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簡單的商量了下出城事宜，便草草睡下。

第二日一早，楊庭一人便出來早早起床，交代一番，便牽馬出城。

行至城門口時，果然見城門處盤查甚嚴，平時不到一刻便能出城，此時排了將進一個時辰的隊伍，方才輪到。將早已編造好的說辭講出。一名城衛將他的包袱打開翻查了一番，并未發現什么不妥。只得放行。

一出城門，楊庭翻身上馬，趁著行人尚且不多，揚鞭策馬南下而去。

剩下的楊瀟莊詩夢兩人卻并不著急出城，打發小二買來早點，兩人簡單吃了些早餐。楊瀟囑咐莊詩夢在屋內待好，不要出門。便一人出門牽過剩余的馬匹，緩步向著城東的集市行去。

城東的集市離客棧不近，當楊瀟來到集市之時，已經是己時末，此時的集市早已是人聲鼎沸，農物瓜果，布匹成衣懸掛于街道兩旁。不急著置辦東西，先來到馬市找來一位牙人。

“我這匹馬想要出手，你幫我談個好價位，少不了你的好處。”此時的楊瀟一臉驕橫，身上錦衣皺皺巴巴，滿身的酒臭味，還不時扭頭向著東南方望去，嘴中罵罵咧咧。

那牙人乃是當地人，此地東南方不遠便是有名的賭坊酒肆一條街，心中了然。

“這位公子看來身世不凡，卻是爛賭了些。該是賭了一夜，沒了賭資，將馬兒買了，接著再賭吧。或許能夠趁勢壓下價。”

想到這里，牙人裝模做樣的繞著馬兒轉了一圈，簡單看了下馬兒的牙口。斜眼看了眼有些不耐煩的楊瀟，說到。

“公子，您這匹馬，還算不錯。只不過右后腿關節處似有舊傷，再者觀馬兒的牙口似乎，這匹馬也不算年輕，勉強算得上中等偏下吧。應該是能賣個四十兩紋銀。”

“什么？這馬年初之時，剛滿六歲，正是壯年。且是上等馬，四十兩你咋不搶呢。”楊瀟雙眼一瞪，喘著粗氣‘惡狠狠’的說道。

‘嘿嘿，連馬有沒有舊傷也不知道，果然是個外行。’牙人心中一喜，臉上卻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公子，看牙口這馬少說也得是十二歲了，再有幾年就不當使了。小人做牙人的最關鍵的便是信用啊，怎會睜眼說瞎話。莫不是您當初買的時候，被人給誆了。”

‘這混蛋，還信用，丫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吧。也罷多一事比少一事強。這關頭一匹上好的馬也著實有些扎眼。中品就中品吧。’

想到這里楊瀟，裝作一副底氣不足的樣子，低聲喃喃道：“黃老四，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那就這樣吧，你去找個買家，快些將這馬賣掉。”

“好嘞，公子您稍等。”說完牙人便向著不遠處的馬市行去。

“張老板，張老板，我聽說您前幾天剛好想要收購一匹好馬，我這剛好有一匹上等馬，您老有興趣嗎？”那牙人不多時便來到一個檔口，低頭哈腰的向著一旁正跟客人介紹馬匹的錦衣胖子說道。

“呦，這不是賴五兒嗎，”只見那胖成一坨的張老板費力的轉身，一見來人，搖著紙扇緩緩應道。

原名賴吳的牙人，見胖子轉身。皺巴巴的臉都笑成了菊花一般。

“張爺，上等馬，八十兩。您要不？”

“切，少蒙我，你當我是不知行情的外人啊，上等馬，在咱這少馬的地界，少說也是的百兩紋銀。丫的騙我頭上了。”胖子一副‘老子知道你為人’的模樣說。

“看您說到，賴吳我也是以誠信為本，才能在這牙人行當吃的開的。再者說我的老底兒您都知道。若不是上等馬，您切了小人下酒也沒問題。”

張老板，手中的紙扇一收，喚來一名手下。

“你去取八十兩銀票，跟著賴五看看那馬，要是上等馬就收了。”

說完不再去看那賴五，接著跟客人攀談起來。

知道事兒成的賴五，嘿嘿一笑，微微躬身。跟著一名青衣打扮的漢子離去。

“李哥，到了那頭，莫要多言語，若是上等馬，您便直接點頭牽馬就行，其他的就讓我開口就行。”

“事后少不了李哥的一份好處。”賴五兒滿臉諂笑對著青衣漢子叮囑道。

“知道。”那喚作‘李哥’的漢子知道這損貨又找到肥羊了，不過事不關己，卻也不再多說什么。

這賴五兒一去一回也就一刻鐘的功夫。楊瀟見他領了一人過來，知道事情已經成了。見那青衣漢子也不言語，緩緩繞著馬兒探查了一周，便抬頭向那賴五輕輕一點頭。

賴五兒暗自歡喜，對著楊瀟說到：“成了，公子稍等。”

只見賴五拉過青衣漢子，轉身避過楊瀟的目光，從青衣漢子手中接過一疊銀票，抽出一張，遞還給李哥，輕聲道：“這十兩是李哥的辛苦錢。”

從中抽出四張十兩面額的銀票，將剩余的揣在懷中，這才轉身，將手中的銀票遞給楊瀟。

“公子這是您的。”

楊瀟知曉其中必有齷齪，卻也不拆穿，裝出一副急切的模樣，粗粗打量了一番銀票，便揣在懷中，將韁繩遞給賴五，向著東南方疾步而去。

卻不知曉那青衣漢子，雙眉微皺，緊盯著他離去的身影。

“呸，果然是個賭徒。”賴五望著楊瀟離開的背影，不屑道。

說完轉身，換上笑臉，將韁繩遞到漢子手中，說道：“李哥，我就不跟您過去了，晚上的時候，小人請您吃酒，您可得賞臉啊。”

在賴五轉身的時候那李哥也早已收回目光，也不答應，漠然牽過韁繩，轉身緩步離去。

“賴五，你好自為之，將來有一天騙到了閻王頭上，你這小鬼可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李哥忠言，小人謹記于心。”賴五臉上的笑容不減。

見青衣漢子牽馬離去的身影消失不見，賴五臉上的笑容收斂一空，狠狠的呸了一聲。

“一個外來的裝什么大半蒜，不知道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嗎。”

“老劉，王老三，收功了，哥哥我今天大賺了一筆，咱去喝酒去。”賴五回身喊著不遠處正蹲在角落，坐等生意上門的兩位牙人，喊道。

“五哥今天運氣可真是不錯，也就是小弟我方才還沒睡醒，不然這頭肥羊，也落不到你頭上。”

“切，你就吹吧，自己招子不亮，沒搶到生意，怪得了誰。”賴五一臉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