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怎么都走了?”
夜魅司冥笑而不言,眼里滿滿的都是戲。
又是這個陰森煞人的地方,劍南忍不住顫了顫身體。來過一次,已是難忘,想不到會有第二次,說不定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呢!
不過話說回來,這夜魅司冥也太大意了點吧?還是打著什么歪主意?僵持了整整一個晚上,手腳都麻了,劍南也不亂走,既然夜魅司冥他們把他扔在這兒,肯定有特別之處。
吁~
劍南倒吸了一口氣,想著前后活動活動手臂,竟忘了肩背上的傷口。
“笑一,笑一……”
怎么會有女子的聲音?劍南覓著聲音尋去,一無所獲,反而聲音逐而遠了。
只聽“嗖”的一聲,劍南連忙潛伏起來。
一襲紅衣悄然閃過,兩盞燈光相隨,螢火之森,非尋常之物。乍一看,竟是他!
劍南低低思索,也亦尾隨前去,見那燈火跳躍,青光忽明忽暗,如玥一般,非天資聰穎者可以睥睨。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琉璃盞?
曾聽子書逸蘭提起過,琉璃盞乃皇室宗親的鎮墓之寶,盞身為千年琉璃,燈芯為玥。開國先帝曾有恩于他,死后化為燈魂,千年不去。琉璃盞只有在邪氣陰森的地方才會發光,照明前往鬼界的人。燈魂認主,怎么會出現在胡笑一的手上?
嗚~
“笑一,姐姐不想死……”嚶嚀聲聲傳來,胡笑一看起來慌里慌張的,緊張得不知所以然,隨后他四處張望了一會,繼而又朝著聲音尋去。想必是怕夜魅司冥發現。
莫非胡笑一的姐姐被夜魅司冥抓來了這里?
為了進一步探尋答案,劍南跟隨胡笑一的步伐向前走著。
每到一處,周圍的龍血樹竟相回避,劍南猜想這龍血樹與琉璃盞相克,他得快速跟上胡笑一的步伐,卻又不能被胡笑一發現,想到上次自己糊里糊涂被纏在樹上,到現在還是心有余悸。
就這樣,兩人走上了好長一段時間,依然沒見到胡姑娘的身影,但啜泣聲是越來越近的了,琉璃盞的燈光益璨,直覺來說,不遠了。
過了龍血樹林,接著是山谷,一輪紅鉤高掛半空,暗淡而陰晦。夜黑風高夜,烏云密密匝匝攏過,不多的月光傾瀉殆盡,偶爾碰著蛇鼠過道,發出嘶嗖聲響。
四處叢林雜布,荊棘混立其中,時不時刮到衣衫,一停一駐足,一拉一輕扯。劍南比胡笑一更為謹慎。
林中,兩人上下竄動,騰躍而去,宛如魅者飄忽不定的身影,無可尋蹤,一身輕功讓人望塵不及。
懸崖?兩人前后相隔不遠,看著眼前一幕,卻是齊齊傻了眼。
莫非是界中界?胡笑一深吸了一口氣,小聲猜道。
嗖~
“好大的膽子!”
正當胡笑一想要伸手摸向懸崖邊,背后冷颼颼一聲悶哼嚇得胡笑一連忙回過頭來。
“是你~”確認過來人,夜魅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對付沒什么能耐的人,實在太浪費精力。
明人不說暗話,胡笑一見是他們兩位,也就沒必要掩飾什么了,直接跟他們要人,“我姐呢?”
“你姐?”夜魅忸怩作態,一雙星目妖媚,不時上下打量著胡笑一,“你到底是找你姐還是找,溫絮兒?”
哼,就你這點小心思,早已洞悉天外,須得著在這兒拐彎抹角?!
胡笑一自知不是二人對手,三十六策,走為上計,眼下也只有這樣了。
“哎~急什么?既然都來了,若是不坐下喝口茶水,豈不是我們不盡地主之誼?”
“客氣了,胡某今日有事,來日再來拜訪!”
嘻嘻!
夜魅攬過胡笑一的腰部,鼻子不覺往他身上蹭,左右嗅了嗅,像夜奉花酒的姑娘家,面對這秀色可餐,怎么會輕易放過?夜魅騰出一只手來,輕撫著胡笑一的臉,接著冰涼的舌尖獨自舔了舔唇角,盡是魅惑。
司冥不怒反樂,“夫人許久沒開葷過了,今日可要好好享受一番。”
霎時,胡笑一從頭頂涼至腳底,臉部煞白,渾身無力。躲在一旁的劍南看著心驚膽戰的,如今的自己自身難保,還是莫管他人瓦上霜,劍南在心里默念著。
此時,胡笑一的身體已然麻木,手,抖擻個不停。
在江湖面對,同樣是個人物的劍南,見此情形,不禁大駭。見夜魅血口將下,心一揪,狠扯下一根樹枝來。
司冥沒有立即閃過來,能進入這里的人都不簡單,小心使得萬年船,“出來吧!”
“怎么?是活得不耐煩了,還是皮癢癢還沒消?急著去投胎。”
“前輩說笑了,劍南只是內急想要方便一下,沒想到竟撞上了你們而已。”
“挺有本事的嘛,身上有傷還能蹦這么遠,我還真是低估了你。”司冥有意掐住劍南的肩膀,并使勁捏下去,汗珠,瞬時從劍南的臉頰上留了下來。
“司冥哥,你這是做什么呀?你看你,弄疼我們家的小南南了。”夜魅撥開司冥的手,撫著劍南的臉頰,還不時眨巴眨巴眼睛,對著傷口吹了吹,柔聲道:“是不是很疼啊?”
聽得劍南一身雞皮疙瘩泛起。
胡笑一回過神來,見劍南做起了這替死鬼,哪管他三七二十一,收起琉璃盞就跑。
殊不知夜魅在離開前給他劃了界線,騰騰轉轉,僅是幾寸之內的事。
夜魅瞄上一眼胡笑一,又看了一眼劍南,有意道:“看到了沒?”
劍南皮笑肉不笑,他從來沒想過胡笑一會顧著誰。反而想到的是,冷天煞天生那一雙陰陽眼,想必對這兒的情況已是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