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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越清影有些愕然,謝懷宣經過她身邊時她原以為他會如同往常一般嬉皮笑臉地喊她“越姑娘!”

她下意識地后撤一步,如同往常一般躲開他,結果發現,他根本看都沒看她一眼。

她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原本凍得發青的臉頰突然發紅。他,竟然就這樣走了,她突然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煩躁。

“清影。”謝北舜喊了她第二遍她才回過神來,愣愣地回了句:“什么?”

謝北舜依舊是不變的冷漠:“你知不知道,鐘離慕復活了?”

越清影聞言面色突然變冷:“怎么可能,我已經把他的魂魄封印在他的身體里了,他不可能在我沒解除封印的情況下,突破我的封印主宰自己的身體!”

謝北舜低頭看著路邊堆積的積雪,原本潔白的雪已經被染上了泥土的顏色,黑光相雜,看起來很臟。

他頓住腳步,低聲道:“會不會,有其他的可能性?”

越清影皺眉,努力搜索著腦海中記下的上古巫術典籍,忽然神色一凜,轉而看向謝北舜道:“師兄可還記得謝寧圓?”

謝北舜繼續往前走,看不出表情,只聽他冷然的聲音傳來:“與她有關?”

越清影點頭:“是,封印活人的靈魂,其實就相當于留下一個活人的軀殼,而這個軀殼只要是個魂魄都可以拿來用,也就是,借尸還魂。”

謝北舜的聲音越發森冷:“繼續說。”

“當初謝寧圓已經是個徹底的死人無法救了,按理她的靈魂應該被地府帶走。可是,差錯應該就出在,我們把她的尸體和鐘離慕的身體放在了一起。”

“如此一來,當一個靈魂有著解不開的怨念時,她便會盤桓不去,恰好身邊有了一個活生生的肉體,她又怎么可能不抓住機會?”

“從她到現在才走出墳墓可以看出,她應該是在鐘離慕的身體里和鐘離慕的靈魂搏斗了很久才占據了這具身體的主導地位,鐘離慕也因為她的入侵,而解開了靈魂封印。”

謝北舜問:“那現在,主宰鐘離慕身體的是誰?”

“是兩個靈魂。”越清影目光冷厲地盯著遠方,喃喃道:“他們兩人是依照情況互換的,需要誰時,誰就來駕馭這具身體。”

“這樣做絕不是簡單的為了復活吧。”謝北舜沒有問,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機敏如他,又怎會嗅不出這其中暗藏的殺機?

“是”越清影點頭:“這樣的做法平常的魂魄是做不到的,能做到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怨恨,這是一種以毀滅自己為代價的怨恨,一旦他們大仇得報,他們的魂魄便會被打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毀滅自己為代價么?謝北舜冷笑:“如果有機會,你還能封印他們嗎?”

越清影猶豫半晌,終是低聲道:“目前,可能沒辦法。”

“重創呢?能辦到嗎?”

越清影點頭:“沒問題。”

謝寧一睜開雙眼的時候看到的是那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她愣了愣才出聲道:“慕哥哥?”

鐘離慕微笑,只是這笑看在謝寧一眼中再也沒有了從前的溫潤無瑕,她知道,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

“走吧,趁他們還未回來。”鐘離慕向她伸出手,謝寧一點頭握住,迅速穿好鞋子。

他們剛剛走到門邊,門卻已經自己打開。

謝寧一抬頭,恰好撞上謝北舜冰冷的目光,心中不由得又是一緊,別開了去。

鐘離慕看到謝北舜身后的越清影,全身散發出凌厲的氣息,連謝寧一都忍不住身子一縮。

她晃了晃鐘離慕的手,小聲提醒道:“慕哥哥……”。

這樣的小動作全程被謝北舜看得清清楚楚,他原本冰冷的目光此刻又冷了幾分。

“你要怎樣?”鐘離慕還是先開了口。

謝北舜冷聲道:“收了你!”

說罷,他把身子一讓,完全露出身后的越清影。

鐘離慕松開謝寧一的手,全身都悄悄擺上防備的姿勢。

越清影“唰”的一聲抽出腰間長劍,單手將劍身倒立置于身前正中央的位置,雙目閉上,左手兩指并攏點于眉心,周圍開始有團團黑氣涌上來,快去旋轉帶起陣陣寒風。

鐘離慕冷笑:“故技重施?笑話!”一年說著,一年抬起手掌舉向頭頂,竟然在頭頂聚集成一股強大的氣流。

恰在此時,謝懷宣從外面奔來找謝北舜,他今晚便啟程回玄陰城,來這里是想告訴謝北舜,他拖二哥謝懷逸辦的事有了些眉目了。

當然他是有私心的,雖然方才對越清影裝作視而不見,終究忍不住想要再看她一眼。他告訴自己,再見一面,去了玄陰城以后便死了這條心吧。

即使他知道,他這樣做顯得自己有多么犯賤。

可是一進門竟然發現越清影正在和一個陌生人打得不可開交,不用說他也知道,此人是已經復活的鐘離慕無疑了。

他轉頭去找謝北舜,卻發現謝北舜的目光全程都在謝寧一身上。他只好在邊上看著那邊的戰況,眼前無論誰勝,他都不會開心,因為輸的那一個人都是他曾經真心以待的人啊!

