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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貌合神離

“今晚的月色真好,很久都沒有沐浴在月光之下了。”自從入宮之后每天都這么忙碌,忙著布局,忙著勾心斗角,都快忘了入宮之前是什么樣了。

小蓮突然想到了什么,指著月亮一陣驚叫,“小姐,中秋宴你都沒著手準備呢,就剩三天時間了。”

被小蓮這么一提醒,姝茉總算想了起來,隨即耍起性子來,“當這個皇后有什么好的,每天忙的要死,這樣宮宴,那樣接待,還有一堆瑣事。”

小蓮偷笑道:“還不是你自己選的。”

不過瞬間,姝茉又變回那種淡淡的微笑臉,小蓮知道,小姐又有算計了,果然就聽到姝茉說:“我們去看看肖千雪,身為后妃,怎么能總窩在宮里不出來呢?”

小蓮丟給她一記白眼,還不是你自己不允許別人來見你,人家出沒出去過你能知道?可是這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她可不想破壞小姐的惡趣味。“小姐,你要交給靜妃啊!你自己都不想做,交給靜妃能行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對靜妃有偏見呢!”

姝茉敲了一下小蓮的額頭,“本宮這叫正確使用皇后權力,協助皇后管理后宮本就是她們的職責。趕緊走,不然待會她都休息了。”

小蓮幽怨地看著姝茉,“你這是為自己的不講理找借口。”

盡管姝茉腳下生風,到未央宮的時候肖千雪還是睡下了,姝茉雖不愿擾人清夢,但也不愿籌備中秋宴,特別是只有三天時間了。可憐肖千雪被人從睡夢中拉了起來,來不及梳洗,姝茉就進到了內室。

肖千雪忙跪下請罪,雖然燭光微弱,但姝茉還是看出了她臉色不好,姝茉扶肖千雪起來,順便給她把了下脈。

“靜妃坐!”姝茉臉色冷到極點。雖然姝茉還是如往常一樣的掛著淡淡的微笑,可是小蓮知道,自家小姐生氣了。“自從進宮之后本宮都不曾踏入這未央宮,不曾關心過靜妃,靜妃可有怨過。”

肖千雪被問的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即恭敬的回道:“皇后娘娘日理萬機,臣妾不敢叨擾,臣妾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又怎會怨?”

“陛下可曾來看望過?”姝茉盯著肖千雪,她有一丁點的不實之言,也會被姝茉看出端倪。顯然肖千雪也深知這一點,“陛下曾在一月前來過一次。”

姝茉神色緩和下來,“身體不舒服,就讓太醫來看看。”

出了未央宮,姝茉想到自己剛才差點失控,說不出的滋味。“我們去延禧宮。”

“小姐,你怎么了,去延禧宮干嘛?”小蓮很是好奇那靜妃到底怎么了,惹得小姐這樣不快。

姝茉莫名的很是煩躁,“讓你走,你就走,哪來那么多話。”

小蓮被訓得很是委屈,不過想到姝茉此時心里更不好受,就不再計較這些。

“傾城那個賤人,為什么死的不是她,為什么她不去死?”姝茉剛進延禧宮就聽見這番話,小蓮義憤填膺,“小姐,我去殺了她。”

“殺了她你再給她陪葬?”姝茉示意小蓮稍安勿躁,“她就算有罪,也是皇妃,這世上能殺她的人只有皇帝一人,我要殺她也要問過皇帝的意思。”

小蓮努努嘴,“那我還不是替小姐生氣。”

姝茉進去的時候李嫣還在罵個不停,手里拿個娃娃扎針,姝茉從不信鬼神之道。李嫣沒想到姝茉會突然來,“你來看我的笑話嗎?”

