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掌柜的竟然紅了臉，頗有幾分氣急敗壞的樣子，開口說道：“公子又開始說胡話了。”

“哦？又。”端起手中茶杯，看這茶具，為何如此眼熟，李皖不由得開口道：“我總覺得掌柜的很眼熟，似是在哪里見過。”

“公子的措辭，還是如此老套。”

“什么？”李皖沒太聽明白她的意思，笑著說：“掌柜話中的意思，似乎是在提醒我，我好像忘記了什么。”

“公子，想多了。”掌柜起身收拾茶具，邊走邊說：“今日風大，公子還是早些回客房吧。”

在殷縣待到第五日，小喜子見李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開口說道：“公子，咱們要在這兒待多久？”

“小喜子，我在哪兒，你也在哪兒就行了，況且，這殷縣挺好玩兒的，不是嗎？”

“可是。”

小喜子的話還沒說完，李皖就連忙打斷，開口說道：“還有，不要給京城寫信。”

小喜子搞不懂李皖為什么這么做，看著已經出門的李皖，小喜子只能老老實實的待在客棧。

街道兩旁都是擺攤的商販，李皖找了一家茶鋪，坐在那兒，慢悠悠的喝起茶來。

不一會兒，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從不遠處的賭場里走出來，身后跟著兩個少年。

付過茶錢，李皖起身跟在三人身后，看著三人一起進了一家客棧，抬頭看了眼牌匾——“悅來客棧”。

忽然肩膀上一震，李皖下意識的伸手過去，一把拽住了那人的手。

“疼。”

凌玉照沒想到李皖會武功，一時不妨，這才被他拽住手。

看清來人，李皖連忙松手，心里有些奇怪，開口問道：“你怎么會在這兒？”

“我怎么不能在這兒？倒是你，你不是去北疆了嗎？”

“我迷路了。”

這話說出來連李皖自己都不相信，更何況是凌玉照。

“嗯，回頭給陛下寫封信，就說阿皖迷路了。”

話音一落，凌玉照便作勢離開，李皖伸手拉住凌玉照的胳膊，看了眼不遠處的客棧，隨后，帶著凌玉照離開。

客房里，李皖看著坐在不遠處的凌玉照，開口說：“玉照，你怎么會在殷縣？”

凌玉照有些心虛，自己總不能說跟著他們來這兒的吧，想了想開口說：“我去玩兒，恰巧路過這兒。”

“恰巧？你在殷縣有認識的人？”

凌玉照不知道為何他這樣問，如實回答道：“我在這兒沒有認識的人。”

“嗯，一向不喜歡去陌生地方的凌姑娘，會忽然出現在這兒？”

李皖一早就大致猜到了，這幾年，自己每次同霍文璟一起辦案，她都會突然出現。

二人一時之間都不開口說話，氣氛忽然沉悶下來，凌玉照受不住了，開口說：“既然我都來了，你就讓我在這兒待會兒吧，省得我跑來跑去的。”

凌玉照難得溫柔，看到這家伙已經拿起從不離身的折扇，李皖連忙點點頭，表示贊同。

晚膳時，三人一同下樓吃飯，店小二早已同李皖混熟了，見身邊多了位漂亮的女子，開口說道：“李公子，這位是李夫人吧。”

李皖來不及反駁，只見凌玉照笑呵呵的說：“是啊，我家夫君害怕我在家里無趣，特帶我出來游玩。”

“李公子真是位好兒郎，夫人有福。”

“那是當然，我夫君那可是文武雙全，琴棋書畫往往精通。”

二人聊得熱鬧，李皖聽不下去了，開口說：“小二，上壺好酒，還上之前點的菜。”

小二一聽，笑著說：“好嘞，公子從不喝酒，看來今日很是高興。”

因小二一句話，凌玉照內心忍不住高興起來，高興的說：“看得很是透徹。”

忽然一旁傳來毛筆落地的聲音，幾人同時看去，小二最先開口說道：“掌柜的，怎么了？您沒事吧？”

掌柜抬頭看向小二，淺笑道：“沒事，去后廚忙吧。”

小二點點頭，轉身去了后廚，掌柜拾起毛筆，放到柜臺上，走到李皖身旁，笑著說：“尊夫人真是漂亮，看來耀武說錯了，應該是李公子有福才是。”

凌玉照開心的說：“掌柜的果然有眼光，小女子凌玉照，敢問掌柜的芳名。”

“喚我婉清就行。”

掌柜的淺笑的樣子總讓凌玉照覺得很熟悉，可一時想不起來。

而李皖聽到這兩個字后，心里一驚，腦子里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

入夜后，等到凌玉照睡著后，李皖偷偷的走出房間，憑著記憶找到掌柜的房間。

房間的燭火依然亮著，李皖還未走近，就見房間的門忽然打開，向后一退，躲在樹后，向前一探，依稀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離開。

帶著滿肚子的疑問，李皖回到了房間，剛進去，就看到坐在床上陰沉著臉的凌玉照。

“去哪兒了？”

聽到凌玉照這樣問，李皖開口說道：“男女有別，我怕不方便。”

“你是男的？”

凌玉照那輕蔑的語氣一出，李皖嚇了一跳，開口反駁道：“怎么不是？我可是第一公子。”

“哦？第一公子還買女人用得東西。”

“我買給心上人的，不行嗎？”

凌玉照被這句話明顯氣到了，過了會兒，開口說：“我早就知道你是女子了。”

心下雖然震驚，李皖卻依舊站在那兒，一句話也不說。

“三年前就知道了，我也知道你為什么一定要待在這兒。”

看凌玉照的樣子不像是忽悠人的，可李皖深知此刻的自己不能說話，說多錯多。

凌玉照也沒打算讓李皖說話，獨自開口說：“三年前，你同霍大哥辦完案子分開后，我看到梁王來找你，你們說得話，我都聽見了。”

李皖此刻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自己的身份好像太多人知道了，那他會知道嗎？

“阿皖，我看得出來，霍大哥是真的喜歡你，你的身份，應該告訴他，畢竟，他幫了你那么多忙。”

“我知道，但現在不到時候。”

看李皖那副糾結的模樣，凌玉照自然知道是因為什么，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位授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