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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而今真個悔多情

明日就是地方上的初試,眾人都有些緊張,又加上是宮里派來的嬤嬤太監,每個知府衙門派了兩個嬤嬤兩個太監,來給各地的秀女相看檢查,一想到這里,不免又緊張起來。

這日,洛依塵三更天剛過便起了身。沒用任何一點吃食,就被玉艾拉去梳洗妝扮。雖說沒指望洛依塵被選上,可以著著實實的給她好一陣打扮。直到辰時正,洛依塵才裝扮妥當。

這還是洛華安用了私下的法子,才把洛依塵也塞進了秀女的名冊中,能選上是最好,選不上就算了。

然,洛依塵還來不及歇口氣,又馬不停蹄的趕去何氏那。到了正屋,不得已給何氏磕頭請安后,又聽她不咸不淡的囑咐訓斥了些話后,方和洛清荷一起上了去衙門的馬車。

此時,洛清荷已端坐在馬車上,大大松了口氣,方有閑心打量起和她同乘一輛馬車的洛依塵。今日的洛依塵比起以往更顯嬌俏端莊,一身翠綠的交領襦裙,梳著簡單的辮子,鬢邊戴著珍珠竄成的花飾,耳朵上戴著小巧的珍珠墜子,襟前掛著一根白綢布條,上頭寫著她自己的名字。

洛依塵此時在好幾個時辰的忙碌下,松了口氣。閑下來,發現洛清荷的打量,說道:“二姐姐今兒打扮的倒是素凈。”聽她這話,洛清荷并不解釋,遂以笑掩過,就此不提,二人一路上也就相安無話。

行了約莫半個時辰,馬車終于停下了,似乎到了衙門外,洛清荷與洛依塵疑惑的對視一眼,便聽洛華安在馬車外道:“到了,你們下來吧。”

聽后,二人方下了馬車,剛一立定,洛華安忙將二人拉到一旁厲聲道:“我知道你們姐妹一直不怎么親近,可如今必得互相扶持,畢竟你們兩是親姊妹。洛依塵,你也別使性子,要好好聽清荷的話。”

不待洛華安再說些什么,一個小太監前來催,洛華安見時辰不早,也只好匆匆囑咐了幾句,便讓姐妹二人跟著小太監進了后院。

正值邁進后院之際,洛依塵突然拉住了洛清荷的手輕聲道:“姐姐,我不想入宮。”洛清荷有些怔住,洛依塵很少這樣叫過自己姐姐,可能是此時壓抑又緊張的氣氛使然。

第一次,洛清荷感到了這個一直有些疏遠而又很有手段的女孩,真真是自己的妹妹。于是回頭對洛依塵安撫一笑,柔聲聲說:“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若是你真的不想,就算到了殿選,也一樣有法子。”

站在太監后面,大約又等了半刻,待人差不多齊了,也到了時辰,一并進了后院。片刻間就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喊道:“請各位姑娘們稍后。”

依令,洛清荷與眾位秀女剛一站定,就有另一個年紀大些穿著體面的太監站在她們面前,讓她們按年紀排好,然后又把宮里娘娘的親眷和以前選過秀并記了名的秀女單獨叫走。

因著在云杭選秀的秀女不止是云杭一地,還有江南其他州縣,只是為了方便才湊到一起。說白了,按著洛依塵二人的家世,也只能在這些女孩子中占個中上罷了。更有的是京中有關系打點過了,對于洛依塵來說,容貌性情,都可謂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像洛清荷一類,剩下的秀女便按年歲依次排好,在太監們的帶領下,又一并往最里頭的院子走去。一番叫名排列下,洛依塵還沒來的及打量這云杭城最大的衙門,也是她老子日日點卯的地方。

現在若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洛清荷此時只感到激動萬分。她正想抬眼打量,就聽領頭的大太監揚聲道:“各位姑娘仔細了,這可不是您們自個的家,還是少在那東張西望,別忘了您們是來選秀的。等您們成了貴人,宮里的景兒也容得你們想怎么看就這么看了,何況一個清湯衙門?”

在大太監的說辭下,其他秀女皆低頭歇了打量的目光,默默跟著太監的步伐。洛依塵無奈,也只好目不斜視的跟著太監向目的地走去。

接著,大約走了沒多久,來到一個寬闊的大院處,眾人方停下了腳步。只見院子的正前方擺著三張長桌,桌上有紙有筆,還有一疊疊的冊子,此時幾個穿著體面的太監正坐在長桌后翻看冊子。

見秀女們到了,一個小太監忙接過名冊子開始叫名,隨即被叫到的秀女就一個個地上前接受閱看,進行第一次挑選。

不過一柱香的時間,便念道洛清荷的名字,洛清荷不免有些緊張,定了定心身,方跟著一個婆子,向一間屋子走去。洛清荷剛進到屋里,就有二個老嬤嬤嚴肅道:“還請姑娘寬衣。”

洛清荷咬了下嘴唇,想起自己的教養嬤嬤今早的囑咐,也就乖乖的脫了衣服,然后躺在床上讓老嬤嬤們檢驗自己是否清白。不料嬤嬤們的言行舉止甚是過分,洛清荷頓時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屈辱。

好在嬤嬤們也很快的驗完了,洛清荷立即下了床穿上衣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思及若在第一輪被刷下,以后在婆家是會被人小看的。

洛清荷只好強壓下怒氣,掏出兩個淺綠色的蘇繡荷包遞給,對著滿臉輕蔑神情的兩位嬤嬤,說道:“嬤嬤辛苦了,這是小女子閑時繡的,若不嫌棄,還請笑納。”

其中一個高點的嬤嬤接過后,顛了顛了荷包的重量,看了眼另一個嬤嬤,頓時眉開眼笑道:“哎喲,看著就是好的,姑娘手藝出眾,定能有個好前程。”洛清荷也不接話,行了個半禮,就走了出去。

彼時,洛依塵也都檢查完了,兩姐妹都順利的過了第一關,由于洛華安替她們打點過,又是在自己的地盤,故而是最早開是選的,所以第一天就能完事。

要說洛清荷是委屈求全,不肯得罪兩個嬤嬤,洛依塵卻不一樣,全程下來都是冷著一張臉,別說塞銀子了,就是行禮都歪歪扭扭不成樣子。心里還有了道理,只說是這兩個嬤嬤又不是主子,不配受她的禮。

洛清荷也不拆穿她,卻也知道,洛依塵這是實在不想入選,但又怕惹出大事,只能耍小性子,但這,未免太幼稚了些吧!

后來她們被帶到秀女選秀期間的房子住下,兩人一間,洛清荷和洛依塵幸運的被分到了一間。然后接下來的三天,第一輪選秀也就結束了,從最開始的南方各地一共一百三十多人到現在只剩五六十個,去掉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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