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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做鬼也不放過你

雅廂內,左手側前方,是一位穿著松散水藍錦衫的男子。

他一件松垮青藍繡紋紗衣,腰間一縷云藍綾帶松散而系,衣衫因微弱的束縛而自由的敞著。

下滑的紗衣調皮的映襯著他那裸露的胸膛。

他一頭錦緞墨發被一只白玉箍輕輕束于身后,胸口因大敞的衣衫而露出誘人的肌膚。

韌色的肌膚上是條理清晰的勁感胸肌。

目光順游而上。

最先入眼的是他那分布整齊的鎖骨,目光至此心緒卻突然一堵。

入眼的左邊鎖骨上是一片刺眼的紅色疤痕,疤痕縱橫鋪蓋,一眼就能看出是因火而傷。

傷痕讓人看著心驚,承受如此傷勢之人又該是何等的心痛。

目光再挪。

入眼的是優美的頸脖,可惜這頸脖也是半壁無暇。

頸脖左側也是一片燒傷過后的疤痕,在這好壞皆半的頸脖之上才是那張讓人惋惜的容顏。

他一張容顏被火傷遺疤覆蓋了三分之二,縱是如此他一身氣勢卻不減絲毫。

身處三個俊玉般的人中,他眼中沒有絲毫的悲懦,好像這些傷都不是他身上的一樣。

仔細觀看這張駭人容顏,除了右眼以上,其余肌膚皆被傷疤毀滅。

他左邊疤痕下的眼睛是扭曲泛紅的,高挺的鼻梁也被疤痕拉拽著,嘴唇更是坑洼不平,整張臉上除了那一小塊兒肌膚其他盡是不忍直視的紅痕。

撇開這些傷疤不論,他那一小塊完好的肌膚卻像黑夜中的夜明珠一樣耀人。

皮膚細膩的吹彈可破,那只完好的眼睛也是紫光匯聚,凝目細看,這顆眼睛就像是天上的星辰下凡嵌在了其中。

眸光深邃,奪人心魄。

在這奪人心魂的眼睛之上是一條飛揚的穹眉。

眉頭微濃眉尾飛翹,飛翹的眉尾就像是要飛出這張容顏回歸蒼穹一般。

他容顏幾乎可以說是盡數被毀,可是他卻絲毫沒有為他容顏之事哀愁。

此時他右手懶散的放在曲起的膝蓋之上,左手則舉著酒杯抿唇輕聞。

他動作雖是慵懶了些,可是他一身氣勢卻并非如此,那慵懶的姿態之下隱隱藏著一股唯我獨尊的霸氣。

不顯囂張、不露桀驁,有的只是無形中散發出的猖狂。

看他第一眼是驚悚。

看他第二眼是惋惜。

看他第三眼是折服。

看他第四眼是沉淪。

他就是有這種讓人為之著迷的魅力,若他容顏不毀,他的容顏定是美得驚心動魄。

可惜這只是假如。

此時他已經將酒杯中的酒一口飲下,喝完他并未生出一絲異樣。

湘怡亭最烈的飲火釀在他口中竟如淡白水一樣沒有任何滋味。

喝下飲火釀后他隨手放下酒杯,疤唇輕啟泊音飄出:

“嘖、沒什么味兒,簡直和納嫣樓的灼心釀沒法比,喝著無味還不如不喝痛快。”

說完他便輕瞌眼眸,像是喝這種酒還不如閉目睡覺來的痛快一般。

在座各位皆是東萊皇子,說起來大家都還是親兄弟。

排行老大的便是太子孤映霜。

孤映霜長相好看,可惜就是嚴肅了些,沉穩美男非他莫屬。

其次是排行老二的二皇子孤傲寒。

孤傲寒是劍眉星目,高鼻朱唇,臉如刀削,膚如美玉。

他不似孤映霜那般嚴厲,相反他很溫和,他一臉笑意讓人看的暖意橫生,在座之中就屬他容貌最為俊美溫柔。

最后便是九皇子孤晟帆,他英姿勃發醺和迷人,是典型的陽光美男。

三人皆是英俊非凡,個個都貴氣凌人。

然而就孤忘塵獨自一人除外。

他雖有一種獨特的引人魅力,可容顏也真的是恐怖如鬼。

他排行老三,但卻早早已被封為王。

之前他所說話語三人都聽的清楚。

太子孤映霜不做理會的獨自酌酒。

九皇子孤晟帆是有口不敢言,因為他打心底的害怕孤忘塵。

此宴是孤傲寒所設,于是也就他笑面回問了:

“三弟今日不高興么?”