謝寧一皺眉看著鐘離慕,卻猝不及防被人攬住了腰。

這樣熟悉的感覺她當然知道是誰,她想擺脫,果然如她所料,毫無還手之力。

耳邊隨之傳來謝北舜雖然僵硬卻已經不再冰冷的聲音:“你擔心他?”

謝寧一抬頭,不由渾身一震,在他的眼中,她仿佛看見一團火焰,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么,那樣強大的力量幾乎讓她深陷其中。

她垂下眼睫,將身體的重量倚向他,似乎很疲憊地低聲嘆息:“為什么要這樣?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做?”

她的語氣近乎哀求,聲音里有著一絲明顯的哽咽。

謝北舜攬住她的手不由收緊了幾分,他低頭,懷中的謝寧一仍舊沒有看他,臉上滑下的淚水卻告訴她,她哭了。

謝北舜心中揪疼,他捧起她的臉頰擦掉她臉上的淚,低聲道:“我……不能答應你……但是,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

謝寧一聞言渾身一顫,別開腦袋,眼淚卻越發洶涌起來。

謝北舜被她的哭泣弄得心慌意亂,只得緊緊抱住她:“阿寧,阿寧……你要相信我,阿寧……”。

聲音戛然而止。

謝北舜低頭看謝寧一,謝寧一的眼角尤自掛著淚水,目光卻已經冰冷。

她手中仍舊握著還沒有沒入謝北舜胸口的那半根發簪,握得指節慘白,指甲也深深陷入手心的肉里,有血從指縫溢出,她卻渾然不覺。

謝北舜沒有問謝寧一為什么,而是狠狠掰開謝寧一緊握的手,聲音里有著一絲顫抖:“松手!”

謝寧一越發握緊了簪子,簪子已經有一半沒入謝北舜的胸口,鮮血很快暈染了他胸前的黑衣。

見謝寧一不僅不松手,反而握得越來越緊,手心溢出的血也已經越來越多。

他顧不得胸口的疼痛,握住她的手猛然抽出那半根簪子,在她尚未反應過來時用力把簪子從她手中抽出,手被掰開,手心果然早已經鮮血淋漓。

都到這時候了,他還在心疼著她受的那點傷。

謝寧一再度涌出眼淚:“謝北舜,這是你欠阿圓和楠兒的,我,我們……兩清了……”。

她把撿起地上的簪子,放進謝北舜手中,握住他的手指向自己心臟的位置:“你殺了我吧,這是,我欠你的……”。

謝北舜卻已經支撐不住地倒在她的身上,頭沉沉的搭在她的肩上,手中的簪子再次滾落到地上。

他的聲音低低的,傳入謝寧一耳中:“小笨蛋,我說過,再也不會……拿走,你的命了……我還說過,無論你恨我也罷,不恨也罷,你總是……逃不過我的了……”。

謝寧一只覺得胸口宛如刀割,她怎會不記得?那夜他所有的溫柔,她都記得清清楚楚,仿佛有人拿刀刻在她腦海中了一般。

她終是跪倒在地,緊緊抱住了謝北舜。

謝懷宣的注意力原本全在越清影和鐘離慕身上,突然被這邊的動靜驚動,他面色登時一沉,飛跑過來:“謝北舜!”

說著,便伸手點住他胸口的穴道,為他止住血。

越清影一聽謝懷宣的聲音便發現了這邊的狀況,當她看到謝北舜胸口噴涌的一汩汩血液,心下一凜,再也無暇再顧及鐘離慕,轉而一劍刺向一旁的謝寧一,面色陰寒不已:“謝寧一,你去死!”

謝寧一的注意力全在謝北舜的傷口上,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血口,全身都在顫抖。

而鐘離慕如何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他最大的敵人就是越清影,沒了她,他會好過很多。

黑色的斗篷下,他笑得陰險得意,枯白的手里緩緩凝聚他所有的力量,抬手,用盡全力一掌拍向越清影身后,發了狠的要置她于死地。

一時間,全亂了,所有人都亂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到底誰成了蟬,誰又是螳螂,誰又做了那最后的贏家——黃雀?

然而,世事無常,并非一切總要囿于這個狹隘的定律,世事難料,難料在人心。誰又能想到,有些人竟會毫不吝惜自己的生命,只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越清影那一劍終究沒能刺下去,謝北舜毫不猶豫地將謝寧一護在懷里,把自己后背留給了那把鋒利冰冷的劍。

而她自己,被一個人從身后撲倒。

撲倒后,她抬起頭的那一剎那,隱隱看見,眼前的地上有一朵朵的桃花在綻開,那樣鮮活,比三月桃林里所有的桃花都要來得熱烈。

都是冬天了,為什么還會有桃花開放?為什么要開在她眼前的地上?

滾燙的液體滴在她的臉上,燒灼了她的心。

她翻身,身后之人的身體再一次如同三月桃林里面那次一樣,壓住她,卻也只是壓住,而后沒了聲息。

猶記得三月桃花開得灼烈,春風恰好,有那樣一個身影恰好出現,恰好的撲倒了她,恰好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他笑得身后的花開得愈發濃烈了,他的眼睛都染上了濃濃的花色,他開口:“小仙女兒!”

此時,那人再次把她撲倒,卻是在她身后。她沒能看到那人的笑臉,也沒能被他不小心吻上。

“謝懷宣……”她顫抖著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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