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冰雪王宮】
寒朔把天尋帶回他的房間,他現在還昏迷不醒,寒朔扶靈隱坐下,關心地問:“玄尊,您怎么樣?”
“我無礙。”靈隱輕應。
“可是,靈隱你好像受傷了,真的不要緊嗎?”慕歌也很擔憂,看得出來,靈隱這次傷得不輕。
靈隱淡然道:“不過是傷了些元氣,暫時不能使用神力罷了。”
“這還叫不嚴重?剛才那一幕,要不是天尋突然···”慕歌想到那一幕都覺得有些可怕,繼續說,“我們也討不到好處。”
寒朔想到那一幕,也有些疑惑,便問靈隱:“對了,玄尊,說起來,天尋剛才為什么會突然發瘋?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樣,從無神力的他好像一瞬間充滿了力量一樣。”
“他···”靈隱猶豫片刻,隱瞞下來,“他的身份是個秘密。”
“什么身份?”慕歌好奇地問。
寒朔猜測道:“難道說,天尋有什么特殊的身份?讓人捉摸不透?”
“算是吧!”靈隱含糊過去,“你們日后會明白的,現在時機未到。”
“那他現在怎么樣了?他會醒過來嗎?”慕歌見他似乎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靈隱告訴她:“休息一段時間,待他心情平復了,身體自然也就無礙了。”
“那他要是一直心情不好怎么辦?”慕歌有些擔心,怕他醒不過來,“忘憂姐姐的死對他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對你而言,難道不是嗎?”
“忘憂···”靈隱叫著她的名字,陷入沉思,“她確實是一個癡情的姑娘,只可惜,她癡心錯付,為我不值得。”
“玄尊您別這么說。”寒朔怕他難過,寬慰道,“您是全天下最偉大的人,任何人為你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這是忘憂自己的選擇,她不會后悔的,所以玄尊也別太自責了。”
靈隱面無神色,望了一眼床上的天尋,說:“只要天尋平安醒來,我別無他求。”
天尋睡夢中,皺緊眉頭,一直囈語:“我是玄帝!我是玄帝!我是玄帝!”
“他說什么?”寒朔未聽清,望向靈隱。
靈隱心里有數,故意含糊道:“夢語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靈隱!”天尋突然驚醒,坐起身,滿頭大汗。
“天尋你醒了?”慕歌驚喜的跑到他床邊。
天尋愣了片刻,突然跑下床,拉著靈隱,急忙問:“靈隱,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受傷?”
“我沒事。”靈隱安心道,看到天尋一醒來就急切關心自己的樣子,靈隱心中倍感欣慰。他轉過身問寒朔:“我不在這幾日,王宮可有什么異樣?”
寒朔想了想,如實回答:“玄尊您交代過,您的密室不許任何人進入,可是慕歌失血過多,只有借助千年冰床才能讓她的血液凝結。除了慕歌,也只有忘憂進去過。”
靈隱看了一眼慕歌,點頭道:“慕歌無妨,她從今以后也是冰雪王宮的人。”
“現在忘憂已死,想來應該也不會向外界透露什么。”寒朔分析道。
這時慕歌大驚:“對了!靈隱,璃韻來過!”
“璃韻?”靈隱疑問道。
慕歌回憶起那日的情景,如實告訴靈隱:“她是受幽媚的指使,前來監視我不讓我救你。那天,她還看到了你密室里存放了好多上古神器,我怕她猜測出什么,就含糊過去了,不知道她有沒有向幽媚稟報此事。”
“這么大的事,你怎么現在才說?”寒朔全然不知,他顯然很震驚。
慕歌意識到是自己的疏忽,低下頭小聲道:“靈隱剛才問了,我才想起來···”
天尋怕靈隱生氣,為慕歌掩飾:“是魔都的人太狡猾,也不是慕歌的錯,靈隱你別怪慕歌,璃韻沒傷害她就好。”
靈隱的神情看不出是否生氣,只道:“真是防不勝防。”
“靈隱,對不起······”慕歌小聲認錯,生怕靈隱生氣,“你要是生氣的話,就罵我好了。”
靈隱望著慕歌,嘆息一聲:“我不是生氣,只怕此事讓魔都人知曉,會后患無窮啊。”
“先不去想這些沒有發生的事了。”天尋覺得這些事比其他接下來要求的事,簡直太無關緊要了。天尋認真嚴肅的哀求道,“靈隱,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靈隱疑惑的望向天尋,無言,示意他說。
“我們把忘憂姐姐安葬在王宮好不好?”
天尋這一問題,令眾人沉思。
似乎,他們都遺忘了那個為了靈隱委曲求全卻不得善終的忘憂。
天尋一想到忘憂,就變得傷感起來:“她一生漂泊無依,死后也無人問津,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你。為了你,她連命都不要了,你不安葬她,難道還指望墨巖嗎?”
“對啊!靈隱,你就答應了吧!”慕歌也哀求道。
靈隱仍是無言。
“此事你們就別操心了。”
在人們看來最冷漠無情的靈隱,內心深處也藏著一份不為人知的感情。這種感情,超越友情,跨越愛情,逾越生死,都已經給了他的玄者。
忘憂于他而言,是他傾注的所有感情之外的,他的無可奈何,不為人知。
【王宮花園】
幾日后的清晨,在王宮花園的一角,忘憂的墳墓前,天尋、慕歌、寒朔、還有靈隱,都站在此處。
忘憂一生愛清靜,王宮花園安靜、清幽,還有鳥語有花香,忘憂一定會喜歡。她的墓是靈隱親手為她修建的,當是報答她千年的情誼,以慰忘憂在天之靈。
天尋站在墓前,神色凝重道:“忘憂姐姐,從前你漂泊無依,從現在起,你有家了,冰雪王宮就是你的家。靈隱親手為你修建了墓,你安息吧!”
