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同意我跟南方的事情了,就是我爸爸說家里的錢跟我一點關系都沒喲,直到他相信南方為止”,裹秋邊咬著吸管,邊說。
和她坐并排的是薩拉,坐在對面的是思悟和小木。
四個人在一個中式餐廳的包廂里,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
“關鍵是,你爸不給你也沒人可給啊”,小木覺得這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遺囑立過了,給我媽了,如果以后南方表現不好的話,就捐出去”,裹秋夾了口菜,明顯的不在乎。
薩拉剛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說:“我不敢吃了,減肥。”
裹秋和小木同時翻了個白眼。
薩拉又說:“說到底你爸爸還是不信任南方,就覺得他是圖你的家室過來的,那如果你沒有繼承權,南方也是什么都得不到,可有兩點不對啊,第一,你爸爸立什么遺囑啊,他還有大好年華呢,急什么,還有幾十年,不夠看清南方的?還有一點就是,如果,我說如果啊,南方真像他想的一樣,那南方也知道只要自己好好表現,早晚你們家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裹秋和小木被薩拉說的有些呆愣。
思悟接過話茬說:“你說的是有道理,可是人家金先生什么人物,會比你考慮的少?自有自己的打算,他既然敢開口說同意這件事,肯定是有了充足的準備,要我們這些小輩操心?”
裹秋和薩拉從呆愣里醒了過來,同時點頭說:“薩拉說的有理,思悟說的更有理。”
“哎呀”,裹秋低頭吸了口果汁,說:“不要聊這個了,一聊就沒完沒了的都是麻煩”。
隨即轉了話題,幾個人邊吃邊聊倒也愜意。
思悟叫來服務員買過單以后,問:“要不要去酒吧坐一會兒?”
薩拉和小木點頭,裹秋卻擺了擺手說:“我不去了,我最近哪也不去,肯定要在我爸爸面前好好表現的”。
她又邊拿包邊說:“你們誰送我?”
薩拉把包拿在手上,邊往外走邊說:“還用問啊,當然是我啊,傻子”。
天已經黑透了,薩拉的車子在路上飛奔,車里都是兩個人快樂的嘰嘰喳喳聲。
南方站在瑞兒的門前猶豫不決,抬起放下的手最后還是抬起來輕扣了房門。
剛響了幾下,瑞兒開門站在面前。
她還沒有卸妝換衣服,腳上穿著拖鞋,眼睛……
像是剛哭過。
“瑞兒,我可以進去嗎?”南方有些不好意思。
“進來吧”,瑞兒轉身走進房間,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南方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在瑞兒對面的書桌旁坐了下來。
“瑞兒,我……”南方還是不知道怎么開口,整個人充滿了局促感。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要說對不起,你想要補償我,讓你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求我不要讓裹秋看出來,他是你的命啊,你怕她離開你,你更怕她會傷心,是這些嗎?”瑞兒聲音顫抖,咬著牙看著南方說。
南方嘆了口氣,更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好像該說的自己都說過了,好像瑞兒說的也正是自己一直在說的。
“可是……”瑞兒聲音哽咽的說不出話,拼命的咬著嘴唇。
“可是,你愛她,你有什么權利阻擋我愛你?我知道我不配,我不可以,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嫉妒裹秋,我發瘋一般的妒忌她,她漂亮,高貴,善良,可愛,出身好,這些所有,我都沒有羨慕過,可是你這么愛她,讓我,發瘋一般的妒忌”,瑞兒泣不成聲的說著,眼淚如斷線珠子一般,從臉上低落到沙發上。
“瑞兒你?”南方驚慌的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他不敢相信,瑞兒說愛自己。
“你在說什么?你不可以,你因為沒有談過戀愛,你以為我們倆這樣,正常來說就是在談戀愛,可又偏偏不是在談戀愛,你的自尊心你的愛情觀都受到了抨擊,這種抨擊,讓你不安,讓你無措,讓你有了錯覺,我跟你說過,你漂亮又優秀,你有大好的年華,和大把優秀的男孩子,你知道嗎?”南方盡量以最溫和的語氣語重心長的說。
“你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就是怕我糾纏你,就是怕我告訴裹秋,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看不慣你們恩愛的樣子”,瑞兒悲傷夾雜著憤怒低吼著。
南方起身,拿了紙巾遞給瑞兒,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輕聲說:“你不是也怕失去裹秋嗎?你也不想傷害她的對嗎?我想你會好的,我知道我說什么都沒有用,可是我還是想要彌補你,瑞兒,你是個好姑娘,你知道嗎,你要愛自己,我哪值得你愛啊”,南方用最溫柔的語氣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裹秋,裹秋,都是裹秋,我從一開始就不該接受她的施舍,她施舍她的高貴,跟貧賤的我做朋友,她施舍她的善良給我找工作,她施舍她的大度,讓她的男朋友來照顧我”,瑞兒咬著牙,越說越泣不成聲。
南方突然心頭一驚,這樣的瑞兒是他從未見過的。
他相信瑞兒是發自內心的愛裹秋,珍惜裹秋的。
可是現在的瑞兒卻把自己所有的不幸和憤怒都強加給裹秋。
裹秋何其無辜,瑞兒又何其糊涂啊。
“你不應該怪裹秋,她是愛你的,她是你真正的朋友,你應該怪我恨我”,南方極力說。
瑞兒更加憤怒,把自己蜷成一團,把頭深深埋在身體里。
突然不想再跟南方說一句話,她低吼:“出去”。
“瑞兒”,南方還試圖說什么。
“我叫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講話”,瑞兒歇斯底里的吼道。
因為頭埋在身體里,才不那么凄厲。
南方還想說什么,瑞兒又說:“你放心,我不會傷害自己,也不會去傷害裹秋……請你出去”。
南方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出去了。
瑞兒清楚的聽到南方關門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無力的把頭抬起來,雙眼空洞的輕聲說:“如果裹秋在傷心的時候,讓你走,你會離開她半步嗎?”
她又深深把頭埋在了身體里,整個人安靜的像一尊雕像。
當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黑暗的房間里,她的眼睛有了光點。
她不想再坐以待斃,她不想再活在裹秋的光環之下。
那就賭一下吧……
裹秋夢見有人給自己打電話,吵個不停。
突然睜開眼睛,果然不是在做夢。
小木的電話在手機屏幕上跳躍著。
裹秋厭煩的接起電話,聲音厭煩又沙啞:“干嘛?”
“裹秋,你快來,妙昕姐不知道在干嘛?”小木說話的聲音清楚,隱約可以聽見喧鬧的音樂聲。
裹秋突然間醒了,忽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驚慌的說:“她是不是把我卡刷爆了,被我爸爸停掉了,這個混蛋,我現在卡都被我爸爸收走了,我就剩那一張大額的卡了”。
“哎呀,不是的,她在這跟里面的一個調酒師和一個女孩子拉扯起來了,我們勸不了她,她喝多了又砸東西又打人的,你過來勸勸她”,小木被她神奇的腦回路折服了,一口氣把事情講了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