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未央宮】
“靈隱!竟敢如此怠慢本尊!本尊定與他勢不兩立!”幽媚一回到未央宮就大發(fā)雷霆,一直在咒罵靈隱。她在被惹怒的時候,原本嫵媚妖嬈的姿態(tài)蕩然無存,整齊復(fù)雜的發(fā)髻散亂下來,遮擋住布滿血絲的雙眼,像個索命的厲鬼。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可都是跟靈隱學(xué)的。”幽媚的身旁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滿臉血痕的邪魅男子,低沉沙啞的聲音讓幽媚忍不住一驚。他就是魔都的另一位玄尊,天雷玄尊——墨巖。
“你什么時候來的?”幽媚驚恐的瞪著他。
墨巖邪魅一笑:“在你不知道的時候。”
“你這穿墻遁地的本事倒是見長。”幽媚撩開散亂的頭發(fā),冷聲說,“可惜,本尊今日狀態(tài)不佳,沒有閑暇之余招待天雷玄尊。”
“你我之間何必在意這些虛禮?”墨巖輕撫著幽媚兩鬢的長發(fā),嘴角上揚,道出來意,“我今天來可是為你出謀劃策的,想讓靈隱受一次辱,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倘若你能將他重要的東西緊緊抓在手里,還怕他不肯聽命于你嗎?”
“靈隱重要的東西?”幽媚重復(fù)了一遍,仔細的想,到底什么才是對靈隱重要的東西。思索片刻,沒有結(jié)果,“靈隱此人清心寡欲,無欲無求,有什么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呢?”
墨巖想了想,稍加暗示:“倘若沒有對他重要的東西,那就盡管毀他清譽。”見幽媚還沒有反應(yīng),墨巖提醒道,“還記得魂羽死去的玄者嗎?”
“慕霖?”幽媚記得,問,“你的意思是,用他來激起魂羽對靈隱的仇恨?”
“不!”墨巖搖頭否認,“你忘了?慕霖不僅是魂羽的玄者,他也是慕城的城主,他還有一個妹妹。當年,你我就是因為慕霖知道的太多了,才留不得他,本想抓走他的妹妹作為威脅。可誰知道靈隱多管閑事救走了慕霖的妹妹,我也只好殺了慕霖,這時魂羽突然出現(xiàn)目睹了自己的玄者死于非命,自然而然的認為這和靈隱脫不了干系。活該,誰讓他壞我好事,正好借靈隱之手除掉了慕霖,此事便于我毫無關(guān)系。”
“說這些陳年往事做什么?你的目的不就是讓魂羽對靈隱心存怨恨嗎?如你所料,魂羽對靈隱的恨遠遠超過你我的想象。仇恨,真是一個可以毀滅心智的利器。”幽媚對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很滿意,恨不得讓魂羽的怨恨更深一點。
“魂羽固然該恨靈隱,還有一個人的恨不比魂羽少,那就是慕霖的妹妹。當年她只是一個尚在襁褓的女嬰,如今應(yīng)該是個花樣年紀的少女了吧?真是有趣,從一出生起就被利用,相信我,她將會是一張對付靈隱的王牌。”墨巖計劃好了一切,就等著幽媚實行了。
“這個女孩若能為本尊所用···”幽媚也邪魅的笑了一下,吩咐璃韻,“璃韻,速前往慕城,找到慕城少主,將她帶回未央宮!”
“璃韻明白。”說完,她便離開了未央宮。
【帝都冰雪王宮】
水銀般的月光灑在整座冰雪王宮之上,晶瑩的冰雪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散發(fā)著白光,王宮明亮如白晝。
天尋獨自走在王宮外圍的石子路上,欣賞著帝都的夜色。這就是帝都,一個讓世人魂牽夢縈的地方,這就是玄尊所居之地。直到現(xiàn)在,天尋都不敢相信,他已經(jīng)是玄者了,已經(jīng)有了冰雪王宮這樣的棲身之所了,這簡直像做夢一樣。
天尋越想越覺得開心,連走路都開始蹦蹦跳跳的,沿著石子路走到一片銀湖旁,看到寒朔一個人坐在湖邊。白月光灑在他冷漠的側(cè)臉上,像是覆上了一層白霜。天尋加快腳步跑過去,在寒朔的身后想給他一個驚喜,結(jié)果剛一靠近就差點被他刺出的一根冰凌所傷,天尋閃到一邊,心想幸好反應(yīng)快。等情緒平復(fù)下來時,對寒朔怒道:“你干嘛呀!”
“你干嘛?”寒朔冷聲問。
天尋看了一下自己,想了想說:“我只是想和你打個招呼而已,你也用不著拿暗箭傷人吧?有神力了不起啊?”
寒朔被天尋這番大呼小叫的話驚到了,對于他的辯解,寒朔聞所未聞:“從別人背后打招呼,叫做偷襲。”
“你真無趣。”天尋瞥了他一眼,便把頭扭向了一邊。嘴里還不停的小聲嘀咕,“明明是你用暗箭傷我,還說我偷襲你,誰知道你警惕性這么高啊?”
