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云回到家里,看見啊爺和啊奶在廚房,自己也跑了進去,他們在烤火,頭上掛著過年殺的豬肉。
啊奶道:“小云都五歲了,其他孩子都去鎮上讀鎮小了,要不你明天你背些糧食去鎮上買了,也讓小云讀鎮小吧!”
啊爺手里編著竹筐,頭也不抬道:“我知道了,他父母出去一年了,也不讓人帶點錢回來,孩子都要讀書了,你啊!聽說二娃媳婦要生了,可能就這幾天回來,你該準備到準備好了嗎?”
啊奶道:“穩婆已經找好了,家里又要填人口了,可是土地就那么多怎么樣的活,希望幾個兒子能在外面掙錢讓人帶點回來。”
啊爺道:“都分家了,指望他們不現實,我們還是自己種點糧食,喂點豬鴨雞,不要給幾個孩子填麻煩了。”
陳云開口道:“啊爺,我不想上鎮小,我想去鎮上學醫。鎮上那個赤腳醫生很厲害,我要拜他為師,跟他學。”
啊爺道:“你不讀書,怎么認字,我和你啊奶就是吃了不認字的虧,現在只能種地,你一定要讀書,讀書才會有出息。”
陳云沉默片刻道:“啊爺,學醫也能認字,讀書還不是為了長大后找到好工作,或者給皇帝打工,做個官員,可是我學醫后,也是一份好工作,如果你們以后生病,就不用找醫生了,我就可以幫你們看。啊爺,你明天就帶我去拜師好嗎?我不想跟他們一樣去鎮小。”
第二天一早,太陽還沒升起,星辰也沒出現。一大一小兩人出現在去鎮上的官道上。
大人背著一個竹背簍,里面裝滿了稻谷,這是準備去鎮上買給官府的。
天亮了,官府糧倉外,一群人背著糧食出現,他們有的是拿糧食繳稅的,有的是拿來賣的。
當一個時辰過去,終于輪到陳云了。只見啊爺把糧食過稱,180斤。
那個小司道:“中品稻谷,三銅錢一斤,一百八十斤。給你五百個銅錢。換成銀錢五個,來拿錢吧!”
啊爺準備拿錢就走,還對小司道謝。
當啊爺拿了錢,準備走時,陳云上前道:“啊爺,給我三個銀幣。”
啊爺道:“小孩子要這么多錢干嘛?這是給你拜師學藝用的,別胡鬧。”
陳云道:“啊爺,你就給我吧!等下那官爺會給更多,然后陳云哭哭鬧鬧的。”
啊爺沒辦法,只能給陳云三個銀幣。
陳云拿著錢,到剛才那個小司面前道:“官爺。”
小司道:“怎么,錢拿到了還不走。”
陳云道:“官爺辛苦了!我啊爺說你們太辛苦,讓我給給幾位官爺一點茶水錢,說著就把三個銀幣放在了小司手里。”
小司看著手里多出來的三個銀幣,心中難免有些世俗,馬上改成笑臉道:“哪里的話,那就謝謝小哥了。”
陳云道:“官爺,那個我啊爺拿來的可是優品稻谷,重量兩百二十斤,你剛才是不看錯了。”
小司道:“哦,是嗎?我在看看,嗯,還真是,那錢就給錯了。優品稻谷10銅錢一斤,二百二十斤,就是二千二百個銅錢,換成銀幣二十二個。剛才你領了多少錢?我還要給你補多少,我算一下。”
“官爺,剛才我啊爺拿了五個銀幣,你還要補十五個就好,其余的啊爺說了,是給幾位官爺的酒錢。”陳云天真爛漫的說道。
小司笑了,沒想到,這一來一回,自己就賺了七個銀幣,這要騙一二十個村民才能賺到的,最后還要分給其他人一些。現在這等于賺了兩三天的銀幣。
陳云拿著十五個銀幣,來到啊爺身邊,對啊爺說道:“啊爺,我沒騙你吧!你看,我現在有十五銀幣,還啊爺五個銀幣,我留十個銀幣。”
啊爺一邊離開,一邊不可思議,這是怎么回事,這不可能啊!只買五個銀幣的糧食,最后怎么買了十七個銀幣,孫兒有十個銀幣,自己有七個銀幣。這可是十七個銀幣,買一頭豬都才十個銀幣左右啊!孫兒怎么做到的。
陳云笑道:“啊爺,你就別想了,其實很簡單啊!我們送的是私人的,他們給的是公家的,肥的是私人,虧的是皇家,所以啊!他們會多給我點錢。”
啊爺還是想不明白,對于啊爺這種土地里刨食的老實人,根本想不明白的。
啊爺帶著陳云來到鎮上的集市,買了十斤豬肉花了一個銀幣五十個銅錢,買了三壇老酒花了一個銀幣。看著眼前的拜師禮,啊爺道:“小云啊!你真不去鎮上上鎮小了?鎮小學費才一個半銀幣,現在買這些就花了兩個半銀幣了。等下還得給那酒鬼拜師錢,我看不值得啊!”
