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說:“不,我就要在這里,雖然我不太承認,但你不是說過嗎,我們是朋友,我怎么能看著你在這里受苦,自己卻在洞底睡覺呢?”
“那么,我的朋友,晚安,有你在真好。”龍末說著,靠近哈斯,它倆之間的那道無形的間隔,似乎消失得無影無蹤,火把好像也被龍末和哈斯之間的友誼感動了,發出的光芒明亮了一些,照在它們的臉上。
“晚安,龍末,祝你有個好夢。”哈斯閉上眼睛,頭靠在龍末身上,打起了呼嚕。
龍末在洞口繼續忍受著風雪的寒冷,但是心中卻溫暖不已,因為它的身邊,有一個和它一直在一起的朋友。
“嗚嗚——”外面傳來一陣陣狼嚎,不懂得友誼的野狼們,孤獨地臥在角落里,獨自與風雪做著斗爭,凄厲的狼嚎回蕩在空氣里,傳得很遠,很遠。
終于,冷冰冰的像冰塊似的友誼,在這場寒冷的風雪的考驗之中,被它們倆個互相幫助和理解的溫暖光芒照射著,融化了,變成了水,流進它們倆個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