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座位？

炎哲看著杜纖纖有著不明所以。

今天剛下了早自習，她就湊了過來，表示要和他換一下座位。

座位自然是不能隨便換的，都是班主任自己調整好的，他安排誰和誰坐在一起，自然是有他的想法。看到有私自調換座位的學生，自然就是免不了一頓批。

炎哲稍微想了一下，便答應了下來。對于他來說，坐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樣的。

杜纖纖要和炎哲交換位置的事情并沒有跟自己的同桌歐陽楠說，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忘了。

歐陽楠和炎哲認識的很早。她們是初中的同班同學，而且當時關系還算不錯。

但上了高中以后，全班就沒有幾個知道他們兩人過去認識。而他們現在也確實是很陌生。

陌生到炎哲剛剛坐下就吐出很符合人設的四個字。

“好久不見。”

“…………”

歐陽楠啞然失笑，我們是同班同學，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你跟我說好久不見，是什么意思？

不過她也沒有計較，初中的時候她已經大致了解過對方了。這個沉默內斂家伙，給不同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初中她和自己的朋友討論過。

朋友說每次只要在炎哲身邊呆著，自己就有莫名的緊繃感，好像在接收老母親審視的目光。

而歐陽楠則是感覺在他身邊，自己很放松，放松到完全忽略了這個人的存在。

朋友聽了之后，只嘲笑她神經大條。

歐陽楠突然有些“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不過兩三年，人的變化就可以這么大，人生匆匆約百年。最終的自己還會與曾經的自己有相似的的地方嗎？

歐陽楠突然轉頭看了一眼炎哲，想來一波回憶殺，但講臺上物理老師正在講解電磁感應，這是她的薄弱環節，不得不仔細聽講，不敢分神。

炎哲無數次幻想過自己將來是什么樣子，從偉人到罪犯，從圣人到變態，從首富到乞丐，能夠想到的他都想過，不過他感覺，自己將來的所作所為，絕對是現在想象不到的。雖然未來就是因為這樣才值得期待，但卻讓他的幻想變得無用又可笑，這讓他對于生活充滿了無力感，一種無法掌控自己人生的挫敗感。

………………

杜纖纖和蘇睿雪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一個話嘮遇見另一個話嘮，簡直就是上天的恩賜。

從天文地理，哲學人生到美容美發，明星八卦，無所不侃，無所不聊，大有“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昂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的氣概。

“睿雪，你知不知道蘇小瘋這個稱呼啊。”

杜纖纖笑瞇瞇的說道。

蘇睿雪長長的“咦～”了一聲。

“你怎么知道！”

隨后便恍然大悟。

“你是不是看了某些隨便的文章。”

“你以前的同學真的都好意思，我也想有辣么一群同學。”

蘇睿雪得意的笑著。

“我也算是閱盡世間之美了。”

杜纖纖很是自然的把話題引到了炎哲身上。

“你覺得炎哲跟你以前的同桌比起來怎么樣？”

蘇睿雪認真的想了想。

“我感覺他文靜秀氣，還有點小可愛，但看上去好像不是很讓人有安全感的人。”

“是一個需要人照顧的小孩子。”

蘇睿雪一愣，然后舉起大拇指。

“極其準確的描述，看來你對我同桌的觀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你是不是對他有什么企圖？”

“好奇，好奇～”杜纖纖訕笑兩聲。

“想我一個八面玲瓏左右逢源的交際花，竟然跟他聊不起來。我感覺這是我職業生涯的恥辱啊。”

蘇睿雪頭一次看到女生用交際花形容自己。她一般是被人叫做交際花。

“我看你跟他聊的好像很歡樂的樣子，有什么訣竅沒有啊！”

蘇睿雪捏了捏下巴。

“沒什么事情啊，就是尬聊。再說了炎哲說話的時候自帶冷幽默效果，也不是很難交流啊。”

可能是自己對冷幽默接受無能吧。杜纖纖暗暗的想。

“纖纖，你如果是真的對我同桌有意思，我可以給你搭紅線喲”

既然話題聊到了這里，杜纖纖無論是為了話題的繼續，還是為了從自己身上轉移視線，都只能問出那個問題了。

“你有男朋友嘛”

差點要了老命的一個問題。

“咳咳，”蘇睿雪輕咳兩聲，“我還小，早戀是不對的。”

眼看杜纖纖還要說些什么，蘇睿雪立刻開始反擊。

“你呢，像你這么富有魅力的姑娘一定是后宮佳麗成千上萬吧！”

“啊～哈哈”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你不是說早戀是不對的嗎。我可是個好孩子。”

“所以我們是兩只相互安慰的單身汪是嗎？”