陳云道:“啊爺!你算一下,上鎮小一年一個半銀幣,三年就是四個半銀幣。然后上縣初,一年兩個半銀幣,三年就是七個半銀幣,然后就是府中,一年五個銀幣,三年十五個銀幣。要是考上皇大,那學費可是天文數字,而且不一定考的上,最后還不是要找工作,學技能。我現在就是在為將來考慮的,可以提前賺錢。”其實陳云還有點沒說,那就是他前世讀過江南府中了,而且還學醫做學徒五年,最后更是把一個小醫館,變成江南府第一大醫館,他不是為了學醫,而是讓身邊的人能接受自己突然會醫術的事情。
陳云被啊爺帶到赤腳醫生住的草放外,開口叫道:“老酒鬼,在嗎?”
里面傳出一個顫抖又老態的聲音道:“誰啊!今天喝多了,不看病,有病明天請起早。”
啊爺道:“誰來看病,我又沒病,你是酒病范了,我給你送藥來了。”
一個老者顫顫巍巍的從草房出來,看著啊爺,笑道:“我說是誰啊!是你個陳厚啊!怎么跑的我這里來了,三年沒見了吧!以前還一起上山采藥,你買給我的也不少,現在怎么不采藥買我了?”老者一口氣說了很多。
陳厚笑道:“酒鬼,你現在不喝酒會死啊!當年你到我們莊上,說要買什么龍魂草,我又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你讓我帶你進山,你去找,還告訴我那些草藥值錢,讓我以后采摘來賣給你。
可是你喝酒醫死人后,誰還找你看病啊!我的草藥賣給誰去,從那以后你就開始喝酒了吧!”
酒鬼醫生激動道:“放屁,那人本就是必死之人,只是我太相信自己醫術,認為可以幫他續命幾年,沒想到,他兒子讓他不該進食的時候給他喝了點水。他命該如此,我有什么辦法。這個鍋,只能我來背了。怎么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說來聽聽。”
陳厚道:“是這樣的,我有個孫兒。”
酒鬼醫生道:“等等,你有孫兒,關我什么事,你是在嘲諷我無后是吧!你趕快給我滾。”
陳厚也不走,拿出三壇老酒來道:“你急什么,我話還沒說完,來這是給你的藥。”
酒鬼醫生看著酒,眼冒綠光,笑道:“你早拿出來啊!說吧!什么事情。”
陳厚道:“我想讓孫兒拜你為師,你看怎么樣?我這里還有肉,還有給你學費錢,三個銀幣。”
“啊爺還是太老實了,一口氣把自己的底牌全部說出來了,別人還不獅子大開口要啊!”陳云嘆息的想到。
酒鬼醫生看了看陳云道:“這就是你家那個小鬼,不是我不交啊!也不是錢的事!我這門手藝吧,他不交外人,這是從祖上傳下來的規定,我不能打破。”
陳厚道:“你還規定,你又沒娶妻,更沒有后代,你就不怕把手藝斷絕了,要是那樣,你家祖上還不罵死你。”
酒鬼醫生道:“還是不行,除非,除非,算了,不說了。”
陳厚看見酒鬼醫生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難受,直接問道:“除非什么,直接說,能做到的,我不會眨一下眼。”
酒鬼醫生道:“那好吧!除非你把這孩子過繼給我,以后我就是他啊爺,你也是天啊爺,就是以后死了,也可以對先祖說,我們沒斷后,手藝也可以斷。”
陳厚笑道:“就這事,你早說嘛!你以前也幫我不少,我們雖然不是兄弟,但結拜一下還是可以的,我兒子就是你兒子,我孫子不就是你孫子了。”
酒鬼道:“這不行,他要跟我姓,你叫他什么我不管,但我還要給他取個名字,不然還是不能答應你。”
陳厚道:“行!就當認個干爺,名字你取,不過說好,你竟然要我孫子做你孫子,那么也會我就不會教學費了。”
“這倆老頭,干嘛一直孫子孫子的叫,不過我還真是孫子,唉!人小沒有發言權啊!好想快點長大啊!”陳云腹誹道。
酒鬼醫生笑道:“那些都是小事,竟然你答應了,我可就把我孫兒的名字寫進族譜了,以后他有后了,必須有一個男子跟我姓,你可答應。”
陳厚笑道:“我孫兒都跟你姓了,重孫跟你姓我有什么不答應的。”
酒鬼醫生道:“那好,我去買黃紙,斬雞頭在祖先牌位上過繼,那樣才有誠意。你們先等我一下,里面坐。”
爺孫看著酒鬼醫生遠去的背影,都感覺他是那么的高興,滿足,興奮…
陳厚對陳云道:“小云啊!這酒鬼沒后代,也是個可憐人,你竟然要跟他學醫術,那么以后就要向對親啊爺一樣對待他,跟不能對他不親。知道了嗎?”
陳云道:“啊爺!你放心吧!以后我會對親啊爺一樣對他的,他就是我爺爺,以后我就這么叫了。你是啊爺,他是爺爺。”
陳厚欣慰的看著陳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