姝茉像看瘋子一般看著她,“就你也配?本宮一直想不明白,本宮從未對你做過什么,為何你每次看到本宮都一副恨不得除本宮而后快的樣子。”

李嫣被問住了,仔細回想起來,這個皇后從不與人爭,只是忙著朝堂之事,自己對她只是嫉妒吧!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的出身,嫉妒有那么多人喜歡她,嫉妒她的才情與手腕。這種嫉妒讓她迷失了自己,也害了家人。本來父親想要投靠皇上,卻偏偏她被嫉妒吞噬了理智,瞞著父親和晉王勾結。

李嫣恨自己明白的太晚,從小她被人捧著長大,自然不知人外有人的道理,看到比自己好的只想毀了她,如今再也回不去了。“你是來送我與家人團聚的嗎?”

“重生記得投個好胎!”姝茉一掌震斷她的心脈。

小蓮被嚇了一跳,“小姐,你……”意識到還有其他人在,小蓮沒有繼續說。

姝茉冷聲道:“淑妃畏罪自殺,好生收斂了。眾人明白皇后這是下封口令了。解決完李嫣的事,姝茉去了御書房,眾人還在商議,姝茉不由得開口,“皇上,很晚了,宮門要關了。”

龍嘯辰這才發現確實已經很久了,“木公公,送眾位愛卿出宮。”見眾人都已退下,龍嘯辰這才發現姝茉臉色不好。“傾城怎么了,可是生病了,臉色怎么憔悴?”

看龍嘯辰關心的樣子,姝茉覺得萬分諷刺,“臣妾剛才去了趟延禧宮,之后淑妃就歿了。”

龍嘯辰滿不在意道:“好生安葬了就是,傾城何必憂心。”

畢竟夫妻一場,雖無情可也不該這么冷血,姝茉自嘲,這就是皇家人。“恭喜陛下,要當父皇了。”

龍嘯辰面露喜色,不過這種欣喜并沒有持續多久,他以為姝茉指的是她懷孕了,可是他從未與傾城行過夫妻之禮。龍嘯辰面色一冷,“皇后好生休息吧!無事不要出傾城閣了。”

姝茉也懶得解釋,不過在誤會的情況下,龍嘯辰沒有暴怒,沒有想要殺了她倒是讓姝茉很是意外。“臣妾遵旨!”小蓮看自家小姐不開心,只能默默地陪著。

姝茉走后,龍嘯辰砸了所有能砸的東西,“為什么這么對朕,為什么?”發泄一通之后龍嘯辰歸于平靜,“暗一,去將那個紅衣男子給朕抓來,關入密室。”

嫉妒,羞惱占據了龍嘯辰的內心,這一夜注定無眠。

夜半,姝茉被辛璃驚醒,“你怎么來了,怎么還帶著傷?”

辛璃所有的冰冷堅強一瞬間被打垮,哭的像個孩子,嘴里重復著一句話,“是我太無能。”

好在辛璃沒有悲傷太久,姝茉替她包扎了胳膊上的傷。“說吧,怎么回事?”

“緋月被人帶走了,”辛璃自責道:“最近都很忙,緋月很久沒好好休息了,最近又要解散魅影樓,他心情不好,一直在灌酒,我怕酒多傷身,再說皇城最近也比較安穩,就給他酒里下了藥。誰知半夜里就有人闖進悅來酒樓,我聽見聲響,追出來與他們打了一架,他們似乎刻意不傷我性命,我一路追著緋月身上的香味到宮外。”

姝茉陷入了沉思,會是誰呢?晉王和嗜血閣的勢力已被鏟除,其他人知道魅影樓和她關系的又有能力動手的幾乎沒有。

“小姐,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辛璃你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覺,像個孩子一樣哭鬧,困死我了。”小蓮半睡不醒的走進來,躺在姝茉的床上接著睡了。

“孩子?”姝茉突然想到龍嘯辰誤會了自己,那么緋月很有可能就是被他擄去了,可是為什么是緋月呢?姝茉想不明白。“你先去休息吧!我保證緋月不會有事的。”

