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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守候

白雪皚皚的兩界山宛如一條冰雪霜龍,橫亙九州之南。這里南臨巫地,西通魔都,東連妖土,北望中原。他就像是一條天然的紐帶,又像是無法跨越的隔閡。

寒生矗立在那塊巨石邊,已經許久了,他深深的望著石壁上的字跡,雖然他不能識得一字,但他卻相信自己能夠讀懂那文中的涵義。

“寒……生……”

玥璃柔弱的聲音打斷了寒生的思緒。

“玥璃,你醒了……不要動,你的氣息還尚未平穩……”

寒生急忙過去,扶起玥璃。

“我……我們出來了!絕……絕塵呢?”玥璃問道。

“他,死了,死在了神農鼎中……”寒生輕聲道。

“死……死了……是你……”玥璃道。

“不,他并非死于我手,是死于天雷。”寒生道。

玥璃:“天雷……看來他終未能滌盡心中之魔。”

寒生嘆道:“是啊……他便是第二個蛇咸婆,亦終死于自己心中的欲望。”

玥璃道:“或許,死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歸宿,才是真正的天道。”

寒生兀自點了點頭,面容忽地沉了下來。

“寒生,你也不要多想了,那本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玥璃道。

寒生又是愴然一嘆,道:“我非為那絕塵,而是青虹……神農鼎……不知為何竟又變得黯淡無光,神力不存……”

玥璃道:“我曾聽聞,那神農鼎雖是無上神器,但每隔五百年方可開啟一次。而在它沉寂之時,卻是同凡俗之鼎并無區別。”

“什么?五百年?”寒生幾乎昏厥于地。

“是啊,五百年。”玥璃悵然道。

“難道青虹……青虹她竟要在這冰棺之中……沉睡五百年嗎……”寒生的眼睛濕潤了,悲痛的淚水瞬間如雨而下。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否則,一旦她體內的魔魂復活,她將永遠遁入魔道。只是,我亦不知道這極寒冰棺究竟能封住其多久……那日,在青虹解封煌天魔邪之時,我似乎看到一股壓制之氣亦在試圖克制魔魂覺醒。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應是古巫的封印殘存。希望……希望青虹能在這冰棺之中安然渡過五百年……”

“不要說五百年,就算是等待千年萬年,我也要將她喚醒……”寒生沉聲道。

“可萬一……”玥璃正要開口,卻倏地停住,過了許久才又道:“在寒冰幽境有一極寒深淵,或許我們可將青虹……”

“不,不行!我絕不會將青虹置于那暗無天日的寒淵之中……”寒生急忙說道。他當然知道玥璃的好意,但他又怎能狠下心來。

“可萬一青虹……那極寒深淵或許可以永久冰封魔魂……”玥璃道。

“可那樣,青虹亦將永遠不能蘇醒!我絕不能那樣做。”寒生決然道。

聽到寒生如此心決,玥璃遂沒有再勸,許久才又問道:“寒生,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要留在這里,直到青虹醒來……”寒生輕然說道。

玥璃:“留在這里?”

寒生:“不錯,我會陪著她,哪怕是五百年……千年……”

玥璃的心割然一痛,眼睛不知道為何竟濕潤了,道:“那……那若等不到五百年呢?”

“那我就永世與她長眠在這地下神殿……也絕不食昔日諾言!”寒生的目光極盡黯然,仰天一嘆道,“只可惜,這紛繁爭斗、恨惡難平的世道……我終將無能為力了……或許,這里才是我最好的歸宿……”。

“天下事本應交由天下人,你又何必罔顧哀嘆,一力承擔,你真是太傻了……”玥璃眼中的淚珠終于滾落了下來。她木然轉回身,一步步向山下走去。她知道,這一去,不知還有無重聚之期,不知能否了其心中所念……

“玥璃,對不起!因為我曾答應過青虹,當有一天她的雙眼無法睜開之時,我便不會離她寸步……”寒生緊緊依偎在青虹的身旁,頭卻始終沒有再回轉,只那眼中之淚再次決堤而涌。

直到過了許久許久,當他兀自站起身,向那茫茫北方遠眺,卻再也沒能看到玥璃的身影。只那把冰魄仙劍,依然插在他的眼前。

而就在這時,兩界山上的雪也下的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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