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冰雪王宮】
翌日,同一時間,幽媚又上門挑釁。
“一日期限已到,你們作何決定?”
靈隱出現在王宮門前,清楚明了的告訴她:“天尋不會離開,神器本尊也不會交出!”
幽媚怒罵:“你真是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她變出女君賜予的破云刀,直刺向靈隱。
“幽媚!你到底講不講理?”天尋急了,擋在靈隱身前,幽媚暫且先收回神器。天尋重復一遍靈隱的話,“靈隱說了我不會離開帝都,他也不會交出神器,這關你什么事?神器也不是你的,你有必要在這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嗎?”
“你個小怪物!竟敢辱罵本尊?”幽媚氣急,又拿出破云刀刺向天尋,大罵道,“本尊讓你嘗嘗女君神器的厲害!”
天尋也發怒了,頓時金光籠罩,露出一副十分兇悍的樣子。
“天尋!”靈隱見勢不妙,生怕風云神力會破體而出,小聲提醒他,“忍了吧。”
“她欺人太甚!我忍不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天尋只要一情緒失控,就連靈隱的話也聽不進去了。他也拿出自己的冰弓,頓時感到這把練習數月都沒有進步的神器突然之間變得順手了。
一直離弦的箭射出,直刺幽媚的左肩,鮮紅的血從箭身流下,融化了冰箭,掉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你竟敢傷本尊?”幽媚一雙驚恐的大眼睛瞪著天尋。
“沒錯!你不用懷疑!”天尋肯定的說,邊說邊嘲笑,“是我這個小怪物傷的你又怎么樣?你堂堂一位玄尊修行千年,竟被我一個毫無神力的人所傷,這要是傳出去,肯定會遭世人恥笑!”
寒朔見狀,好言相勸:“幽媚!憑你一人之力也占不到上風,我看你還是回去吧!繼續修煉也好,去向女君告狀也好,都是你的自由,不要耽誤玄尊的時間。”
“你們!別太囂張了!”幽媚用手捂著受傷流血的左肩,氣急敗壞道,“都給本尊等著!早晚有一天,你們會遭報應的!”
說完,消失在冰雪王宮門口。
天尋剛轉身,要走進王宮,小聲嘀咕一句:“真是煩死了!沒完沒了的上門挑釁。活該!”
從身后傳來慕歌如銀鈴般的笑聲。
“你笑什么?”天尋轉身回望。
“當初那個只會闖禍的小少年突然之間長大了。靈隱,你是不是很欣慰?”慕歌看向靈隱,依舊在發笑。
靈隱沉默,未語。但從心里,默認慕歌的話。
寒朔也忍不住夸贊道:“不僅長大了,還比以前懂事了,說話也有擔當了。”
“你們就別再夸我了,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天尋嘴上說不好意思,實則暗自竊喜,得意道,“我說過,總有一天能換我來保護靈隱,我是不是做到了?有我在,都沒人敢欺負你了,對不對?”
靈隱轉身走上臺階,背對著天尋,丟下一句:“王宮上下,何時才能指望你保護?”說完走進王宮,嘴角上揚起一抹淺笑。
寒朔和慕歌又笑話了天尋一陣,也隨靈隱進去了。
“什么意思?你還是看不起我!”天尋這才反應過來,追了過去,大叫著:“靈隱!你別走!你等等我!把話說清楚了!”
深夜,天尋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一輪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床邊,整個房間亮如白晝。帝都每晚的月光都是那么明亮,可今晚,卻讓天尋睡不著。
天尋坐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天上的那一輪皎潔的明月,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看到,不知道自己還能留在靈隱身邊多久。
他有些害怕,怕陪不了靈隱太久。
入夜之后,整個王宮都沉睡了,月光下的寂靜,只有一個小少年越拉越長的身影。
【熔巖古墓】
如死寂般的古墓里,又傳來了女君如幽靈鬼魅般的聲音:“殿上何人?”
“我是天尋。”天尋抬頭望著前方的水晶球,里面的人分毫未動,他又低下頭,詢問道,“女君您不記得我了?”
“你找本君何事?”女君的聲音聽起來覺得有些好奇,“靈隱沒有跟隨你前來嗎?”
“是我自己想來見你,靈隱他不知道。”
“你想見本君?”空氣中傳來一陣笑聲,“為何?”
天尋跪下水晶球前,猶豫著開口:“我想求女君,可不可以不要趕我走?我不想離開靈隱,他是我的玄尊,是我唯一的依靠。”
“本君何時說過要趕你走?”
