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神,且住手!”
不遠處的峰頭出現(xiàn)兩個人,一個身穿白色僧袍,滿臉慈悲憐憫眾生之相,赤足下一座七彩蓮臺緩緩旋轉(zhuǎn),手托羊脂玉凈瓶,當中插有一柳枝,鮮嫩欲活。
另一個為一老叟,穿著普通,麻衣粗布鞋,眾人見這二人來到,皆是面露詫異之色!
普賢一見這二人,腳下生出金蓮,一邁步,直接到老叟跟前,躬身行禮道:“見過燧人氏!”
燧人氏趕緊還禮道:“我癡活多年修為無寸進,不敢受你之禮。”
普賢道:“你于人類有大功績,這一禮自當受得起。”
轉(zhuǎn)身對另一人施以佛禮道:“見過師兄,敢問師兄近日可是見到師尊?”
“師弟不必多禮,我并未見到師尊,只是日前師尊的金缽自動飛到我南海,我料得師尊自有深意,不敢枉自揣測,今日攜金缽到此,也并不是我所催動的。”普賢聞言,頜首輕點,就不再言語。
白袍僧人隱去腳下蓮臺,赤足輕抬腳下金蓮涌現(xiàn),走到場中對邢天道:“刑天神,今日金缽阻你殺共工,乃是我?guī)熤猓烫焐癫灰娯煛!?
燧人氏也是一步直接跨到場中道:“刑天神,連天大戰(zhàn)在即,共工不能死。”
刑天對白袍僧人道:“既然釋迦金缽在此,今日權(quán)且作罷,來日大戰(zhàn)后,我若不死,定當殺他。”說完,目光緩緩轉(zhuǎn)向共工。
白袍僧人微微一笑道:“他日二位各憑修為,我?guī)熥圆粫柚埂!毖粤T,目光看向二郎道:“二郎神修為日漸精深,直追我等,可喜可賀!”
二郎神一拘佛禮:“見過觀音菩薩!”
眾人皆是驚嘆二郎神這般年紀就有這般修為,觀自己族中的后輩無一人可比,不由得在心里生出一些想法。
燧人氏嘆道:“二郎神這般年紀,修為已達圣境,天縱之資!”
白虎老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最喜愛的后輩,插翅虎道:“老祖,他日我定會超越他。”
白虎老祖微微點頭道:“有信心是好事,但修行不比其它,一步一個腳印,夯實根基才能走得更遠。”
太昊少昊對望一眼,心道:這么多年為了追求,卻乎視了對后輩的培養(yǎng),這番回去定要在本族中觀察一翻,若有天資聰穎的后輩,定要加強培養(yǎng)。
地上,光繭包裹的青年還在蠕動著,且幅度更加大一些了,慢慢的,體外的光開始變得淡一點了。眾人都停下了各種心思,靜靜的看著。
發(fā)現(xiàn)他身體外的光是在向著他的體內(nèi)滲入,隨著越來越多的光進入到體內(nèi),就顯得體外的光外表淡了。漸漸的可以看到他的模糊的身形,眼睛好像要睜開,手指也在輕微的動。只是太過輕微,若非在場之人皆非常人,才能看得清楚,換做修為稍差之人根本看不真切,可能還以為是眼花了。
燧人氏道:“諸位,他要醒過來了,我等也不要在此多做停留,他的一切都不要去干擾,至于他的將來,全看他的造化了!”
一回身對普賢道:“大戰(zhàn)將至,來日你見到令師,代我問問,他有何打算。”普賢道:“來日靈山講道時,我會將你的話傳于我?guī)煛!?
燧人氏一點頭,接著對二郎神道:“你道門祖師功高慧覺,不知他對此有何安排,他日有暇問起且告知一二。”
二郎神一點頭道:“他日兜率宮前我定會問過祖師。”
燧人氏道:“如此甚好!”說罷,腳下生出一團青氣,邁動腳步轉(zhuǎn)眼消失無蹤。
少昊突然對太昊道:“我兄弟每次見面都要動手一翻,今日我也不想例外。”
太昊冷哼一聲道:“沒那閑工夫陪你。”說完全身金光一閃,整個人化成一道金色閃電向著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少昊一看,也是一道銀色光影直追。不多時,天邊傳來天蹦地裂的聲響。
其余眾人也是不覺奇怪。刑天對二郎神道:“大戰(zhàn)將至,我要加緊修煉天功,族中之事無暇顧及,若有為難之事你可找?guī)孜婚L老商談。”說完大腳一邁,轉(zhuǎn)瞬即逝。
地上,共工盤坐,一幅灰頭土臉的樣子,見眾人都要離去,也長身而起,腳下水云包裹,正欲邁步。
觀音一見,手一揚,金缽飛出,口朝下對著共工放出萬道豪光,道:“水帝且寬心調(diào)理體內(nèi)勁氣。”手中玉凈瓶一斜,一股甘露直接撒向共工。
共工面露感激之色,也不言語,盤膝而坐,吸收甘露精華,不多時體內(nèi)傷勢逐漸有所好轉(zhuǎn)。一起身對著觀音一拱手,腳下生出一團水云,從下往上逐漸裹滿全身,一縷清泉流動,再也無跡可尋。
觀音一見頜首輕點,面露微笑。回身對普賢道:“靈山講道時日已近,這次不比往常,師尊定有安排,你且早做準備,以免師尊說起而不知。”
普賢一躬身,口宣佛號:“阿彌陀佛!”