蘇睿雪哭笑不得。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男生？”

杜纖纖決定順著這個話題延續下去，情感類對話節目最有爆點了。

擇偶標準。

蘇睿雪腦海中回蕩著這四個大字，但思來想去的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標準。

“大概就是善良上進，孝順之類的吧！”

“哇，你的要求這么低，都沒有男朋友，你是不是喜歡妹子啊？”杜纖纖夸張的捂住領口，“我一直把你當姐妹，你竟然想撩我。”

哎喲喂，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怎么可以視而不見呢？

“妞，給姐笑一個。”蘇睿雪挑著杜纖纖的下巴，做出一副兇巴巴的表情，杜纖纖立刻擺出一副欲拒還迎的樣子。

兩人演的很投入，以至于忘了一件超級重要的事。

“那邊的兩位同學，你們在干什么？”

一個雄厚的聲音在教室中炸響。

蘇睿雪像觸電一樣，趕緊把手縮回來，杜纖纖同樣正襟危坐，當做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

“你們倆個，就你們倆。”物理老師大聲的喊，“演的還挺像，咱這是物理課，不是演員的誕生。”

無論內心多么的羞憤，表面也要表現得風輕云淡，榮辱不驚，這就是演員的自我修養。

物理老師批評了幾句之后，重重的哼了一聲，才開始接著講課。

“那倆女的又干嘛了？”小丟小心翼翼的回頭問了一句。

然而，等了半天也沒有人回答他。

悄悄地轉過頭一看。

炎哲與歐陽楠四目相對，加點特效就是偶像劇的場面。

兩人同時回過頭來看著小丟。

炎哲開口。

“你是在問我還是在問她？”

小丟：“…………”

有必要這么認真嗎？隨便一個人回答我一下，不就行了嗎？

小丟把目光轉向歐陽楠，后者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然后小丟又看向炎哲，炎哲同樣搖了搖頭。

小丟感覺自己好像被侮辱了。

“臭老頭”蘇睿雪低聲罵了一句。她的數理化生都不好，恨屋及烏，對四個科目的代課老師，也是又怕又恨。

杜纖纖拍了拍蘇睿雪的肩膀，權當安慰她了。

蘇睿雪是一個見好就收的人。立刻恢復精神，繼續前面的話題。

“纖纖你喜歡什么樣的男生？我同桌那樣的嗎？”

“大小姐，不要亂扯cp好不好？”

杜纖纖不知道自己哪里表現出有愛慕炎哲的樣子，雖然炎哲長的還算可以，要是肯捯飭一下自己，肯定更帥，但自己又不是顏值協會的會員，不可能光看臉的呀。

“你覺得我同桌長得像不像彭于晏？”

杜纖纖還沒說話，蘇睿雪又開始強扯紅線了。突然想起對方喜歡彭于晏，就這么隨口說了一句。

雖然說出去連自己都不相信，但說不定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行了行了。不要胡說八道。我還是喜歡活潑一點的，炎哲那樣的太木訥了，一點都不好玩。”

“用來談戀愛，肯定不合適啊，但可以用來結婚啊！”

“拜托，我才十七跟我說什么結不結婚的啊？”

杜纖纖有些羞恥了。這對于同樣擁有著臭不要臉精神的她是頭一回。

難道自己的功力退步了？

她剛想著要反擊一下，卻看見物理老師從講臺上走了下來，開始了巡視。

很明顯是看出他們兩人又有些小動作，做出的警示行為。

兩人終于安靜了下來，但看著一步一步走來的物理老師，心里還是有些發怵。

好在老師在半路上被歐陽楠截住詢問不懂的問題了。

兩人同時在心里對歐陽楠說了兩個字。

仗義。

…………

炎哲依舊在紙上寫些什么，歐陽楠同樣認不出他寫的字。她記得在初中的時候，炎哲就時常編寫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故事，還在班里面到處傳著看。沒想到三四年后他依舊喜歡寫一些稀奇古怪東西，但卻從來不與人欣賞了。

歐陽楠記得她也看過炎哲以前寫的東西，可以說完全契合她當時作為叛逆少年的心理。她也是在炎哲的影響下才開始寫一些東西。記得高中剛開學的時候，自己的作品還曾在廣播站播放過，現在回想起當時寫的那些稚嫩的語句，還有些羞恥，但更多的還是興奮自豪。

不過現在她也記不清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提筆了。

雖然身為語文老師的班主任有要求寫周記的習慣，但她每次寫的時候都好像是在做一道題，字里行間都透露著理科出身的客觀與冷漠。

如果有時間的話，歐陽楠真的希望自己可以靜下心來去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比如寫篇文章什么的。

可惜，故人猶在難賦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