“是幽媚說的。”天尋實話實話,“她還不止一次上門挑釁,非要逼走我不可。”
“她也是奉命辦事。”女君心里有數。
“不是您讓她這么做的嗎?”天尋肯求道,“所以,只要我來求您,別讓我走,幽媚也就不敢再挑事了。”
“你是靈隱的玄者,理應留在他身邊。”女君理所當然的說,詢問他一件事,“可是,本君聽聞靈隱私藏本君的神器。你是否知曉此事?”
“沒有的事。”天尋不敢承認,拼命為靈隱解釋、遮掩,“靈隱對女君一直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怎么會私藏神器呢?他要那些神器做什么?他又不會造反。”
“此話當真?”女君的聲音里略帶懷疑。
天尋連連點頭:“當真當真!我敢保證,我說的話句句屬實。”
女君大怒,整座古墓回蕩著她的聲音:“你當本君是三歲小孩子嗎?若無證據,本君會冤枉靈隱?實話告訴你,是璃韻親眼所見,幽媚親口所說,還會有假?就算她們的話都不可信,你身為靈隱的玄者,誰敢保證你沒有刻意包庇他?你的話更不可信!”
女君這一怒,也惹怒了天尋。他從剛進入古墓和女君對話開始,就一直小心翼翼,對她很尊敬。沒想到,她明知靈隱有罪,還套他的話。現在無論天尋說什么,女君都不會相信了。
“我這是好說歹說你都不肯相信靈隱了?”天尋站起來,不跪她了,還對她厲聲大怒,“靈隱是你一手培養的,是你最信任的人,你寧可相信魔都那些不懷好意的人,都不肯相信靈隱的為人。我真是看錯你了!你簡直枉費了靈隱這么多年來對你的尊敬!”
“天尋!”女君大怒,也厲聲怒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靈隱都不敢,你竟敢對本君不敬?靈隱平時是怎么教你的?”
“靈隱是不敢對你不敬!但是我敢!”天尋反正已經豁出去了,為了靈隱,他不管不顧,“就因為他是我的玄尊!我見不得他受一點委屈和不公!靈隱是教過我,反正我沒大沒小慣了,什么也學不會!我今天就對你無禮了!你能怎么樣?有種你出來讓我看看你是何尊容?你讓我見識見識啊?”
“大膽天尋!你簡直無法無天!本君若不教訓你,你就越來越不知道天高地厚!”
“有本事你盡管教訓我!反正我都已經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今天就無法無天給你看!”天尋發怒,無法自控,紫麒麟破體而出,攪得古墓天翻地覆,不得安寧,女君卻拿它一點辦法也沒有。
“真是反了!”女君的聲音中帶著恐慌,天尋有金光護體,這種強大的神力,不料被女君看穿,“你!你竟能控制紫麒麟,莫非你是玄帝的化身?”
“沒錯!我就是玄帝!”天尋已經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了,他發瘋一樣的說,“我體內封印著他的風云神力!你別再逼我了!你若惹怒我!一旦風云神力破體而出!我讓你魂飛魄散!”
“好!算你狠!本君不殺靈隱了,你滿意了吧?”女君的聲音也有些慌了,七萬年來,整個風云帝國都沒有像天尋這樣敢對女君不敬的人。能沖破女君當年對玄尊們下的詛咒,也只有天尋一人。女君急中生計,開始挑撥他和靈隱的關系,“這紫麒麟是靈隱送你的吧?你可知道他為什么送你上古神獸?他一定早知你的身份,想借助你鞏固他冰雪玄尊的地位!你別被他騙了!你縱然是玄帝又如何?他也只不過是想利用你!得到風云神力!擺脫本君的控制!”
紫麒麟發怒,將古墓攪得天翻地覆,天尋才肯罷休帶它離去。
【帝都冰雪王宮】
清晨,寒朔經過王宮門前,靈隱從大殿走出,迎上寒朔,語氣略帶著急的問:“寒朔,可有見到天尋?”
寒朔想了一下,回道:“他一夜都不在王宮,不知他去哪了。”
“都什么時候了還亂跑?還是那么不懂事!”靈隱略帶斥責的語氣,滿滿的都是對天尋的擔心。
寒朔寬慰他:“玄尊別憂心,我這就出去找他。”
正說著,天尋低著頭從王宮另一邊走過來,心情很是失落。
“天尋!”寒朔上前幾步,問,“你去哪了?”