觀音一轉(zhuǎn)身對二郎神道:“我有事正好要去兜率宮,你隨我一道吧!”
二郎神一點頭:“我也要去面見祖師,就隨菩薩一道吧。”
“好!”
只見觀音腳下七彩蓮臺自動顯化,托著觀音緩緩而去。
二郎神也是一個騰空,腳下一朵七彩祥云,隨觀音而去。
白虎老祖一見眾人都已走了,自己再留下也無意義,對著普賢道:“今日我這后輩有所冒犯,是我疏于教導(dǎo),來日待我本體蘇醒,定會加以管教。”
普賢道“:“今日之事算不得什么,白虎老祖不必放在心上。”
“大戰(zhàn)將至,我要帶他回魔云嶺多加磨練。”說完化作一團滾滾黑云,夾著刺鼻的腥風(fēng)裹著插翅虎呼嘯而去。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只有宋欽一個人靜靜的漂浮著。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沒有時間的概念。
宋欽的眼睛輕微的動了一下,接著手指也輕微的動了。嘴里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嘆息:“唉!…………”聲調(diào)拉得很長,卻又細若蚊吟。即使有人在旁也不一定能聽得真切。
宋欽費勁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只是無邊的黑暗,并且發(fā)現(xiàn)自身處在虛空之中。身體周圍沒任何的倚靠,就這樣靜靜的懸浮著。感覺自己像是正在做一場可怕的夢,欲抬手掐一下自己,好讓自己醒來,卻發(fā)現(xiàn)僵硬無比,像是長了銹的機器一樣,連動一下都萬分困難。
宋欽大驚,一頭冷汗如黃豆般冒出。整個人一下就清醒過來了,才憶起自己從高樓上墜下,接著就昏迷過去。醒來后發(fā)現(xiàn)了一張?zhí)炜沾蟮哪槪俸髞砭褪俏灮鹣x般的光點進入到自己的身體……種種一切在宋欽的腦子里清晰的展現(xiàn)了一遍。
這難道就是死了之后嗎?沒有答案的問題,也沒有人會回答。
一想到死亡,沒有人會平靜面對,宋欽只覺整個人冰涼,渾身瑟瑟發(fā)抖,心就像被一只手捏住了一樣,連喘息都是一種奢侈。從小到大聽來的對于死亡的傳說一齊涌上心頭。
望鄉(xiāng)臺,孟婆湯,奈何橋……可是,這些都一樣都沒有。好像只有黑暗才是永恒。
宋欽再一次的想要抬起手來,手臂微微一動,一股酸痛傳來,禁不住的呻吟了一聲。
“媽的,倒他媽的霉了。”心里咒罵著,手臂抬的更高,一股拗脾氣上來,手腳齊動。
這一動才感覺到剛才的酸痛只是開胃小菜罷了,現(xiàn)在才知道什么叫折磨。好在他從小身體結(jié)實,很快就恢復(fù)過來。
隱約中,一陣喊殺之聲傳來,宋欽大驚,之后又是大喜,只是好像太過遙遠,聽不真切也辨不清是從何方傳來的喊殺聲。
吃力的轉(zhuǎn)動著身體,才發(fā)現(xiàn)好像深陷泥沼之中一般,挪動一下身體都吃力萬分。
睜大雙眼的搜尋著。喊殺聲是從背后傳來的,宋欽手腳齊動,慢慢的挪動著身體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挪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欽累了就停下恢復(fù)一下體力,過不多久又再次的挪動著,喊殺聲越來越清晰了。宋欽知道方向沒錯,只要自己一直往這個方向,總會到達的。
再一次的挪動著身體手一劃,宋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一片光明。
回頭一看,還是一片黑暗。
轉(zhuǎn)身卻是光明一片,好像黑暗和光明在這里有了明顯的分界線一般。
一進入這片光明所在,宋欽如機器長銹的身體也直接恢復(fù)了,活動了一下手腳,扭頭四處打量,能自由的活動真好!喊殺聲就是從這邊傳來的。
放眼望去,只見一個身高數(shù)丈的巨人,嘴里噴著赤紅的火焰,發(fā)出一聲震天吼聲,一抬手搬起一座數(shù)里高的山峰對著一群身上冒著滾滾黑煙的人擲去。
冒黑煙的人群中一道冒著烏光的令旗升起,令旗一展烏光沖天,攜萬鈞之勢下墜的山峰頓時定住不動。烏光令旗再一展,變得無比巨大,將山峰直接裹住,然后急速縮小,很快就回復(fù)原來的大小。烏光令旗一抖動,被裹住的山峰掉落出來,只是變成了一枚印章大小。
宋欽在遠處見到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這是哪里?這些又是什么人?
“何人擅入神魔戰(zhàn)場?”
一個身穿金甲,手持一柄丈八畫戟的人出現(xiàn)在宋欽面前。待看清宋欽后道:“這里不是你現(xiàn)在該來的地方,回去!”
不容反駁的聲音傳進宋欽耳中。身穿金甲的人一揚手,一道霞光射出,宋欽只覺腳下一空,身體直直往下墜去,不由亡魂皆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