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我一介布衣,這一身皇帝衣裝穿在身上真是不怎么舒服,看來我天生不是當領導的命,可惜川子不在我身邊,要是我身邊多個川公公,或許那就感覺好多了。這時,薩滿巫師齊齊跪倒,不遠處的白二爺眾人也跪倒在地,眾人齊呼“恭請陛下圣安。”
我一下愣住了,從小到大還沒受到過這么高貴的待遇,我竟然不知所措。我晃了晃腦袋有些尷尬的說“這個,不好意思啊,我杜天明又回來了。”眾人驚訝的站起來,他們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著,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一個薩滿巫師問道“光緒帝呢?我們親眼看見你和他的魂魄融合在一起了。”
我也有點奇怪,詫異的說“他的靈魂向我飛來,我的頭痛了一下,然后他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身邊的一個薩滿巫師顫抖著說“你把光緒帝的靈魂吸收了?他主動放棄占據你的身體,卻自愿的被你吸收了他的靈魂?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白二爺堆坐在我的身旁老淚縱橫,一下子他仿佛又老了十幾歲,他哭著說“失敗了?我們籌備著這么多年,還是失敗了?可惜我那寶貝女兒啊。”
這時一個部族首領走過來說“二爺,既然你說的招魂儀式已經失敗了,我看我們也沒必要留在這里了,我們這就散去吧,以后我們撻拔部族也不會再參與這樣的活動了。”
其他的部族首領也都象征性的安慰白二爺幾句,就此退去。看來他們也是抱著懷疑的態度,并不是從心底想要恢復光緒帝的靈魂,誰不想好好過日子。這個白二爺鼻涕都哭出來了,我把身上的龍袍脫下來疊好,交給身邊的一個薩滿巫師,對她說這么貴重的東西我可穿不得,你們還是妥善保管吧。我找來自己的衣服穿好,想安慰白二爺幾句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就等著他哭完吧,我的心里還在擔心,他會不會繼續打擊報復我?
光緒帝消失的無影無蹤,薩滿巫師口中所說的光緒帝的靈魂被我吸收了是什么意思?我來到一個薩滿巫師身邊問她,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
薩滿巫師沮喪的說“光緒帝放棄了重生的機會,選擇了毀滅自己,保全了你,而且,他自愿的把他的神識貢獻給你,你因禍得福,你的神識會變得比常人強大很多。”
聽了薩滿巫師的話,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心里有說不出的難過,我閉上雙眼,心中默念,光緒帝,你視我為知己,我又何嘗不是這樣看待你?只可惜我們不生活在同一個時代,否則我真想和你把酒言歡,暢所欲言。忽然,我的靈魂深處一陣溫暖傳出,我想要繼續去探索,可是頭腦中一切又歸于平靜。
我又問薩滿巫師“這里竟然能舉行靈魂復活的儀式,你們為什么不嘗試用一個剛死去的尸體做載體,再把要復活的靈魂直接移到他身上,不就省去了靈魂吞食的過程?”
薩滿巫師搖了搖頭說“那有你想的那么簡單,已死去的肉身,新的靈魂即使來到肉身里,也無法融合,不久就會灰飛煙滅,必須用活人的靈魂為引,活人的肉身為媒介,只可惜這遠古祭壇經過兩次招魂儀式,里面的靈力已經所剩無幾,想要再次舉行這樣的儀式,恐怕也要等待個數十年,我們這些人再也沒機會見識這種神跡了。”
我看著幾位一直在搖頭的薩滿巫師,心想這些跟老子有個屁關系,現在當務之急是怎么脫身。
過了一會兒,白二爺情緒漸漸穩定了,我蹲下來說“白二爺,我已經盡力了,有些事情根本不在我的掌控之中,希望你能放過我和我的家人。”
白二爺惡狠狠的看著我,我的心底一顫。我急中生智,想起最后時刻光緒帝的話,我急忙對白二爺說“光緒帝最后一刻讓我對你說,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但是‘前塵往事,已成舊夢,讓你自己珍重’”
白二爺靜坐在地上,口中重復著我說的話,眼睛里竟然變得釋然。
白二爺抬頭望著我說“小兄弟,這件事到這里就到一段落,你放心,我再也不會找你的麻煩。不過,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希望你心里有一個準備。”
我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白二爺說“復活你的小女友,我們進行的比較匆忙,結果還是出了點差錯,我的女兒在舉行儀式時思想上產生了抗拒,我曾和你說過,產生抗拒會導致儀式失敗,但實際上并不是這樣,儀式還是正常完成了,只不過我女兒的身體里同時出現了兩個靈魂。所以,有的時候你看到的是你的小女友主宰著身體,但是有的時候,是我的女兒。”
我站了起來說“靈魂共體?怎么會這樣?”
白二爺說“我們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我才一遍一遍的囑咐你千萬不要抵抗,否則就會再次出現這種靈魂共體的情況。”
我急忙問道“靈魂共體有沒有什么危害?”
白二爺說“一個身體怎么能容得下兩個靈魂?據幾位大薩滿巫師估算,她們最多能活兩年,然后將爆體而亡。”
聽了白二爺的話我也堆坐在地上,我問白二爺“薩滿有沒有辦法把她們的靈魂分開?”
白二爺搖了搖頭說“薩滿只會招魂術,吸引死去者的靈魂,但是想把一個人身體里的兩道靈魂分開,至今還沒聽說過有這樣的方法。”
我終于明白這一路上,白二爺為什么不讓我和封晴經常呆在一起,原來他們的招魂儀式只完成了一半,他怕我知道真相后,不會自愿的獻身于光緒帝,所以只有在封晴主導身體時才讓我見她,見她的時候還受到時間的限制,可惜封晴不會說話,所以我被一直蒙在鼓里,這個狡猾的老東西。
我又開始擔心封晴的身體,她只有不到兩年的壽命,我該怎么辦?
我和白二爺在地上坐了很久,白家苦苦籌備了幾代人的計劃終于完全失敗了,白五爺命喪長白山下,白二爺還搭上了自己最小的女兒的生命,受到的打擊確實不小。
我雖然僥幸活了下來,得知封情只有最多兩年的壽命,我也精神頹廢,我摻著白二爺站起來,我們離開祭壇,沿著原路返回到人工開鑿的洞口,我們坐著木筏離開這里,沿著河道,我們順流穿過了兩座大山間的河谷,來到這條支流匯入克魯倫河的地點。
這時,幾個部族首領已經先行乘坐一艘小船離開了,我遠遠的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靜靜站在小船上。
我的愛人,封晴。
劫后余生的我只想在此刻飛到她的身邊,緊緊的抱住她。我跑到她的身邊,張開了雙臂,封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說道“請自重。”
我愣住了。
此刻,她,是白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