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清帶著奧天出了竹屋,一股力量托著奧天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上了天空,奧天眼看著竹屋在自己的視線中迅速變小、變小,直至看不清,一座座山川長河出現在奧天視線中,又快速的向后倒退著。沒有感覺到風迎面而來,想必是師傅用什么力量護住了他。
過了不知道多久,李玄清才帶著奧天飛下云層,山川大河又出現在奧天眼前。要知道,以李玄清絕世仙者的實力也要飛行如此之久,這說明了一件事,李玄清帶著奧天走了很遠很遠的距離,這是一個普通人望塵莫及的距離。
就像倒放一般,奧天看著大山在自己眼中逐漸清楚,也分得清哪是河,哪座山高,哪座山低。
在這之后,沒過多久,李玄清便帶著奧天來到了他曾經的“家”。在半空中,李玄清沒有急于下去,而是讓奧天在上面俯視。
下面的村莊早已經是一片廢墟,不過卻沒有尸體,反倒是村邊多了很多土堆起來的墓。
奧天沉默了,他低著頭看著這一切,腦海中滿是那晚自己在爹娘尸體前的一幕,那種絕望,那種恐懼,像是洪水一般從心頭涌來...
“我想下去。”奧天緩緩說道。
不做阻攔,李玄清帶著奧天,一同來到了村里以前的空地上,奧天跑上前去,想找尋父母的尸體,卻怎么也找不到。
“有人將他們都埋葬了,在村子邊上。”李玄清朝奧天指了一個方向。
奧天趕忙跑過去,發現村子邊上用土堆砌了許多墓,近了看許多都是無字墓。奧天找啊找,終于找到了兩個墓,一個是寫著自己爹娘名字的墓,而另一個則寫的是:念弟奧天之墓。
奧天跪在墓前,這個字跡他認得,那是他姐姐奧月的字跡,這一定是她立下的,興奮之余奧天再次沉默了,想來一定是自己姐姐回來過這里,但沒有找到自己,以為自己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
奧天此時此刻似乎能感覺到,自己姐姐知道自己離開了這個世界后內心的絕望和傷心,和自己一樣的傷心和難過。撫摸著自己姐姐寫著自己名字的墓碑,奧天再一次哭了,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很久,最后,在父母墓前奧天磕了三個頭,以示對死去父母深深的敬意,同時在心頭也無形增加了一分恨意。
李玄清一直在一旁關注著一切,他不清楚奧天心里究竟是怎樣的變化,但愿不會因為魔化。
“我想見我姐姐!”
奧天起身看向他師傅李玄清,他的眼中不但流淌著淚水,還散發著一股仿若來自深淵的凝視,攝人心魄。
該來的還是來了,奧天現在的眼神,李玄清太熟悉了,這就是魔化瘋掉的前兆。現在這個情況必須要加以干預,而且必須是逆時針的干預!李玄清趕緊運轉功法,一股力量直接束縛住奧天,奧天只感覺頭一暈,意識模糊,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第二天,天氣晴朗。奧天躺在床上也遲遲沒有起來的跡象,李玄清在一旁看了一會后喊道:“起床了,奧天。”
聲音不大,本想著試試奧天現在的反應,卻不料奧天迷迷糊糊的竟然說道:“我要殺了你,馬賊!”
李玄清心中一驚,奧天現在做的夢和前晚的不一樣,按理說記憶消除的方法應該沒有什么問題,以前也從未失手過。
“起來了!”李玄清冷哼道。
一個激靈,奧天從床上爬起來,下意識的喊道:“姐姐!”
李玄清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是你師父。”
奧天愣了愣,才說道:“早上好,師父!”
“是不是昨晚做夢了,做了什么夢,給為師說說。”李玄清問道。
奧天想了想,回答道:“我夢見我修煉成功后去找那些馬賊報仇,我的姐姐還在他們手中。”
恨意,是恨意,李玄清知道,這是奧天本應就有的恨意,只是這在夢中,奧天竟然說自己修煉成功后前去報仇,這一定是在潛移默化中受了功法的影響。
“只是夢而已,你姐姐現在很安全。”李玄清解釋道。
“可我想見我姐姐。”奧天有些難受的說道。
見奧天心中難受,李玄清深感此時最好不要阻攔他這個想法,讓他見見他姐姐說不定有奇效。
“行,我帶你去,”李玄清答應道,“你現在應該去叫你龍師傅,它知道你姐姐在哪。”
見師傅答應,奧天心中也很是高興。興沖沖的下了床,去找龍師傅。記得師傅昨晚說過,龍師傅就在師傅屋子旁邊的屋子,不由多想,奧天直接進了住著睚眥的房間。
“龍師傅,龍師傅!龍......”奧天打開門,興沖沖的喊道。
而當奧天打開門,他看到的并不是那個他之前看到的龍師傅,而是一尊體型有半個屋子大小的不知用什么來形容的東西。
屋內是睚眥沒錯,但并不是平時模樣的它,奧天進來時它正在以縮小版的本貌休息,奧天進來的太突然了,再加上它變身也是有一定原因的,從而放松了警惕,也就沒有發現奧天進來。當奧天喊起它時,它才發現自己的本貌被奧天一覽無余,那種感覺,就像是洗澡被人發現了一般,突如起來,沒有一點點的防范...
白光一閃,睚眥變回了平時的模樣,朝奧天吼道:“吼——誰讓你進來的,信不信我吃了你。”
奧天一時說不出話來,畢竟自己龍師傅生氣的時候說的話挺嚇人的。
吱吱嗚嗚半天后奧天才說道:“是師傅讓我來找你的。”
“玄清?他讓你來找我干什么?”睚眥追問道。
奧天解釋道:“我想見我姐姐,師傅說你能找到我姐姐,我就來找你了。”
知道不是什么大事,睚眥不耐煩的說道:“不找,趕緊出去,別煩我。”
此時李玄清也進來了,好言對睚眥說道:“都一把年紀了,還這么傲,就當帶小孩子出去玩玩吧。”
“是你叫他來找我的是吧,”睚眥明顯還在為剛才奧天突如其來的一下而生氣,“你難道不知道我休息的時候都是什么樣子的嗎?”
李玄清自然知道,當年人族妖族大戰時,睚眥與它的老對手饕餮之間進行了一場較量,最后雖然妖族戰敗,但那場與饕餮的較量中不幸被饕餮咬斷右前爪,負了重傷。而饕餮吃下睚眥的右爪,還揚言道:有朝一日還要吃掉另一只。
為此,睚眥就立下誓言,倘若一天不殺掉饕餮,就一天不長回右爪。每當休息的時候,睚眥時常就會變回本來面目,回憶這段恥辱,讓自己始終銘記于心。
而變成這個模樣的睚眥是沒有右爪的,讓他覺得被其他人看到很丟人,故而奧天進來看到后它才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