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時下大多數女孩不一樣，季向陽本人很抗拒照相。元元曾經問過她為什么，她半真半假地回答“因為長得不好看啊，要是像你們這么漂亮，我肯定一天自拍個百八十張。”

這次李旻祎提出來拍照，季向陽第一反應也是拒絕。

“我媽還說讓我給你多拍幾張，她要看。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她親生的孩子。”彼此認識這么多年，李旻祎還不知道她這點小念頭嗎？趁著季向陽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趕緊把自己的想法擺出來，“我有一不錯的哥兒們學的導演，講視覺那幾節課我跟著一起去聽了，挺有感觸的，最起碼現在拍照很好看。”李旻祎低頭擺弄剛剛從雙肩背里掏出來的單反，繼續說，“以前只拍過景色和同學，沒拍過異性，連我媽都沒有，今天把第一次給你。”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還怎么拒絕？更何況季向陽本身就是一個沒有主意、很容易就被別人說動的人。“我不要那種游客風格的照片，你給我拍好點啊，不然我跟你急！”

“瞧好吧您內！”

知識是不會騙人的，這句話還真是很有道理。李旻祎自己就是學表演的，又經常去蹭導演的課，加之這是給自己最喜歡的女孩拍照，今天這照片它就不可能拍得不好。

“你別看我，向左邊看，右腿伸出來伸長一點。”李旻祎像個專業攝影導演一樣指揮季向陽，想要非游客感覺的照片最主要一點就是被拍照的人一定不要看鏡頭，李旻祎知道哪個角度的季向陽最有感覺，利用光和影的錯覺，還真讓他拍出來不同感覺的照片。

“給我看給我看。”季向陽挺迫不及待的。

李旻祎把剛剛照出來的照片調出來給她看，“你看怎么樣，我說我照相水平不錯吧。”

季向陽翻看兩張，很滿意，一邊點頭一邊不忘開玩笑，“嗯，不錯，再努力努力就可以趕超陳老師了。”

旁邊喝水的李旻祎嚇了一跳一口水噴出去，“噗，咳咳咳咳，陳老師？你腦子里都想什么啊！”

“說你們都是攝影發燒友嘛，你這么激動干什么？想哪去了。”季向陽眼睛沉迷在單反的鏡頭里，根本就沒有顧及李旻祎。

也幸好她沒有轉頭看，不然李旻祎的大紅點就被她看見了。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年紀，旁邊站的又是自己一直以來喜歡的女孩，突然之間提到陳老師，一些不和諧的畫面不可抑制地鉆入李旻祎腦子里，這些畫面的主人公不是震驚全國的“XX門”而是他們兩個人。

“咳咳咳咳”李旻祎用咳嗽掩飾自己。

“還沒好，喝口水都能嗆到，你也真是可以了。”季向陽根本不知道剛才旁邊的男孩經歷了怎么樣的心路歷程。

“沒事兒了，走，繼續逛逛。”

有可能是被剛才跟陳老師相關的話題影響，后面的照片水平明顯不像剛才那樣讓季向陽滿意。“你這水平發揮得不穩定啊，還得加強。”

“嗯。”李旻祎臉還是紅紅的，不知道還以為是曬的，只有老天知道他剛才的想法有多少兒不宜，就這短短的二十分鐘，他已經腦補出了很多十八禁相關。

時間上真的很放松，所以每一個小院兒他們都進去看了。這一句走過來，大人和孩子可以一起光腳玩水的地方，也有可以直接喝泉水的地方，他們都嘗試了，兩個二十多歲的大孩子脫了鞋趟過那汪淺淺的水，要不是周圍有其他人看著，這倆說不定還得玩打水仗的游戲，倒不是李旻祎想玩兒，全看季向陽，媳婦有意向的話他一定陪著。在趵突泉旁邊的亭子里可以直接接泉水喝，這個地方簡直是李旻祎的圓夢天堂，看到為數不多的游客都圍著接出來的水龍頭接水，季向陽躍躍欲試。正好她的礦泉水快喝完了，打開蓋子咕嚕咕嚕把剩下的水全都喝掉，拿著空瓶去接水。

“哇啊啊果然不一樣，是不是我心理作用啊，確實有點甜的感覺。”季向陽喝幾口接出來的泉水，清涼甘洌，轉頭向李旻祎推薦。

“是嗎，我嘗嘗。”李旻祎接過季向陽遞來的礦泉水瓶放進嘴里。

“……”就只有這一個空瓶，季向陽所謂的試試是指讓李旻祎隔空把水倒到嘴里，就像男孩子們經常做的那樣子，嘴巴不碰到水瓶。李旻祎才不會按照她的想法做呢，比起間接接吻他更想直接來，現在不是條件不允許嗎，先收點利息得了。

季向陽還能說什么？兩個人認識這么多年了，雖說這兩天李旻祎有點怪，孩子也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說不好他正常和女性接觸就是這種樣子，自己巴巴地提出來，不管說什么都顯得太小氣。

換成以前的季向陽，李旻祎就算表現得再明顯她也不會有什么感覺的，她就是這么一個感情方面的情商很低的家伙。要不說苦難使人成長呢，自從經歷李安那一出，她現在特別關注和人交往時候的度的問題，生怕自己忽略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讓別人有不一樣的想法。

李旻祎決定出手的那一天就知道這個過程不會這么順利，肯定有很多麻煩，他打定主意一點點兒來，沒關系，他有的是耐心。

“確實有甜味兒，不是幻覺，你要不再來點兒？”李旻祎把瓶子推過來給季向陽，問她要不要再喝點。

“不用了不用了，我剛喝挺多了，不渴了。”季向陽連連擺手，兩只手齊上左右擺起來，充分表明她的驚慌失措。

李旻祎失笑，這一副食草動物遇見食肉動物的驚慌感是哪來的呀？不過他也不害怕，每次季向陽出現一些戒備心理，李旻祎都能及時扭轉敗局——“姐”——這是一個有魔力的詞，“到重頭戲趵突泉了，就在那兒。”

“哪兒？走走。”果然，季向陽就像被按了一下開關似的，剛才的尷尬情緒了然無蹤。

李旻祎看著旁邊沒心沒肺的姑娘心想，雖然這個字有魔力，但是也會把自己禁錮在弟弟的位置上，以后還是盡量少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