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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五十三章:神的樣子

  • 浮云紀之丞相別慫
  • 大夫有酒
  • 4765字
  • 2017-12-23 20:00:00

夜半,葉芾被驚醒,坐在床上定神。

夢里尸橫遍野,哀嚎不斷。

“怎么了?”

夏知昧還未休息,點著油燈在看書。

“沒事。”

風沙沙而過,明明沒有吹進來,葉芾卻覺得冷極了。

看著夏知昧撐著頭在睡了,葉芾看了看昏黃的油燈映照著他瘦削的臉頰,幾縷長發不規整地滑了出來平添瀟灑。

葉芾看了眼外頭,此時,眾人應該都休息了吧。

葉芾躡著手腳下床,還一邊觀察著夏知昧的狀態。

仍舊睡著,很好。

葉芾輕手輕腳掀開營帳簾子溜了出去。

密林里很黑,伸手不見五指。

葉芾適應了下黑暗,再睜開眼,能夠看到眼前了,就循著記憶前去。

留在這里毫無意義。

她要走。

密林里寒風刺骨,葉芾抱著雙臂艱難前行。

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了,越來越冷,葉芾也越來越怕。

“嗚!”近處,傳來一聲野獸的嚎叫聲,葉芾嚇得腿軟跌在地上靜靜聽著。

黑暗與寂靜交相纏織,無所顧忌的散發可怖的感覺。

“你想去哪兒?”

葉芾聞聲,抬起頭就看到一個黑影在自己面前,定睛細看,是夏知昧。

葉芾想也沒想站起身拔腿就跑!

還沒兩步就被人從身后逮住夾帶著回了營帳扔到床上。

夏知昧高大身形也隨之壓上來:“還是想跑?”

“我說過,我是禹國人。”

“那我有沒有說過,我不會放你走。”

“……”葉芾無言。

“怎么,就這么不喜歡我?”

葉芾側過頭不理會夏知昧。

只聽得一聲沉沉的笑,夏知昧俯下身親吻著葉芾的脖頸。

葉芾驚呼,掙扎著:“夏知昧,你臭流氓!放開我!”

夏知昧拱了一陣,偷了相后便抬起頭,仍舊笑著:“你叫這么大聲,明日那些個小子又要取笑我了。”

“你!”葉芾臉色微紅,想要掙脫夏知昧的鉗制。

“好了,不鬧你了。”夏知昧起身,把自己的袍子蓋到葉芾身上,“再睡會兒吧,一會兒天亮了還有很多事。”

葉芾躺進被窩,側著身。

夏知昧也脫了衣衫進來。

“你!”葉芾看著書桌旁的床,“你該睡那里的!”

“噓。快睡。”夏知昧疲憊的身心輕輕哄著葉芾,“你聽外面有什么聲音。”

葉芾真的就側耳傾聽著,“呼呼”的風聲,還有野獸的嚎叫。

葉芾縮了縮。

夏知昧沉沉笑了聲,攬過葉芾抱在懷里,雙手捂著她的耳朵:“睡吧。”

翌日,一陣呼號聲將所有人集合起來。

葉芾穿著夏知昧的衣衫,有些滑稽的樣子。

夏知昧過來幫她整了整衣領。

“齊國人穿衣服若是不弄好衣領和腰帶,是要被打的。”

葉芾看清了他身上不似平常裝束,倒像個上山打獵的。

“你們這是去哪兒?”

“打獵,要不要一起?”

“好!”葉芾很是激動,終于能跟他們一起出去了。

從青壯的士兵中挑了五十人,跟著夏知昧一起,拿著武器弓箭這些,進了密林更深處。

“注意些,可能會有瘴氣。”

“是。”

士兵們有序的分開,布了陷阱。

葉芾跟著夏知昧,凡是入了眼的獵物,夏知昧拉弓引箭就射殺在當場。

葉芾怯怯欣喜,想跑過去撿剛射中的山雞,就被夏知昧攔住。

“我來撿吧。”

葉芾站在原地,看著夏知昧快去快回的身影。

她知曉,夏知昧不想讓她沾染上那么多血腥。

可是,身在此中,誰能幸免呢?