孤傲寒的問話孤忘塵是連眼皮抬都沒抬一下的回道:

“本王真不知道這里有何可讓本王高興之處。

首先這酒我喝得淡而無味。

其次這環境我也待得無聊至極。”

孤忘塵在說話之時孤傲寒微笑的眼角暗中劃過一絲冷芒,明滅只在瞬間,快的不經察覺。

今日宴請不過是為了求證一些事情而已,既然想要的答案已經看到了,那么也就沒必要在暗中受氣了。

他笑臉依舊,出口之話卻暗帶嘲諷:

“三弟還是這般隨性直爽,不愧是馬背上長大的兒郎,這做派依然是八年前的必勝將軍。”

孤傲寒的嘲諷之意在座三人都是聽的明白。

孤忘塵心知孤傲寒在借事奚落,不過他卻沒有立刻反駁。

睜眼收回放在膝蓋上的右手,接著隨意將衣衫向身上一攏,雙腿用力,他身體直接站立而起。

再整衣衫,然后雙袖一揮隨意放置身后。

筆直挺立,俊逸出塵。

一系列動作做完,他看都沒看其他三人一眼,腳步輕抬便邁步而行。

他腳踏紅木地板向外行走,腳下的云紋白靴與紅木地面親密接觸卻未發出絲毫聲響。

一路行至雅廂屏風時他才有所停頓,身姿卓越話語清晰:

“二哥怎還如此幼稚,我十幾歲的小孩事跡也要記得那么清楚。

時隔八年了,必勝將軍什么的都是小孩子過家家時說的,二哥還真是童心未泯啊。

對了。

下次喝酒可別請我喝這么差的,免得糟蹋了我的味蕾。”

孤忘塵這是不出口則已,一出口諷刺之意也是不逞多讓。

他說完也不給孤傲寒留出辯駁的機會,腳步再起,身影跟著消失在遮門的屏風之后。

孤忘塵一出湘怡亭,暗中便飛來兩個持劍侍衛緊跟其后。

他走了,可是雅廂卻并未就此散會。

雅廂里。

孤傲寒借孤忘塵的話故作一副生氣模樣,孤映霜見了只能開口安撫:

“二弟莫生氣,三弟心性本就如此,再加上他又遭此大難,心里憋悶也是正常。

再者幾句話而已,你就莫要太過在意了,再怎么說他也是你弟弟。”

孤映霜說完雅廂就陷入無聲之境。

逢場作戲的不知有幾人,孤映霜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出自真心。

生在皇家真的會有兄弟情義嗎?

寂靜不過一會兒,孤傲寒便出口打破了靜默:

“大哥所言極是,我是哥哥理應讓著他。”

話中盡是做哥哥的情義,可是剛才他為何不是這般用情待人。

明白人心里都明白,有些事不適合抓著不放。

孤晟帆一直就像個電燈泡,不過此時他這個電燈泡卻開口了:

“二哥、二哥,今天難得聚一次,你快將你私藏的姑娘叫幾個出來,我們可不像三哥那么自由,難得出一次皇宮,不好好玩玩怎么對得起這出宮機會。”

孤晟帆剛說完孤映霜就恨鐵不成鋼的厲聲道:

“你一天就知道玩,除了玩你還會做點什么?