辛璃看姝茉那么篤定,只能先找一間房間,姝茉最近也很累。

天剛亮,辛璃就焦急的等在姝茉門口,姝茉無奈只能點了她的睡穴,讓她好好休息。雖然被下了禁足令,該做的事情卻一件也不能少。雖然之前她沒有下令準備中秋宴,但是底下的人定是準備好了一切,只等她一聲令下可盡快完成,否則一旦有任何差池,受累的還是他們那些普通宮人。

而她如今也只需走遍過場而已,安排人搭臺子,定中秋宴菜品,定歌舞,定流程,這些首先要找相應管事,一一交代下去。因為后妃少,再加上姝茉也想為龍嘯辰選妃,所以還要定宴會名單,一早上下來姝茉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下早朝,就有靜妃的宮女來報,靜妃有喜了,龍嘯辰被這突如其來的喜訊砸的有些懵,只聽香菱(肖千雪婢女)繼續說道:“昨晚皇后來看我家娘娘,見我家娘娘臉色不好,就讓今天一早傳太醫來瞧,誰知我家娘娘已有一月身孕,所以一下早朝,奴婢便前來稟告了。”

龍嘯辰腦海里只縈繞著一句話,‘皇后昨晚來看我家娘娘’,傾城去過未央宮,那她昨晚是來報喜的,難怪傾城面色不好,想必是生氣了,他卻還誤會傾城與人有染,龍嘯辰內心充滿悔恨。傾城要殺淑妃看來是力保靜妃這一胎了。

皇上沒說讓起,香菱一直保持著行禮的樣子,看皇上的樣子很是懊惱,不會要傷害自家主子吧!香菱一陣后怕,卻又不敢多言。

似是才想起來似的,龍嘯辰叫木公公前去宣旨,“封靜妃為靜貴妃,讓她好生靜養,再去庫房挑些喜慶的東西給貴妃送去,朕晚點過去看她。”

香菱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連連謝恩。

想到自己有孩子了,龍嘯辰就抑制不住的高興,腦中幻想著自己和傾城一起教孩子讀書寫字,彈琴作畫的樣子,就感到很滿足。可是轉念一想,他曾承諾傾城一年不入后宮,他卻食言了。傾城昨晚臉色那么差,想必是生他的氣了,他該怎么辦呢?

而此時的傾城哪有時間想那些東西,辛璃已經醒了,雖然她不說話,可是眼中的擔心與焦急是真切的。“不用擔心,他沒事的,我保證他今晚會毫發無損的回到悅來酒樓。”

辛璃也沒有別的辦法,皇宮不是她想闖就能闖的。

龍嘯辰到傾城閣的時候,姝茉正在忙中秋宴的事情。“這是中秋宴的相關安排,請皇上過目,另外,中秋宴過后,臣妾要為皇上選妃,皇上喜歡什么樣的,臣妾也好在中秋宴上幫皇上看看。”

龍嘯辰一進傾城閣,姝茉就推給他一系列事情,龍嘯辰面色不悅,“這些事情就交給內務府和禮部操心吧!你不必事事親力親為。”

“那就依皇上所言,之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臣妾可是不會擔這個責任的。”

雖然姝茉像往常一樣,可是龍嘯辰能感覺到她現在是再把自己往外推。“傾城,孩子已經有了,我無法改變,如果可以,我希望那是我們的孩子。終究是我食言了,可是傾城,我真的可以做到的。”

早在龍嘯辰進來的時候其他人已經退下去了,否則看到這樣懇求的聲音,不知作何感想。

姝茉不知道龍嘯辰抽的哪門子邪風,雖然她知道龍嘯辰可能是有那么一點喜歡她的,可也不至于這樣啊,姝茉思考著她還有什么利用價值。

“皇上不必如此,靜妃的孩子臣妾會視如己出,為皇上新選的妃子,必然也會如靜妃一般不爭不搶的。”姝茉搜索了一圈,也只能想到龍嘯辰是擔心她或新晉宮妃會傷害孩子吧!