密林深處有一個巨大的石壁,夏知昧和手下追一只鹿子到了這里。

差不多圍起來了。

如果鹿子跳起來很可能就逃脫。

夏知昧在馬上引滿了弦。

“窣!”的一聲,命中鹿子的脖頸。

鹿子還跳了幾下,終是掙扎著倒在了地上。

幾個士兵笑得開懷又去尋找別的獵物了。

看葉芾似乎是有些累了,夏知昧就下馬來陪她坐在石壁旁。

忽然,葉芾手下摸到滑溜溜,黏黏的東西,驚得跳到一旁。

如果是蛇……葉芾想,她可以被當場嚇死了。

夏知昧看過去,笑了一聲:“是黑漆。”

再看了一下身后的石壁:“想不到,這里也有黑漆。以前我家鄉那里也有這個東西,可以用來生火做飯嘞。”

葉芾看著那黑乎乎的石油,又想到安水郡的黑火藥。

“走吧,一會兒獵物不夠分喔。”

“來了。”

葉芾對打獵興趣不大,倒是在烤獵物的環節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并忙前忙后給各鄉親送過去。

夏知昧在一眾士兵中飲著酒。

看到葉芾滿面紅光的跑來跑去,心里也開懷。

“將軍今天真厲害,一箭就射中了那只鹿子!”

“那可不!”

“將軍,小李敬你一杯!”

夏知昧也不推脫,一飲而盡。

葉芾看著眾人和樂融融的樣子,心里也暖暖的。

他們放棄安寧日子,流落至此只為了保存心中的國與家。

雖國不成國,家不成家。

但,能怨誰呢?

怨齊譽,還是怨蒼燁?

都犯不著。

齊國本就大廈將傾,所有一切,皆按著命數來。

齊國亡不亡,不是一兩個人說了算,也不是一兩場戰爭說了算。

有這些人在,齊國就是永生的。

葉芾聞了聞手中烤熟了的肉,正要給一旁的士兵送去,被夏知昧突然叫住。

葉芾看了那一堆也沒有,索性先把這筐給夏知昧他們吧。

“怎么了。”葉芾走過去俯下身給士兵們發著烤肉。

“喏,我烤的。”葉芾拿起一塊肉遞給夏知昧。

夏知昧突然飲了一口酒壺中的酒,攬過葉芾抱在懷中朝著一旁臉頰親了下去,留下淡淡的酒漬。

“歐!”

“將軍威武!”

一群士兵見狀,皆起哄調笑。

葉芾皺著眉,掙扎著要起身。

夏知昧卻是緊緊箍著葉芾腰身,細細問著:“怎么,嚇著你了?”

葉芾眼里晦暗不明,心中有難以言喻生氣。

為什么會討厭呢?

應該討厭的。

不喜歡別人赤裸裸的碰自己。

夏知昧見狀,松開了葉芾。

眾人以為是葉芾害羞,看著她走遠,又哄笑一陣,順帶著調侃夏知昧。

“夏將軍,這陣子過去就把親事辦了吧!”

“是呀是呀,嫂子跟著你也是辛苦。”

……

鬧了一陣,軍民盡歡,葉芾在一旁收拾著殘局。

也沒多少活計,就清掃一下,再把動物皮毛掩埋就好。

“去休息吧,我來弄。”

不知何時,夏知昧已經到了身后,端起一籮筐的雜物朝著密林走去。

葉芾提著剩下的一些跟過去。

回來的路上,葉芾也在夏知昧身后一兩步的距離跟著。

“你怎么了?”

“嗯?”

“你看起來,很不高興,是因為我親了你嗎?”