行了,出來時間夠長了,我還有事務在身,你現在就和我一起回宮。”

說完他便直接起身就走,孤傲寒看了卻沒有出聲阻攔,孤晟帆則郁悶的癟嘴跟著起身。

酒宴現在才算真正的結束了。

這次酒宴除了孤晟帆,其他三人都是懷揣目的前來的,孤映霜孤傲寒的目的是一致的,他們就是想知道孤忘塵傷勢是真是假。

然而孤忘塵來此就是為了順應他們的意。

之前衣衫散亂也是故意為之,目的就是讓他二人看清楚,看清楚自己身上的傷疤。

孤忘塵能如此有恃無恐的敞露傷痕,那是因為他相信草仙毒醫獨巧手的能力。

再有就是蒙小濺。

蒙小濺雖然天真蠢笨,可是她的觀點卻是實用的。

分散的傷疤做出來時就連他自己都信了,如此更別說是迷惑他人了。

日頭還盛。

孤忘塵卻頂著驕陽漫步而行。

他一身與天同色的藍衣著身,悠閑自得的走在路上,不知不覺,他便想起了蒙小濺。

回憶不多,可是內心卻因她而莫名的輕松了起來。

左思右想,也許是因為她的那個名字吧!

蒙小濺,世間父母竟有為女兒起這等難登大雅之堂的稱謂,果然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陽光雖然毒辣,可是對有內力的人卻無關緊要。

孤忘塵一路隨心而行,他身后的侍衛則一直謹慎提防。

順湖走出六百米有余,突然一個黑影從湖里一撲而上。

孤忘塵反應敏捷,一個閃身便躲過了突然撲來的身影。

身影狼狽的匍匐在地上,此人正是蒙小濺。

蒙小濺有氣無力的趴在湖邊,心里慶幸終于上岸了。

折騰了半天,因湖埭太高所以遲遲沒能爬上來,現在終于上岸她卻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湖里待了太久了,再不上岸就要被淹死了,狗刨式游泳將胳膊都快刨斷了。

之前其實已經上過一次岸了,可誰曾想被跑來的一群孩子給再次折騰了回去。

孩子們太過調皮搗蛋了,為了躲避他們的毒手只能躲在湖中央,游蕩了半天,孩子們終于走了,值得慶幸的是此刻也終于上岸了。

蒙小濺匍匐在地不斷喘息,體力消耗太過讓她身體都懶得再動一下。

正在愜意的享受著難得的休息,哪知突然又有人給來了個落井下石。

休息的身體被狠辣的一腳直接給踹的飛了起來。

身體呈拋空狀向湖中返回。

忍著肩上碎骨的疼痛,眼睛直逼落井下石之人。

好一張驚悚的鬼臉,這張臉再怎么變也變不過心底直呼而出的答案。

趁著落湖的零點零一秒,口中怒火狂噴而出:

“孤忘塵我操你大爺。”

語畢身體咕嘟一下落入湖中。

落湖的一瞬間,口中直接被湖水給灌了個透心涼。

肩頭的一腳是用了內力的,落湖的速度因這一腳變得奇快無比。

蒙小濺一口湖水下肚就趕緊咬住牙關閉氣。

身體下降的快停的也快,看著光線明顯暗沉的湖面,不管其他,拼命求生才是關鍵。

湖水里蒙小濺拼命的刨動湖水向湖面沖刺,岸上孤忘塵卻靜看湖面不語。

蒙小濺落水是孤忘塵身后的一個侍衛所為,侍衛是想要為孤忘塵清理障礙,送蒙小濺下水是為了讓風景不被破壞。

此時孤忘塵心里有些迷茫。

他沒有第一時間認出蒙小濺,不過蒙小濺的話音讓他聽著有些耳熟。

努力思索,除了自己的那個父皇現今只有一個人敢直呼自己的大名。

心中一明,眸光微閃,是她。

伸手向踹蒙小濺下去的侍衛一招,冷漠話音隨即出口:

“撈上來。”

踹蒙小濺下去的侍衛聽了吩咐先是一愣,不過一秒他便縱身跳進了湖中。

湖里。

蒙小濺刨游的速度越來越慢。

突然被襲擊的,沒有一點防備,腹中空氣沒維持多久就沒了,身體雖然還在掙扎的游著,可是口中卻不自覺的在灌著水。

肚子不斷的被撐大,身體也終究是沒了力氣。

一切就此前功盡棄,還沒上到湖面的身體此時已經開始往下沉了。

思維因缺氧而變的混沌了,這是又要死了的前奏,這種感覺已經變得不陌生了。

就要死了,心底突然酸澀的想哭,想到踹自己落湖之人,心中就難過的想罵。

都要死了,罵幾句就當解解氣了,口不能言,心里暗咒還是可以的。

趁著最后的一點意識還在,心中只想罵個痛快:

