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打聽是何人
- 天命難違,九爺你走開!
- 二月紺香
- 3572字
- 2018-01-27 20:26:00
都統府
漪嵐回了府,什么心情也沒了。讓人去回了額娘的話,說晚些時候再去請安,便獨自回了自己的院子。“惜春,吩咐下去,今個有什么事也別來擾我,我累了要好好歇息。”徑自說了話,便讓人都退下了。
轉眼之間三十七年大選越來越近,是福是禍尚不可知。她雖機緣巧合之下來到清朝,又帶著個玄之又玄的空間,但是自己并不愿意卷入紛爭。自己躲了胤禟這么些年,即將選秀為何又遇見了呢?
惜春聽見了屋內傳來響聲,便知是主子起了,她喚來斂秋,“斂秋,格格今日怕是心里有些不痛快,晚膳恐也是不得用,你去小廚房給格格弄碗小餛飩吧。”
斂秋應下,“哎,我這就去。格格喜歡吃蟹粉酥,我去備下。”
惜春,念夏悄聲走進,“格格起了啊,奴婢給您打水洗臉。”
漪嵐應了聲,“好,惜春晚些時候讓胡管事來一趟,看看這段時間的賬目。”自打三年前,額娘就有意讓自己學習著處理家事,打理庶務,她也樂的學點東西,日后好自己傍身。
“是,奴婢這就去。”惜春行禮后退下。
念夏把帕子遞給漪嵐,“格格,奴婢先給您梳頭吧,膳食已經備著了。”
“不必梳什么繁雜發式,時間晚了今日不會出門了。”漪嵐揉了揉太陽穴,今天猛地聽見他的消息,當真頭疼。
“格格,晚膳備好了。”斂秋進來身后跟著四個奉膳丫環。
“先擱著吧,我今個兒倒沒什么胃口。”
斂秋看了念夏一眼,才道,“格格,您就看在奴婢用心做的份上,賞奴婢個臉面,用上幾口可好。”
漪嵐白了她一眼“鬼丫頭,偏你伶俐,得,賞你個面子。”漪嵐暗自忍下心中的感動,惜春,念夏,斂秋,拂冬自幼跟在自己身邊,情分豈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四人之中,惜春年長些,性子沉穩辦事妥帖,是最讓她放心的了;念夏心思玲瓏,也是最貼心的一個,一手繡工堪比江南名家,放眼京城怕是無人出其右;斂秋廚藝精湛,孩子心性,活潑又伶俐;拂冬是她們中間最安靜的一個,沉迷醫術,醫學造詣極高。有她們陪著,省了多少心啊。
用了些許膳食,漪嵐帶著丫鬟去給額娘請安。
阿哥所
晚上回了阿哥所的胤禟心急火燎的催促小路子,“爺讓你打聽旳事呢?有結果沒啊。”
小路子忙回話,“回爺的話,有了些消息。聽誠郡王府的下人說,今日確有人拜訪誠郡王府。不過,還不確定是不是今天那位啊。”
胤禟急的想打人,“快說啊,今個兒誰去了三哥那。死奴才,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小路子心里苦,我的爺,厲害了你,這么著急的。“今個去誠郡王府的只有一位,便是三福晉的族妹,都統董鄂齊世大人的嫡女,董鄂漪嵐格格。就是不知是不是那一位。”
“漪嵐,董鄂漪嵐……”胤禟重復著,若有所思。是她嗎?董鄂一族最后的一位嫡女,會是她嗎?“爺,爺……”
“瞎叫喚什么呢,爺還沒死呢。”跑神被抓包惱羞成怒的胤禟很是沒好氣,“去給爺打聽打聽,這位格格在哪能見著,爺要盡快見她一面。”
小路子哭喪著臉,“喳,奴才這就去。”我的爺啊,人滿族貴女,又不是街邊小販,您去哪見啊,雖說這滿族格格,不似漢人小姐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未出閣的滿族姑奶奶也不會整日拋頭露面啊。干不好差事爺又要罵了。
胤禟獨自坐在燈下發呆,真是奇怪。自己初見她,一是覺得驚為天人,二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只覺得在哪里見過。你究竟是誰?我們何時才能再見呢?
“爺,郎格格說身子不爽,差人來,想請爺去看看。”外頭守著的阿滿通報著。
胤禟很是不滿有人打擾,后院里這些個女人沒一個安分守己的,頓時沒了好臉色,“身子不爽就去找太醫,爺又不會看病。讓她給爺老實些,不然莊子這么多,打發出去倒也干凈利索。”
“喳,奴才這就去。”阿滿退下,忙去傳話。
后院里的郎格格本想著借病請來九爺邀寵一番,這下可好。撞在槍口上,惹爺發怒,面子里子全丟了,當下心里發憷不敢再鬧。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地過去。眾皇子們尚在蟄伏期,一切看起來風平浪靜,可這平靜的背后早已暗波洶涌。
都統府
“格格,格格。”念夏小跑進屋,屋內漪嵐正在看著賬本,處理家務。她放下手里的賬本,“怎么了這是,毛毛躁躁的,慢慢說。”
念夏撲哧一笑,“格格,福晉院里來人找格格過去呢,說是呀,有什么好事。”
漪嵐聽罷起身,“那便更衣吧,去額娘那瞧瞧,有什么好事。”
斂秋取來外衣一邊伺候主子更衣,一邊打趣“格格您說,是不是福晉給您相好了人家,格格要出嫁了!”
