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一系列檢查的金博城更加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打著點滴,旁邊的只有他的貼身男秘書。
秦可伶不想在此時招麻煩,除了一個秘書也沒有通知任何人,而此刻她正在醫生的辦公室。
“金先生骨頭不太好,有些許疏松,平日太勞累,心臟方面藥一定按時吃,按時來做檢查,畢竟這是個家族遺傳病,可大可小,最近金先生的幾次檢查狀況都很不好,這是慢性的急性病,哪天人突然過去了都有可能”。
秦可伶旁邊坐著一個中年的醫生,看著正派而又博學。
他一直是金博城的主治醫生,也算金博誠的朋友了。
“可是他心臟不好這個是一直有的,只是從來沒有突然嘔吐過,他是不是胃也有問題”,秦可伶看著電腦上的身體結構。
醫生眼瞼下垂了一下,語氣慎重了很多說:“這個正是我要跟你說的,他胰腺出了問題,我想金太太也知道胰腺的重要性,如果是癌的話,那是怎么都治不好的,我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是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秦可伶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是歡喜還是悲傷。
她出了辦公室,快速的發了一個信息出去:不要讓她跟外界聯系,不要讓她回家,成敗在此一舉。
秦可伶到病房的時候,看著虛弱的金博誠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到底是希望他得病死掉,還是希望他健康長壽。
“裹秋回來了嗎?”,金博誠用力的睜了下眼,看著秦可伶說。
呵,這個時候還在想著他女兒。
“我給裹秋打過電話了,告訴他你在醫院,”秦可伶坐在床邊。
她根本沒有打這個電話,也故意不說裹秋說了什么,就是要讓他去猜。
“那個死丫頭說什么?”金博誠帶著怒氣,呼吸也重了起來。
“她……她說會盡快回來看你,你好好歇著”,秦可伶故意語氣停頓了一下。
“哼”,金博誠悶哼一聲。
她看出來了秦可伶沒有說實話,大概裹秋說的是不要回來吧。
只是他不想再追問下去,顯得自己在低頭一樣。
“博誠,你不要動怒,你現在情況很不好,徐醫生說你胰腺好像出了問題,但是不確定是不是癌,所以你不可生氣啊”,秦可伶抓著他沒有打點滴得手,動情的說。
金博誠猛的抬了一下眼瞼,不可置信的看著秦可伶。
他一時接受不了這種說法,即使并不確定。
家族遺傳的心梗已經讓他快要扛不住,如果再加一個治不好的癌癥,他怕自己會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死掉。
雖說一生風光無限,該享受的也都享受了,并無甚留戀。
可那個不爭氣的裹秋呢?
此時裹秋還在南方家里,兩個人濃情蜜意。
裹秋歪在沙發上靠著南方在看爛俗的泡沫劇,穿著南方的睡衣。
南方撫了下裹秋的頭說,”我把你穿的衣服洗了吧,怕你突然出門沒衣服穿”。
“我衣服不能洗啊,洗了就不能穿了”,裹秋認真的看劇,隨意的說。
南方啞然失笑:“哪有那么講究,我就要試試看洗了到底能不能穿”,說著就起身去房間拿衣服。
“洗壞了你要賠我的啊”,裹秋在他背后說,倒也完全不在意。
南方拿起床頭放的黃色連衣裙,看著桌上的手機猶豫了一下,似是在掙扎。
不過幾秒,到底還是把手機放進了連衣裙的口袋。
又隨手從衣柜里拿出兩件白襯衫。
走出來就往洗手間去,把衣服統統丟進去,打開電源,水呼啦啦的流了下來。
他在洗衣機前晃了下神,抬頭照了下鏡子……
“你這黃色掉不掉顏色啊,我可是把白襯衫跟你放一起洗了”,南方出來隨意的坐在裹秋旁邊,把她的身子擁在自己懷里。
“把你衣服染黃了你就自認倒霉吧”,裹秋撇了他一眼又說:“你給小木打電話叫她過來玩,我手機在房間,懶得過去拿了”。
“明天好不好?”南方突然嗓子低了一點,把頭往裹秋頭上靠近一點。
裹秋扭頭看他,這可不像南方啊。
“這么看著我干嘛?我還不能有私心了,我想跟你單獨待在一起時間長一點,說不定你一回家,你爸啊可就把你鎖起來了,我去找你也進不了家門”,南方刮了下裹秋的鼻子深情的說。
裹秋偷偷把眼睛笑成了月亮,說:“好,你把手機關機,也不要工作了,我們看他們什么時候找上門來。”
“好”。
為什么我在她身上耍心機,都這么順利?
可是我說的話是真的,沒有一分虛假。
南方自責又愧疚,不自覺擁著她抱的更緊了一點。
兩個人擁著看了一集電視后,洗衣機發出滴滴的聲音。
裹秋起身說:“我去晾”。
南方沒有說話,他還沒想好怎么解釋。
裹秋先拿出了南方的衣服,掛的板正,才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
“怎么這么重?”.裹秋拿起衣服小聲說。
南方起身站在裹秋身后。
裹秋隨便在拎起的衣服上抓了幾下,一把抓到了手機。
從口袋里拿出來的時候手機已經面目全非。
“南方?”裹秋把手機舉在手上,回頭去看南方。
“對不起,我,我忘記掏口袋了”,南方緊張的說。
“哈哈,干的漂亮,真是天意,省的別人來打擾我們”,裹秋爽朗的笑。
南方也跟著松了口氣。
“你看看我卡還能不能用了”,裹秋說著把手機遞到南方手上,自己伸手去拿衣架。
南方嘆了口氣,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境。
他越來越不明白自己這么做到底對不對。
他是想報復金博城,可是他也真的愛裹秋。
自己為什么一定要好強,裹秋根本就不會在意除感情外的其他東西。
即使有一天自己真的拿到黎江,可裹秋如果知道這一切,還會原諒自己嗎?
她那么純粹,那么坦蕩……
金博城拔了點滴,卻還是沉默的歪躺在病床上,他在等結果,等命運對自己的宣判。
更在等自己的女兒。
秦可伶把水杯遞到他面前,金博誠賭氣的說:“再給裹秋打個電話,問她是不是這輩子都不要回這個家了?!?
“好,我這就打,你別動氣”,秦可伶看他喝下水,便要起身出去。
“你就在這打”,金博誠此刻對她倒是溫和。
秦可伶復又坐下,撥裹秋的電話: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后再撥,sorry……
秦可伶尷尬的掛了電話,看著金博城。
“你不是說了我在醫院嗎”,金博誠生氣又無力的說。
秦可伶尷尬的點頭。
“好啊,好啊,這就是我教出來的孩子,我捧在手心里養大的,談個戀愛就成這般樣子,我金博誠奮斗一輩子的家業怎么放心交給這種人,她一個人敗光就算了,還要去給那個討人厭的南方糟?!?,金博誠眼睛猩紅,呼吸急促,像是氣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