“不是。”葉芾抬起頭笑了笑,“可能有些念家了吧。”

葉芾在想什么,自己也不知道,隨口的理由,也是隨口而出。

夏知昧卻記進了心里。

晚上,夏知昧等人又出去了,這次似乎傷亡格外嚴重。

眾人心情有些欠佳,話也不多。

蒼國那邊保持著兩天一次,三天兩次的流放速度,釣著夏知昧的人,一次次投入虎口。

“夏知昧,這是陷阱。”

這樣明顯的計策,夏知昧會看不出來嗎,他只是淡淡笑了笑,“明日,我送你回家,你想去天闕城還是回禹國?”

“你?”

“我愿意放你走了。”

“我……”葉芾是想走的,至少想找到林孟升。

“你知道林孟升在哪兒嗎?”

“林大人他,我不太清楚。”

“我就留在這里,他會來找我的,這里離禹國遠嗎?”

“不遠,半天的路程。”

“那好,我想去一下安水郡,你找個人給我帶路。”

“嗯,即使你不回來,也沒什么,明白嗎?”

葉芾看著夏知昧小心翼翼又帶著呵哄的樣子,堅定的說著:“我一定會回來,你不要死掉就行。”

“嗯。”

第二天,葉芾帶著夏知昧給他的領路人踏上了安水郡的路。

一路上沒怎么停歇,葉芾直奔逸林顯縣衙。

“叫你們知縣來見我。”葉芾伸手,亮出自己京官的令牌。

“是,公爺稍等!”

很快,逸林顯的知縣迎了出來。

“參見,不知公爺如何稱呼?”

“余。”葉芾暗使眼色,讓知縣不要暴露自己身份。只道自己是京城里來微服私訪的官兒。

“安水郡新任郡尹是誰?”

“回稟余公,是向適向郡尹。”

“向適……我寫一封信,你替我帶給他。要快。”

“誒,余公是否有什么難處?”

“嗯。”葉芾也不隱瞞,直言自己剛從齊國趕回來。

“余公稍候,下官這就去準備紙筆。”

“嗯。”

寫好信后,葉芾又寫了一封,蓋上了自己的印信,密封好后交給知縣:“這一封,交給落山郡的陸凈川。”

知縣聞聲,有些驚訝,看了看葉芾,也不知這人什么來頭,竟敢直言不諱于陸老。

“下官這就去辦,大人還有什么吩咐?”

“能不能,借我點人馬?”

“這……”知縣為難地說著,“縣上是沒有士兵的,有的也只是保護鄰里安全。何況余公要去的是齊蒼地界,下官沒有接到上峰指令,不敢貿然行動。”

怕招惹禍患。

葉芾理解。

葉芾要走,卻被知縣攔住:“余公,下官如何聯絡你呀?”

“不用聯絡,讓向適按照我信上的安排做即可,若有違此命,定斬不赦!”

葉芾帶著領路人一路回到密林,順便避開了跟蹤。

“將軍說……讓我攔著你,不要回去了……”領路人橫在葉芾面前,支吾著。

“你覺得你的將軍好不好?”

“好!”

“那你覺得你的將軍喜不喜歡我?”

“喜歡。”所有人都說,將軍對小余很好。

“那我回去救他,同意嗎?”

“嗯!”

葉芾笑了笑,帶著領路人回到密林的營地,沒有看到人。

到了村民那邊,才知道夏知昧他們出去了。

“小余,將軍他們……是不是兇多吉少呀?”

一個村婦擔憂著。

夏知昧今早上走時表情很凝重,帶著大半數的士兵出去了,剩下的在給百姓們安排后路。

實在不行,就去禹國!

葉芾看著眼前形勢,也知曉敵眾我寡的兇險。

“你們是要走還是要留?”

“留下來,跟將士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好。男的去搬石頭,放在營地上,女的馬上木桶跟我去后山,有會做煙火的嗎?”

“有!”