漪嵐近日也很不安,一聽到這話當下收了笑意,斂秋自知說錯了話,惹格格不開心。忙跪下認罪道,“奴婢該死,都是奴婢在渾說,請格格恕罪。”
漪嵐扶起她,“起來吧,別說跪就跪的,往后說話留心就是。大選在即,這樣的話可不能再說。”參加大選的八旗秀女婚嫁哪有自由的,入了那皇城,一切只能聽天由命罷了。
“是,格格。奴婢記下了。”
漪嵐點頭,“斂秋在這把剩下的賬目先分分類,惜春你陪我去額娘那吧。”
“是。”
董鄂齊世的嫡福晉,董鄂漪嵐的額娘,是宗室巴爾霸的第二女。那可是世代傳承的宗室,也是愛新覺羅的后代。家族底蘊深厚,貴女教養極好,人又通透干練,府內大小事務打理的有條不紊。因此董鄂齊世雖妾室不少,但對嫡妻仍是十分敬重,寵妾滅妻之類的事情是從未有過。
董鄂一族是出了名的豪富,家族擅長經商,聚財頗多,又少有女兒,是以董鄂一族的女兒是出了名的得寵,更不必說正房嫡女了。當年三福晉出嫁那嫁妝豐厚程度,比之太子妃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董鄂一族也是底蘊深厚的滿族大家,入旗的始祖是以開國五大臣之一而聞名的和和理,是八旗里“滿洲八大家”之一。這和和理的嫡妻是太祖的第一女固倫端莊公主,其第四子和碩圖承襲了和和理的爵位,并且娶了禮烈親王代善的第一女郡主。這位和碩圖便是三福晉宜寧的曾祖父。三福晉宜寧之父鵬春在康熙朝很受重用,是當時的名將,其嫡妻則是巽親王滿達海的第四女。而董鄂漪嵐則是和和理第五子杜雷的后代。兄弟二人雖然同父,但是和碩圖是和和理原配所生,而杜雷則是和和理繼娶的公主所生。和碩圖后來娶禮烈親王代善第一女郡主為妻,而杜雷則娶了禮烈親王代善第三女郡主,可以說是親上加親。杜雷的孫子就是漪嵐的阿瑪董鄂齊世。董鄂一族可是世代與宗室聯姻的滿洲大族呢。
“漪嵐給額娘請安,女兒見過額娘。”漪嵐笑嘻嘻的給額娘見禮。
他拉福晉招手讓漪嵐過來,“快來,大選在即,我兒是必須要走這一糟了。唉。”他拉福晉讓身旁的人都下去。
“額娘,這些事隨緣吧,一切就看圣上決斷了。而且女兒也不是相貌出眾,樣樣出挑的。”
他拉福晉眉頭一挑,“我兒生的這般,放眼京城又有幾人可比,切莫妄自菲薄。”
漪嵐只覺滿頭冒汗,額娘咱謙虛點行嗎?“額娘只管拿好聽的哄女兒,殊不知放在外人眼中,女兒不是東施便是那無鹽罷了。哪有那福氣。”
他拉福晉笑著拿手點點閨女的額頭,“嵐兒啊,咱們家不靠女兒求那潑天富貴,你也不必有那上進心。咱家不缺銀子,你阿瑪乃武將,也不去求位極人臣,權傾朝野。所以,阿瑪額娘只盼我兒嫁的一良人,門第差些也是可行的。”
漪嵐無比慶幸自己這一世生在這都統府中,高門旺族缺的從來都不是打江山的男兒,而是穩江山的女兒。旁的家族,不是一位女兒結上一門親事,維穩兩族交好;便是奔著天家而去。早年間填充萬歲爺的后宮,拼命為家族掙上好前程。現如今圣上后宮格局已定,大家族的嫡女們便都往皇子后院努力,再不濟日后也是皇親國戚,貴為親王妃。若是有那好命的,更有可能日后隨夫婿入主紫禁城。即便不是入主中宮,便是一宮主位也有著不小的前程。兒子扶持好了,貴為太后也不是沒可能的。在這般影響下,阿瑪額娘仍為自己打算,不可謂不是,父母之愛子也,必為之計深遠。更遑論,董鄂一族本就女兒珍稀,最后一位嫡女豈能白白浪費。
漪嵐輕靠在他拉福晉肩上,“阿瑪額娘的心意女兒豈會不明白。只是咱們家已經出了位三福晉,女兒未必會再有指婚高嫁的前程。再者說了,額娘也該對女兒有信心才是。嵐兒是額娘一手教導的,哪會是任人欺凌的軟柿子,女兒不論嫁去哪家哪院也都有信心過得不錯。”
他拉福晉滿心妥帖,她這一生最大的成就不是丈夫官拜幾品,也不是兩個兒子有多大前程,而是養出這么個心思剔透閨女,最貼心的莫過于自己的女兒了。“話雖如此,但額娘不像我兒過得辛苦,一輩子有多長?自己活得舒心最要緊。”
漪嵐點頭應下,“額娘放心,女兒曉得。”
“雖然咱家不希望我兒有什么了不得的前程,可大選在即也是要準備妥當的,額娘讓華濃衣坊的管事下午過府一趟。嵐兒的衣服也要早早準備起來的。”他拉福晉說道。
“這樣的事,額娘安排就好。”
他拉福晉還在打算,“過兩日,額娘領你去琉璃廠逛逛,再給我兒添些好首飾。你哥哥前些日子也讓人捎了些東西給你呢。”
“額娘,嵐兒首飾夠多了,用不著添了。”董鄂府待女兒一向嬌養每一季都要打首飾,做新衣,阿瑪額娘哥哥嬸嬸們逢年過節必送些好東西,就是族姐宜寧也常送來宮中的首飾衣料什么。
“這些不用你操心,你安心同桂嬤嬤學規矩便好。”桂嬤嬤是今年因著大選從宮里請來的教養嬤嬤,先教著規矩以備大選。桂嬤嬤身份不低,是原來淑惠太妃身邊的人,宮廷沉浮多年,為人老道周全,教習貴女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是,女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