“孤忘塵,我咒你一輩子沒人疼沒人愛,除了老娘再世為人敢收你,其他人你愛一個死一個,咒你打一輩子光棍。

還有還有、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死后鬼魂日日懸你房梁,直到咒死你這個王八蛋的殺人犯……”

蒙小濺的詛咒隨著意識的靜默而靜默了。

此時下水救人的侍衛才沖到蒙小濺面前。

他一路使用內力沖刺,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看著蒙小濺鼓起的腹部,他也不管是死是活,一個猛沖架起蒙小濺扭身就向水面竄去。

有內力就是不一樣,他架著蒙小濺只是三息便沖出了水面,腳下連踏,他帶著蒙小濺直接落在了岸上。

落岸后他將蒙小濺平放在地,接著直接運起內力烘烤自己的衣物去了。

此時的蒙小濺已是衣不遮體,床帳在求生之時就沉淪湖底了。

孤忘塵走到蒙小濺身邊仔細看了看蒙小濺的臉。

臉還是之前的臉,就是此刻的臉沒有了一絲活氣。

在看其軀體,衣服僅剩遮住重要部位的幾片了,如此模樣和光著身子已經沒有多大分別了。

蹲下身體再次查了查她的頸部脈搏,沒脈搏了,確實死了!

收手起身,心里微微有那么點兒不是滋味。

她終究還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雖然不是自己親手所為,可是結果卻并無差別。

既然死了那便順手將她安葬了吧,就當報答她上次的指點之情了。

心隨意動,孤忘塵并起手指,接著指尖發出內力,他隨手在蒙小濺鼓起的腹部分開輕點三下,三下過后,蒙小濺猛的一張口,腹部里的水盡數噴涌而出。

腹部積水排出,孤忘塵下令讓把蒙小濺帶去安葬。

還是之前的侍衛,他起身正欲帶走蒙小濺的尸身,突然!

已經確診死亡的蒙小濺竟一下子睜開了雙眼。

她突然的怒目圓睜,接著竟還張口破罵:

“孤忘塵我草你大爺的,老娘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老娘我死不瞑……”

話還沒完她就白眼一翻,然后又瞬間暈死了過去。

突來的轉變讓站著的三人有些發愣。

還是孤忘塵最先回神,回神之際也多出了一些好奇。

剛才探脈搏時她明明已經沒有脈搏了,可是她怎么突然又起死回生了。

在看現在的她只是昏迷了過去,剛才難道真的是自己診斷錯了。

疑竇盤心,蹲身再次探了探她的氣息。

律動正常,氣息平穩,確實是昏迷的癥狀。

心里暗覺古怪,直起身重新吩咐兩人:

“將他帶去靜心居。”

吩咐完便自顧轉身而去。

孤忘塵走的瀟灑,留下兩個侍衛卻面面相覷。

沒下湖的護衛用手拐了拐下湖的侍衛道:

“你帶上,我先走了。”

說完他便趕緊向孤忘塵的背影跟去。

留下的這個護衛看了一眼走掉的侍衛,嘴中一聲輕罵:

“死周序你真奸詐。”

罵完他脫掉外衣一把將蒙小濺裹起,接著腳下施展輕功向另一個方向飛去了。

孤忘塵雖然提前走了,可是他沒有回自己的府邸,他所去方向是他在血陽城的另一處宅院。

……

東萊國。

東萊的皇都是建在運天城的,血陽城是矗立在運天城身前的另一座大城,血陽城因七十九場大戰的奠基,所以要比運天城更有名氣許多。

江湖之人也都喜歡在血陽城停留,因此血陽城有著皇都第二城的美稱。

從血陽城去往運天城的路途不遠,孤忘塵的王府是在運天城的,不過此時他卻沒打算回他的王府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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