“你不傷人,自有人傷你,這就是這個世道的生存法則。”一個冰冷且清澈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天尋和寒朔同時向那邊望去,只見靈隱在月色下正向銀湖邊走來。
“玄尊。”寒朔立刻起身恭敬地叫了一聲。
天尋用一種怪異到夸張的表情望了一眼寒朔,低聲道:“喂!不用這么緊張吧?這是靈隱,又不是敵人。”
寒朔鄙視的看了一眼天尋,教育道:“這是規(guī)矩。”
天尋不以為然的回擊了一個同樣的眼神,小聲道:“哪來這么多規(guī)矩?”說完才想起來,只顧著和寒朔斗嘴都忘了和靈隱打招呼了,于是笑嘻嘻的湊到靈隱身邊:“靈隱,你也出來乘涼賞月啊?”
靈隱無視天尋,望向寒朔,吩咐道:“寒朔,即刻隨本尊前往慕城,有要事要辦。”
“是。”寒朔點頭。
天尋一聽忙攔住他們,連聲問:“這大晚上的去慕城干什么?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啊?我看這么晚了,應(yīng)該回不來了吧?慕城那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晚上難道要露宿街頭嗎?反正我是無所謂,畢竟我從小就流浪,我主要是擔心你們這么尊貴的身份,會不習慣···”天尋絮絮叨叨問了那么多問題,突然一愣,想到了一個最關(guān)鍵的問題,“等等,你們···帶不帶我去啊?”
靈隱微微皺眉,輕嘆了一聲,無語···
千百年來不曾有過任何表情的冰雪玄尊,遇到天尋才幾天,他那副如冰雪般冷漠無暇的容顏上總是皺眉。誰讓天尋是靈隱上萬年來遇到過唯一一個在這亂世中還能以貧嘴賣萌為生的人呢?堪稱風云帝國歷史上絕無僅有的一朵奇葩。
天尋半天得不到他們二人的回答,又問了一遍:“你們到底是帶我去呢?還是帶我去呢?”
靈隱無奈道:“帶你去!”
“早說嘛!”天尋心滿意足的跟在了他們后面。
【慕城】
今晚的慕城依舊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只有那條幽深黑暗不起眼的小巷口站在一個雙馬尾穿著小紅裙的可愛女孩抱著一只小白兔,她像是在等人,又像是無處可去。
等了許久,直到夜?jié)u漸深了,大街上的人越來越少,少女知道自己所等的人可能不會出現(xiàn)了。明亮的雙眸漸漸暗淡了下來,失望的往回走。
經(jīng)過神池的時候,少女停下了腳步,這座神池每晚都會燈火通明,這是慕城的百姓敬奉的信仰。神池中央有一尊女君的石像,池中是圣水,尋常百姓只要將自己貼身的物件扔進池中,可以許愿,這座神池也可稱為許愿池。人們將自己的心愿以此傳達給女君,愿望就可以實現(xiàn)。
慕城的百姓都說神池十分靈驗,但少女從來沒有嘗試過,她從小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從沒有所求。今天,她忽然想嘗試一下,無論愿望能否實現(xiàn),都是一個美好的祝愿。
少女從頭發(fā)上取下一個銀鈴發(fā)飾,將它丟進池中,放下懷中的雪兔,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默許下了心愿:女君,如果你真的靈驗,請讓我再遇到那個冰雪一樣的王子。
從第一次見面起,少女就編織了一個甜美的夢,并沉浸在那個夢里許久,始終不愿睜開眼睛。更不愿去接受,曾經(jīng)幻想過的美夢最終成為了染滿鮮血的殺戮。
天尋跟著靈隱和寒朔走在燈火已稀的慕城街道上,一路上,天尋連問了很多問題,類似于“我們要去哪?”“還有多久到?”這種問題。沒有人回答他,自然也就消停了。
走著走著,天尋在黑暗處看到了一只靈動的身影,漸漸靠近它,天尋一驚:“雪兔?”他立刻跑過去將雪兔抱在懷里,欣喜地說,“好巧,又在這里遇到你,你是又迷路了嗎?”
雪兔望著天尋,眼睛眨了一下,像是在回答他的問題。天尋明白了,連忙叫住靈隱和寒朔:“你們等一下,我想先幫雪兔找到它的主人。你們看它多可憐啊!”
靈隱靠近天尋,伸手無摸著雪兔的毛,在指尖觸及到它的那一刻,他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寒朔,像是在暗示著什么。
“神獸?”寒朔細看之后疑惑道,“這會是誰的神獸呢?”眾所周知,只有玄尊和玄者才能擁有神獸,除了他們?nèi)酥猓鄱家簿椭挥叙┰滦鸹暧鹆恕?伤切穑趺磿械燃夁@么低的雪兔作為神獸呢?那么,只有他的玄者了,可他的玄者慕霖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這雪兔的主人會是誰呢?
寒朔沒有想到答案,靈隱已大概猜出了,這只雪兔的主人可能就是他此行要找的人。他問天尋:“你認識這只雪兔的主人嗎?”
“嗯,認識,是一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天尋還記得上次遇險,那個女孩幫過自己,再后來靈隱就出現(xiàn)了,“對了,你也見過的,就是你上次救我的時候和我在一起的女孩。”
“果然沒錯。”靈隱自言自語了一句,顯然已經(jīng)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什么沒錯?”天尋問。
“隨本尊去找她。”靈隱迫不及待的要找到這只雪兔的主人。他猜測,這個女孩將會是風云帝國這場玄尊之間殺戮的唯一見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