慕歌的神情與天尋一般無二:“忘憂姐姐,你一直敬仰的冰雪玄尊我們會好好守護的,不會讓他再受一點傷害,你在九泉之下安心吧!”
寒朔站在墓前的心情,是有愧的。他愧疚在一直誤會忘憂,還讓忘憂為靈隱犧牲性命。
“忘憂,我為一直以來對你的誤會向你道歉。也謝謝你保護玄尊,本來這應該是我做的事,為玄尊而死的人也應該是我。這條命,算是我欠你的,等殺了墨巖,為你報了仇,我就把這條命還給你。”
“寒朔!你別胡說,我不許你死!”天尋心里一酸,特別難受,剛剛失去了忘憂,他真的不敢想象寒朔有什么萬一。
靈隱將手中的折扇放到忘憂的墓前,上面依然沾著她已干的血跡。像她臨終前蒼白的面容上沾染的血跡一樣,凄涼得讓人心寒。
“這把折扇是我千年前贈予你的,希望你一生向善,卻不曾想你竟落入魔都,但念你一心為善,這把折扇你受之無愧,理應歸還于你。你的情意,我此生無以回報。”
【魔都未央宮】
時過幾日,幽媚都咽不下這口氣,還在未央宮大發雷霆,實在心有不甘:“除掉靈隱的大好機會就這樣錯過了!本尊不甘心!這個天尋,不是毫無神力嗎?哪來這么強大的力量竟能與本尊抗衡?”
璃韻見識了天尋的神力,也著實驚嘆:“說來也怪,我常在帝都現身,經常看到天尋在迷霧森林里修煉,可是一點進步都沒有。這次他真讓我大開眼界,太不可思議了。”
“一定又是靈隱在暗中搞鬼,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讓天尋的神力大增。”幽媚又急又氣道,“看來,以后我們要提防天尋了,誰知道他哪天又發瘋?除了靈隱,沒人能控制得了他!”
璃韻有一個可以對付靈隱的辦法,小聲對幽媚說:“其實,玄尊您想控制他,也不是沒有辦法。一旦用此計,就連冰雪玄尊都要大禍臨頭了。”
幽媚不以為然,冷哼道:“三位玄尊聯手都讓靈隱跑了,還有什么辦法?還有誰能收拾靈隱?”
“還有女君。”
幽媚一聽,就冷笑起來:“女君就更別提了,她一向器重靈隱。要是知道我們合謀要殺靈隱,還不將我們都打回原形?”
璃韻笑容得意的向幽媚稟報:“屬下有一事向玄尊稟報,保證您告訴女君后,世上再無冰雪玄尊。”
“當真?”
璃韻點頭,向她如實稟報:“三日前,您吩咐屬下監視慕歌,屬下在冰雪玄尊的密室里發現大量女君與玄帝大戰之時遺失的上古神器。當時我就覺得奇怪,想看個究竟,可慕歌一直掩飾,我沒來得及看清楚。但我敢肯定,那些確實是風云帝國上失傳已久的神器,都被冰雪玄尊私藏了。”
“你敢肯定確有此事?”幽媚大驚,覺得不可思議。
“屬下敢以性命擔保。”
璃韻敢這樣擔保,幽媚沒有什么好懷疑的。激動的說:“總算有件事順本尊的意了,我們這就去拜訪一下女君吧!”
【熔巖古墓】
幽媚將所知之事如實告訴女君,不料女君知曉此事,大發雷霆。
“竟有此事?”
幽媚繼續告狀:“可見靈隱心機頗深,早已有不臣之心。還有他的玄者天尋,來路不明,實在讓人捉摸不透,發起瘋來簡直就像個小怪物。”
“天尋?莫非本君看錯他了?”在陰森恐怖的古墓中,回蕩著女君如死寂般的聲音,“若真如你所說,靈隱對本君不衷,那么天尋就不能留在靈隱身邊了。”
“那么以您之見,該當如何?”
“你盡管去查清此事,若經屬實,靈隱絕不能留。”女君已經發話了,要除靈隱,也要考慮到天尋,“至于天尋,是個可塑之才,帝都由他取而代之。”
幽媚聽后,心里暗做打算:本想將靈隱因叛國之罪處置,將他的玄者也一并除去,本尊立下功勞,就可以取而代之。沒想到,女君竟舍不得天尋,冰雪王宮將來還是他的。不!絕不能讓他得逞!
“女君三思,天尋畢竟是靈隱的玄者,與他感情深厚,靈隱的陰謀,他必定也參與其中。若將靈隱除去,他定會報仇,到時后果不堪設想啊!”
幽媚這一挑唆,女君對天尋也心生芥蒂,但還不想將他定罪,一時間也沒了主意:“你的顧慮也不無道理,那你意下如何?”
“當然是斬草除根,將天尋也一并除去,永絕后患!”
“不可!天尋不能死!”女君堅決反對。
“為何?”
“留著他自有用處。”女君并未說清原由,只吩咐道,“你且對付靈隱便是,想辦法將天尋與他分開,避免天尋也參與其中。”
女君下達的任務,讓幽媚有些猶豫:“可靈隱是四位玄尊之首,憑我一人之力,想殺他談何容易?”
女君清楚幽媚和靈隱的神力相差懸殊,便賜予她一件神器。一把鋒利的匕首從古墓上方緩緩落下,出現在幽媚面前。
“此神器名為破云刀,能助你調查此事,若是靈隱拘捕······”女君的聲音停在空氣中,冷聲毫不留情道,“殺之。”
“多謝女君!”幽媚伸手接過神器,笑意之下隱藏著邪惡,走出了熔巖古墓。
古墓又恢復了如死寂一般的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