姝茉突然想起辛璃來,只好暗示龍嘯辰,“皇上,臣妾已經著手解散魅影樓,變賣魅影樓相關產業,所得銀兩會用作人員安置,其他的會充入國庫。就在昨晚,辛璃丫頭的心上人被人擄走了,魅影樓現在沒有能力再去追究了,皇上可否幫忙查下。”說完姝茉拿起辛璃畫的畫像,“就是他,一身紅衣,邪魅之極。”

龍嘯辰以為姝茉還在生氣,不愿提及他,只能答應會幫忙尋找。“辛璃就是和小蓮一起出去的那丫頭?”

姝茉點點頭,“她昨夜可是尋了一夜,今天天剛亮就哭著求臣妾幫忙了。”

龍嘯辰這下更加確信他誤會了姝茉,懊惱他不夠冷靜,愧疚的看著姝茉,“朕讓你受委屈了,即日起解除你的禁足,朕保證以后絕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

能得帝王的道歉,姝茉沒什么可計較的,“陛下去看看靜妃吧!她和孩子最需要陛下的陪伴了。”

總之兩人全程無交點的談論了半個時辰,全程都在猜對方的心思,可惜沒有一次猜對,貌合神離說的就是他們了吧!

“皇上,懷孕前三個月尤其要注意,你要有什么好的補品都給靜妃送去,但是不宜過度補,否則孩子太大,生產的時候很容易一尸兩命的。”

看著姝茉認真的神情,龍嘯辰知道姝茉不再生氣了,雖然她沒說要與他圓房,可是也沒有拒絕,當下心滿意足的走了。

若是姝茉知道龍嘯辰在想什么,估計要崩潰了,她可是從來沒想過要與這皇宮發生半點關系的。這大概就是最美麗的誤會了吧!

小蓮看姝茉這樣子就知道她家小姐剛才想太多了,“小姐,皇上沒有懷疑你要害靜妃的意思,也沒有要利用你的意思,看你倆從頭到尾自言自語的聊著,真為你倆的腦子著急。”

辛璃難得附和的點了點頭,姝茉不由得問自己,“我真的想太多了嗎?”

“娘娘,好好躺著,太醫可是囑咐您不要亂動的。”自從知道靜妃有孕后,香菱就時時看著自家主子,生怕哪里磕著碰著了。

“是啊,這丫頭說得對。”龍嘯辰剛‘哄好了’姝茉,心情甚好,大步流星地走過去阻止靜貴妃行禮。“這可是朕第一個孩子,朕一定會好好疼愛他的,當然也會好好疼愛貴妃的。”

“奴婢香菱給皇上請安,皇上請用茶。”香菱看到皇上對自家主子這么上心,不由得為自家主子高興。

“臣妾能得老天眷顧,已經很開心了。”肖千雪神色柔和,全身上下散發著母性的光輝,不知不覺間讓人融化。

“朕讓人送了些補品來,皇后說前三個月很危險,要你好好補補。”

肖千雪很是詫異,皇后居然這么大度?昨天走的時候明明臉色不好。“臣妾去謝謝皇后的關心。”

龍嘯辰喜歡她這種單純的淡泊的樣子,“你好好休息,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就是對皇后和朕最好的回報。”龍嘯辰轉身又對香菱吩咐道:“補品要適量,不然你家主子會有危險的。”

“皇上,昨日議事的大臣已在御書房等候。”木公公稟告完就退出去等候。

肖千雪忙催促道:“國事要緊,臣妾會照顧好自己和腹中胎兒的。”

肖千雪這么懂事,龍嘯辰哪有不喜之理,“朕改日再來看你。”

一回去龍嘯辰就給肖千雪送去一大堆補品,看的香菱一陣高興。可是肖千雪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孩子,否則,皇上是不會多看她一眼的,就連那晚,皇上嘴里喊的也是皇后的名字,所以她放棄了,想要安安穩穩的度過自己的后半生,誰知老天還是憐惜她,給了她一個依靠。

經過一天的討論,最終所有細節均被敲定,龍嘯辰命夏淺夜負責利刃組建之事,科考一事交由幕錦函接手,這也是給幕國公府一個賣人情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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