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很靜,將火苗微微吹動。
美樂游樂的外圍無比鼓噪,特搜科的士兵和名為穢零的怪物正進行著殊死搏斗。
到現在為止,戰局一直處于極度白熱化的狀態,雙方僵持著,穢零進不來,元靈眷屬也無法完全消滅它們。
游客中心在整個美樂游樂的正中央,這里可以看到外圍燃起的火光。
周圍是明晃晃的光芒,像舞臺的探照燈一樣照亮了整個美樂游樂。而美樂游樂的中心,則恰好是舞臺的臺面。
一個黑影從游客中心走了出來,他步履緩慢,絲毫沒有猶豫。
走到門口時,他慢慢轉過身去,看著倒在身后的特搜科士兵們冷冷地笑了起來。
“你...”其中一個士兵口吐鮮血,竭力伸出手,“什...么時候進來的?”
黑影沒有回答他,僅僅又是冷冷地一笑。
他舉起右手,那雙被黑骨包裹著的手臂上突兀出了尖銳的骨刺。
只見他猛的一揮手,骨刺從手中脫離,如同利箭一般射在士兵的背部。
士兵身體一陣抽搐,剛準備說些什么,卻突然沒了氣力,無力地趴在了地上。
黑影離開了那個地方,他看著不遠處的營地,微微露出笑容。
那里是關押著吳大雄的地方,盡管士兵把守地很嚴厲,但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他不著急,只是一步一腳印地走著,像一個死神,給將死之人帶來審判。
“喂,這邊不讓進入。”守門的特搜科士兵攔截道,“你是哪位,怎么沒見過你?”
“請趕快...”
另外一個士兵剛準備發話,卻被突如其來地尖刺給刺穿了喉嚨。
他驚恐地看著面前這個人,還沒看清楚黑影的真面目,就一命嗚呼了。
第一個士兵臉色猛然一變,他立馬準備發出警戒,卻發現右手完全不聽使喚。
待他反應過來之際,他才發現,原來就在剛才的一瞬間中,他的右手竟被完全斬斷,如今血流成河,連知覺也一帶泯滅。
士兵長大了嘴,瞳孔極速收縮著,黑影又是清冷一笑,以手刃刺入士兵的腹部,隨后猛地拔出。
士兵應聲而下,膚色因血液的喪失而變得越來越白。
可黑影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他依舊走著,完全不懼怕這里的守衛。
隨后的一段時間里,整個營里接連傳來了倒地的聲音,每個士兵都在發出聲音前就被解決掉了性命,有的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一路上,冗長的血跡異常明顯,將枯黑的大地抹上了一條印記。
......
吳大雄坐在凳子上,身體被凳子上的機關完全束縛住了。
面前只有一盞燈,周圍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這里究竟是哪里。
外面接連想起的爆炸聲讓吳大雄無法入眠,他的神經時刻繃緊著,內心惶恐,懼怕著某個東西的到來。
吳大雄同樣也很好奇外面的情況,可奈何他被完全束縛,如今只能乖乖做一個小白鼠。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外面的聲音開始變小,先前吳大雄還能聽到外面鎮守士兵的談話聲,可如今卻連談話聲都消失了,周圍安靜地異常恐怖,仿佛來到了無人之境,整個空間只有他一個人。
他輕輕的咳了幾聲,企圖得到誰的回復,可是傳來的只有悠蕩的回音,沒有任何人能回復吳大雄的話。
空氣越來越冷了,從剛才起整個空間就充斥著寒意,這種刺骨的寒意無時無刻地入侵著吳大雄的骨頭,仿佛折磨他一般。
突然,吳大雄聽到了不遠處傳了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有節奏,同樣也很慢。
“誰。”
吳大雄抬起頭,蒼老的臉上抹上一層煞白。
黑影逐漸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燈光下,黑影的面孔一覽無余。
那雙糟亂的頭發和無神的眼瞳,都讓吳大雄感到熟悉。
“大黑叔,好久不見。”
“岳啟。”吳大雄吞了吞口水,“你怎么會在這。”
岳啟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無神的眼睛透露著殺意。
吳大雄這才發現,岳啟的雙手被黑骨覆蓋,那雙可怖的雙手,如今占滿了鮮血,鮮紅的血液不斷從指尖滴落在地上。
“你...你就是他們所說的...”
吳大雄顫抖著嘴唇,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充滿天真童趣的孩子,一向活潑開朗,愛玩愛鬧,雖然吳大雄和他認識的時間并不長,但吳大雄卻始終認為岳啟是一個很乖的孩子,怎么也無法將他和殺人如麻的鬼面相給聯系在一起。
“怎么會...”
吳大雄無聲地嘆息,雙手都在發抖
盡管內心一直在抗拒著剛剛接受道的消息,可吳大雄還是默許了岳啟就是鬼面相的事實,并且,他還深知岳啟來這里的目的。
那就是殺了他。
“明明我回到美樂游樂的時候,你就可以動手殺了我。”吳大雄說,“為什么偏偏要等到現在。”
“殺你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我的目的遠比他們想的要更大,我需要舞臺,需要觀眾。”岳啟冷哼一聲,“何況,我不會讓你死的那么痛快的,你想以死謝罪,沒那么簡單。”
吳大雄沉默了,緩緩低下了腦袋。
“可...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為什么?”岳啟突然嘲笑道,“過了這么多年,你連我也不認識了。”
“什么意思?”
吳大雄雙目顫抖,他看著岳啟的臉,心里不禁有種不詳的預感。
越是仔細打量這幅面孔,吳大雄便越感到熟悉,他仿佛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見過這幅臉了。
“哼。”
岳啟冷冷哼出一口氣,他將眼睛取下,旋即捏碎。
而后,他將劉海撩了上去,將額頭上被劉海覆蓋著的傷疤給露了出來。
傷疤很長,足足有數厘米。
“現在認得了嗎?”岳啟說,“這個傷疤是我當初掉到培養皿里磕出來,作為當事人,你總不會忘了吧。”
吳大雄盯著傷疤,似乎想到了什么。
培養皿,傷疤,幾年前,當事人...
將這些詞匯全部聚集到一起后,吳大雄的腦海再次浮現出了當初洪銘死亡的場景,那不愿被他回想起的往事,如今歷歷在目。
吳大雄的臉色越發慘白,他抽搐著臉,內心無比撼動。
“你是...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