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草蛇灰線
- 墨劍訣
- 逆流的塵
- 2375字
- 2018-08-15 21:45:18
世上沒有人能預知未來的事情,就像張婉清不知道自己讓小倩去送茶居然會害了她的性命,那個蒙著黑巾的人也不會知道自己本來以為正確的決定,卻也同樣害了小倩。這一切能怪誰?難道要怪自己沒有看透那難以捉摸的人心。
張婉清住的地方離得比較遠些,她也聽見了院子里的動靜,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冰冷的夜風吹亂了她額前的幾縷頭發(fā)。當她遠遠看見躺在地上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先是一頓,像是胸口突然被人重重的垂了一拳。
然后幾乎是向前撲了過去,嘴里大聲疾呼道:“小倩,小倩,你怎么了?”
秦希黯然的搖了搖頭,收回了像是想用功護住小倩心脈的手,慢慢放下小倩的身體,裝作一副很疲憊的樣子站起身,然后靜靜的站在了旁邊。
張婉清像是泄了氣的氣球,萎頓的趴在了小倩的身上,抱著她早已冰冷的身子,仿佛在哄著一個入睡的孩子。人在極度的悲傷時,反而是無聲的,因為在這種時候哭泣與眼淚根本無法釋放心中那排山倒海的情感,小倩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兩人情同姐妹,可惜現(xiàn)在卻天人一方。
沒有流淚,可張婉清的雙眼已變成血紅色,抬起頭問道:“是什么人,居然下次毒手?”
秦希搖著頭,說道:“我只看見一個黑影從院墻飛了出去,李修明和司徒浩兩位前輩給我交代了一聲就立即追了出去。可惜我還是來遲了一步。”臉上露出一幅十分悔恨的表情。
兩人重又陷入靜默,張婉清還是緊緊的抱著小倩的身體,似乎想用自己的體溫將她救醒過來。可這世上并沒有這種奇跡,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挽回一個已經(jīng)踏上死亡之路的人。
殺人償命,此時的張婉清只想在那行兇之人的心口扎上一刀,也讓那人嘗嘗心痛和死亡的滋味。他們在等,等吳中雙義將那個人抓回來。
吳中雙義果然回來了,可是卻是雙手空空,臉上更是一副斗敗公雞的表情,看到這表情任誰都知道他們讓那人跑了。
張婉清雖然心中悲痛,卻還是十分尊敬的問道:“兩位世伯,沒有追到那個行兇之人嗎?”
吳中雙義看到地上已經(jīng)死去的小倩,心里舒了口氣,感激的看了一眼秦希。而后李修明十分不甘的回道:“那人似乎對這姑蘇城十分熟悉,我們追了半路就讓他給跑了。”
接著又擔憂的問道:“小倩姑娘她……”后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因為張婉清在他話說道一半的時候就已經(jīng)神色凄婉的搖了下頭。
吳中雙義同時嘆了口氣,同聲念道:“哎,都怪我們慢了一步。”
張婉清有沉入了悲傷之中,最近這一連串的事情已經(jīng)壓的她有些透不過氣了,她忽然有懷念起過去的那些生活片段,有家人,有朋友,雖然生活的天地小一些,但卻永遠沒有這些悲傷、痛苦。
可一個人要真正的成長,卻又不得不經(jīng)歷一些困難和挫折,這似乎是一個十分矛盾的過程。究竟是如那鐘擺毫無變化的過完漫長的一生,有意義?還是那煙花和流星一般,雖然短暫卻能放出耀眼的光芒來的更有價值?又有誰能判斷呢?”
張婉清雖然沒有問她心中想要知道的問題的答案,秦希卻替她開了口,問道:“兩位前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李修明說道:“想來應(yīng)該是有人偷偷闖進來,恰好被前來送茶水的小倩姑娘發(fā)現(xiàn)。我們聽見院子里有動靜也匆忙趕了出來。只見小倩正死死纏住那人,不讓他逃走,那人自知在拖下去對自己不利,狗急跳墻就下手要殺了小倩姑娘。”
秦希點了下頭,問道:“兩位前輩可以看清那人的相貌?”
李修明道:“那人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像個叫花子,臉上用一塊面巾遮住看不到他的長相,不過看他年紀和身形應(yīng)該和秦公子一般大小。”
張婉清雖然沒有問,可她在聽,一個可怕的想法忽然闖入了她的腦海里“破爛衣服,叫花子,對姑蘇城十分熟悉。”她本不愿去想,可各種事實卻都指向了那人,不禁脫開而出念道:“難道是他?”
秦希三人同時一驚,齊聲問道:“你知道那人是誰?”
張婉清好像根本沒有發(fā)覺自己有說了什么話,反問道:“你們說的是誰?”
秦希三人對視一眼,暗自都壓下了心中的狐疑,但都是都張婉清脫口而出的那個他十分好奇,不過看張婉清的樣子并不想說出那個人。
秦希沉思著說道:“那人既然能逃過兩位前輩的追蹤,武功應(yīng)該也是相當高強,看來應(yīng)該也是沖著藏寶圖來的。”
張婉清已經(jīng)將小倩的身體放下,站起身不安的念道:“藏寶圖,又是藏寶圖,我根本就沒有見過這東西。”
秦希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弱弱的問道:“你看你爹會不會把藏寶圖交給別人了。”
張婉清說道:“不可能,我從來就沒有聽我爹說過將什么重要的東西給過別人,他……”
突然張婉清停了下來,想到‘爹最重要的東西應(yīng)該是我,記得爹有提過給我定了一門親事,會不會……”通過這段時間的交往,張婉清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定親的對象肯定不會是秦希,不然對方肯定不是現(xiàn)在這種表現(xiàn),因此也就在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我爹出事前,有跟我說幫我定了一門親事。”
秦希三人眼睛一亮,張老爺只有一個女子藏寶圖作為定親的聘禮是極有可能的,也不再顧及什么別人的隱私,同時急切的問道:“是和哪個人家定的親事?”
張婉清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秦希三人先是一陣失落,然后秦希說道:“既然是節(jié)親,平日里肯定有書信來往,只要我們查看一下你爹的信件,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張婉清點了點頭,她心中也堵著一股氣,想要看看這個害她家破人亡的藏寶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東西。四人先是妥善安置了小倩的尸體,然后就去了張老爺子的書房。
書房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書房的樣子,四處都被人翻的凌亂不堪,貴重的東西更是被人一一搬空,只留下散落滿地的書籍和信件。四人人將散落在地上的信件重新一一收集了起來,壘在桌子上,到這時張婉清也沒有在顧慮爹的隱私,等到把信件都收集完畢后,四人就開始拆開信封,一封封的查看起來。
信基本上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來往,上面的名字張婉清基本也都十分熟悉,張老爺子很早就有意識的讓張婉清接觸他生意上的事情,平常的信件往來有些甚至都由張婉清去回復。幾疊的信紙已經(jīng)快要拆光了,就在四人陷入失望時,張婉清突然握著一封信封發(fā)呆,因為信封上的日期就是張老爺說給她定了一門親事的前天,信封里面是空的,封面上寫的寄信地址是“冀州臨安府扶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