“就在這里搓引線,順便照顧孩子和傷員。”

葉芾狡黠一笑,帶著眾人去了山上。

鑿開石壁,有涓涓流水般的黑漆流出來。

葉芾讓人在這里接著,自己再去旁邊看看有沒有其他流水道。

暮色四合,密林里更暗。

所有人屏息以待。

葉芾也緊張得伏在地上,艱難的觀察著營地的情況。

窸窸窣窣,有人過來了。

眾人都緊張起來。

葉芾起身,示意大家別動,自己走上前去。

她是禹國人,還有另外的身份,死不了。

葉芾這樣想著,更加大膽的往前走。

有人躺在營帳旁,喘著粗氣。

葉芾走過去看,是夏知昧的兵。

“夏將軍呢?”

“在,在后面。他,受傷了。”

受傷了?葉芾心頭一絞,將筋疲力竭的士兵拖到邊上,又百姓馬上把他背起來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葉芾朝著士兵來得方向跑過去,果然看到夏知昧幾人,傷的傷,殘的殘。

似是感應到了什么,夏知昧回轉過身,就看到葉芾站在他身后,正定定的看著他。

“你怎么回來了?”夏知昧走過來,連忙把葉芾推開,“你快走!蒼國軍隊馬上就追過來了!”

“你呢?”葉芾冷聲問著。

“大不了就是一死。”

“夏知昧,你要死,我也不活。”葉芾不多廢話,拉著夏知昧也不管他有沒有傷就朝著聚集的地方拽。

到了那里,看到眾人都在,期冀的看著他。

“將軍,你沒事就好!”

“你們……”

夏知昧還想說什么,就聽到營地那里有了動靜。

葉芾屏息,朝著營地沖過去。

夏知昧拉扯不及,眼睜睜看著葉芾招引了蒼國士兵的注意力,朝著另一方向跑去了。

不一會兒,就聽到爆炸的聲音,還有火光漫天。

夏知昧被巨大的聲響刺激到了,瘋狂的推開壓制他的人,朝著爆炸方向跑去,樹林燃燒著,滿地的亂石和竹刺,蒼國士兵死傷嚴重。

“小余!”

“小余!”

葉芾還在前頭跑得歡,就聽到爆炸聲,暗戳戳走回來欣賞自己的杰作。

火灼燒著樹木,映照著樹林亮堂堂的,也讓夏知昧看到了角落里的葉芾。

猛然醒悟般,夏知昧沖跑過去擁住葉芾,緊緊地,不松手。

罵嗎?打嗎?他都說不出口。

眼前的人還是好好的,他就滿足了。

“他們說你受傷了,傷哪兒了?”

“這里。”夏知昧指了指左胸口

“怎么傷的?”

“被某人嚇的。”

“喔。”葉芾沉了臉色,朝著眾人走去

“誒,小余,我是真的受傷了。”夏知昧在后頭追著,“不信我脫光光了你看看?”

翌日,沒死的蒼國兵被捆綁著。

葉芾看著他們一個個被夏知昧殺死。

殘忍,血腥。

但在齊國百姓的眼里,夏知昧是神。

神的行為,不分對錯。

而夏知昧,也必須這樣做。

如果不死,就好好的活。

夏知昧就像一面旗幟,吸引了越來越多的齊人加入隊伍,連同林孟升手中的士兵,也并入了夏知昧手中。

夏知昧是在一個早晨見到林孟升的。

氣質彬彬,卓爾不凡。

林孟升不是個將軍,手里的兵是家族的。

“這是叔父讓我交給你的。”

林孟升說完,將兩萬兵馬都給了夏知昧。

兩萬人,足夠夏知昧開辟另一個齊國。

“林內史。”

“我不是內史了,齊國早已除了我的籍。這次回來,我只為了救叔父。”

“那,小余呢?”

“小余?”

“跟你在一起的那個人。”

林孟升笑了笑:“她是一個,能幫助你的人。”

未等葉芾見到林孟升,他就離開了。

葉芾從不跟著夏知昧上戰場,得知林孟升的消息時也是震驚,扔了手中的棉線朝著密林外走去。

“林孟升呢?”

“走了。”

葉芾望了一眼夏知昧,繼續朝著外頭跑,見到一面也好,問問他為何撇下自己。

難道說,自己的價值,真的如自己猜想的那樣嗎?

不會的。

林孟升,可是她視作朋友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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