靈隱皺眉,斥責道:“大半夜的出門,怎么也不說一聲?遇到危險怎么辦?”
天尋沉默許久,沒有回答靈隱,他抬頭望著他的玄尊,眼神里滿是憂傷,從未有過的憂傷。開口道:“靈隱,我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玄帝的身份,才送紫麒麟給我的?”
“為何這樣問?”靈隱突然一愣。
“我······”天尋猶豫片刻,說了實話,“昨夜去了熔巖古墓,是女君告訴我的。”
“女君知道了你的身份?”靈隱震驚。
“你去古墓做什么?”寒朔問。
天尋忍住將要落下了的眼淚,重復女君的話:“她說你是在利用我,為了得到我體內的風云神力,是想擺脫女君的控制,鞏固自己冰雪玄尊的地位。”
“天尋!”寒朔厲聲斥責,“你怎么可以這樣說玄尊?”
靈隱不在乎女君說了什么,只問一句:“那你信嗎?”
“不!我不信!”天尋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如泉涌般流下來,他撲到靈隱懷里,哭得像個孩子一樣,“靈隱你是真心對我好的,對不對?你才沒有因為我是玄帝,才想著利用我,對不對?”
靈隱淺笑著,摸著天尋的頭,真切的說:“無論你是何身份,于我而言,你的身份永遠只有一個,就是我的玄者。”
“我相信你。”天尋抬手擦去眼淚,告訴靈隱實情,“靈隱,我去古墓找女君是為了求她讓我留在你身邊。可是,我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就連紫麒麟也不聽話了。因為我對女君不敬,被她知道了我的身份,怎么辦?我是不是又闖禍了?又連累你了?”
寒朔開始擔憂了,他把事情的嚴重性都分析給了天尋:“你這次可不僅僅只是闖禍,這件事關系到整個冰雪王宮的存亡。你知不知道,一旦女君發怒,玄尊可能性命不保,王宮乃至整個帝都都會遭到滅頂之災!”
“真的這么嚴重嗎?”天尋怔了一下,不敢想象后果。
靈隱眉頭深鎖,做好下一步打算:“王宮是住不下去了,我們今晚連夜離開。”
“我們為什么要離開王宮?”天尋皺眉問。
靈隱分析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下一步,女君就會召集幽媚,墨巖,魂羽等人,不惜一切代價除掉我們。王宮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先離開帝都,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說。”
“可是離開王宮,我們能去哪呢?”天尋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迷茫。
“從現在起,你們就要跟著我過流亡的生活了。”靈隱無奈感慨,仿佛又回到了過去,“這種日子,別說是你,就連寒朔都沒有經歷過。七萬年來,我一個人漂泊在天地間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自從有了寒朔,我才定居下來。沒有想到,我靈隱也有被逼得離開王宮的一天。”
寒朔赤膽忠心,只要能跟著靈隱就心滿意足了:“玄尊,您別這么說。能成為您的玄者,是我三生有幸。玄尊如此尊貴之軀都能過的生活,我怎么能怕苦呢?”
天尋也懂事的安慰道:“靈隱,你別難過。我也不怕,我從小就流浪慣了,什么苦沒經歷過?因為有了你,我才有了安身立命之所。這個居所,不是這座王宮,而是你帶給我的安全感。只要跟著你,到哪流浪都是家。”
靈隱十分欣慰:“我靈隱此生有你們,足矣。”
慕歌從王宮的外墻邊走出來,她已經在那里站了很久,他們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你們跟我走吧!”慕歌決定道,“我們回慕城。靈隱,你收留我至今,現在你們遇到了困難,沒有居所,跟我回慕城是唯一的選擇。城主府雖不比王宮富麗堂皇,可好歹也是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
“不!城主府太過招搖。”靈隱果斷拒絕,“女君派出的人在王宮找不到我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慕城。我們去城主府,,豈非是自投羅網?”
慕歌考慮到這些了,勸他們不必太擔憂:“城主府中藏有很多密室,除了我以外沒人知道機關的位置。就算有外人進入城主府,看到的也只會是空無一人的府邸,絕對想不到密室的所在處,安全得很。”
“玄尊,慕歌說的有道理。”寒朔表示贊同,“我們現在除了城主府,也沒有地方可去。過了今晚,我們若再無藏身之處,恐怕危機四伏。玄尊您還有傷未愈,實在不宜與他們硬碰。”
靈隱思慮片刻,最終答應:“暫且聽慕歌的吧!事不宜遲,我們今夜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