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左目睹兩人慘死跟前，首次兩條鮮活的性命間接死于己手，心里那根一直信奉生命寶貴的弦，咔嚓一聲，斷了。

生命不分貴賤，不應輕易抹殺。

但當人性缺失時，已經不能稱之為人。抹殺，是對自己的保護和交待。

想通這一層，心明如鏡纖毫畢現。

丹田那顆粉鉆慢慢轉動起來，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熟悉的感覺，左左只來得叫上小蜂王，她的契約獸，然后一句話都說不上，狂奔向荒漠深入.....

她要升階了。

所需的靈氣太甚，她不想毀掉蜂群賴以生存的洞府，唯有遠走。

在小蜂王的指引下，她來到一處漆黑無波的湖邊，湖邊近三里的地里，長滿了茂密的的高大蒿草，看著已經脫離了草的范疇，應該說是小樹叢了。

那么黑的湖水！她只來得及看一眼

“你確定？這里有足量的靈氣？沒有危險？”

小蜂王來不及解釋，只一個勁點頭。

“好！替我護法，近我百丈內殺無赦！”她忍著升階的壓力將一大沓各式符箓交給小蜂王，盤膝沖擊煉氣四層。

這方小天地風云色變。

以她為中心無風自動，一層一層的翠綠蒿草由近至遠脫水變焦，最后化成粉塵。

靈力開始枯竭，她皮膚開始干裂，血滲了出來，流遍全身。

一直關注的小蜂王見此心急如焚，咬牙用力撞向她，將她撞向黑湖。

枯竭停止了。

她半邊身子浸泡在黑水里，湖里的黑色近她這一側慢慢變淡，幾近透明，然后距離稍遠的黑色填充這變淡的湖水，將這方湖水重新加深。

湖水層層疊疊，變淺又變深，周而復此...

她的衣裳變黑又變淺...

持續了一天一夜。

****

這次升階與前幾次大不同。

之前幾次都是靈力耗盡，然后被迫吸納大量靈氣強行升階，靈脈的強行擴大讓她痛得死去活來。

這次是因為心性得到釋放，對人性有了新的看法，脫下一直背負的枷鎖，水到渠成就完成了升階。

她睜開雙目，從水里一躍而起，神清氣爽，先看向頭頂上的滿天繁星，然后轉向旁邊只余粉塵的蒿草。

小蜂王停在離她十丈遠，虛弱卻警覺地盯著四周的風吹草動，身子底下本應厚厚一沓的符紙只余下不到五張。

它不見了一只前腿！

在更遠一點的地方，一片狼藉，一地毒蝎尸體，有些支離破碎，有些化為粉塵。

左左向它伸出手掌。

小蜂王艱難地飛挪過來，坐在她掌心里，放下心來徹底昏迷過去。

這次的進階她并沒有失去意識，她清楚地知道到這一天一夜里，一群蝎子來了，被小蜂王獨自全滅。

不是趕跑，是全滅！

她和它都明白，只要一只蝎子逃跑了，就會引來更大量蝎子的圍攻，付出的代價是小蜂王的一條腿。

左左看著掌心上只余五條腿，幾近不能動彈的小蜂王，五味陳雜。

她一開始殺害了不少的蜂，所以被小蜂王咬了一口。當時她沒有大發雷霆，也沒有存著好心，只是想利用它來探明征服荒漠之路。

慢慢地，被它對家族的信義，對蜂后的感情所感動。

現在，它又為她護法，于千軍萬馬中唯自支撐一天一夜，拼盡最后一點靈力維護她的安全....

....

你將命交予我。

只要我在，你就在。

只要我有，你就有。

我將與你榮辱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