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晨輝熹微,柔和的光線灑落在皇宮的后花園。在侍衛的引領下,三人早早便來到此地。此前聽聞,秘境入口便隱匿于此。三人舉目四望,只見園內假山錯落,玲瓏奇巧,描繪自然天成的畫卷;池塘中荷香四溢,魚兒在荷葉間歡快穿梭,泛起層層漣漪。然而,他們仔細打量每一處角落,卻始終未發現所謂的秘境入口。
就在三人滿心疑惑之時,李君仁面帶微笑,款步而來。他看著一臉茫然的三人,輕輕抬手,示意眾人跟隨自己走向假山。面對一方氣勢磅礴的巨石,李君仁微微點頭,身后幾名侍衛心領神會,瞬間催動體內念力,眾人齊心協力,將那塊巨大的石頭緩緩移開。隨著巨石轟然挪移,一道一人高的山洞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洞口呈現出渾然天成的美感,似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三人見狀,不禁心中暗嘆:這入口竟隱藏得如此隱秘,也難怪外界從未聽聞過它的存在。
見一切準備就緒,李君仁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隨即語重心長地叮囑道:“如今,秘境入口已然開啟,你們三人務必做好準備。有一事我要著重告誡你們,此秘境在我李氏一脈建都之前便已存在于世。雖歷經歲月,諸多隱秘之處已被前人探索,但其中仍有不少未知的機緣與造化。不過,若你們在秘境中看到有石刻標記的入口,切不可貿然進入。當年,即便是四階強者,面對那些地方也只能望而卻步。所以,你們務必萬分小心。”這番話如同重錘,敲在三人的心頭,讓他們不寒而栗。不禁連忙點頭,鄭重許下承諾。
李君仁見此,神色稍緩,微笑著說道:“當然,秘境之中奇珍異寶、絕世功法數不勝數。能否有所收獲,全看你們各自的機緣。此外,那里還有許多得天獨厚的修煉之地。你們此次進入,一定要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潛心修煉。待你們進入后,我便會將秘境封印。在此期間,無論是從內部還是外部,都無法出入。所以,希望你們此行務必謹慎行事,相互扶持。”隨后,李君仁命鄭衛剛引領三人進入秘境。
就在三人即將踏入石洞之際,李君仁突然叫住了他們。他微微皺眉,面露躊躇之色,片刻后,神色間閃過憂慮,緩緩說道:“若你們一月之后出關,恐怕會被傳送遣出城外。屆時,我也無法為你們接風洗塵。若真如此,還望你們各自回去后,潛心修煉,日后能為百姓貢獻一份力量。”其這番話讓青衍文和玉無瑕心中滿是疑惑。他們隱隱覺得,李君仁這幾日的言語似乎暗藏玄機,但又不知其中緣由。只當對方心系民生、愛民如子,便也未再多想,轉身毅然走進了石洞。
三人沿著石洞前行百步有余,終于來到了盡頭。只見眼前有一座三尺長的祭壇,靜靜地矗立。鄭衛剛并未多言,徑直掏出一張傳送符,口中念念有詞。剎那間,符篆燃起熊熊火焰。鄭衛剛則示意三人走上祭壇。而就在三人即將踏上祭壇之時,古今突然快步躍到鄭衛剛身旁,兩人低聲交談起來,聲音細小,旁人無法聽清。只見鄭衛剛先是面露猶豫之色,隨后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待祭壇上的身影消失后,鄭衛剛立刻拿出封塵符。這封塵符極為霸道,一旦啟用,除非是五階至強高手,否則無人能夠破除。亦或是等待一月之后封印自行失效。
片刻之后,鄭衛剛走出山洞,向李君仁示意一切已經辦妥。隨后,眾人將巨石重新移回原位,仔細查看,確認沒有任何異樣后,才率領眾人返回大殿。
這一日,皇宮內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在社稷殿中,李君仁身著一襲潔白長袍,靜靜地站在那里,他背對著殿門,仰頭凝視著牌匾上“山河社稷”四個大字,眼神中滿是深邃與思索。就在這時,鄭衛剛急匆匆地闖進大殿,單膝跪地,急切地說道:“殿下,那邊有動靜了!”
李君仁聞言,身體微微一震,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他沒有轉身,只是淡淡地說道:“知道了!”隨后,則悵然若失地微微仰頭,喃喃自語道:“當真如此迫不及待么?”
鄭衛剛雖年富力強,但內心對李君仁充滿了敬佩之情。此時,他心中滿是疑惑,忍不住問道:“殿下,您將三人送入極為隱秘的地方,還動用了唯一的封塵符。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李君仁則轉過身,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說道:“財物皆有價值,而人之潛力卻是無價,尤其是渴而上進之人。此三人將來都有望成為強者。若此番我禪讓皇位之后,大哥能夠改過自新,勤政愛民,那么這三人便可以成為蕪荒國未來的堅實后盾,讓百姓生活更加安定。反之,若大哥荒廢朝政,讓百姓陷入水深火熱,那么三人也可成為護持百姓的利劍,鏟除叛逆,重塑太平盛世。”
然而李君仁話音未落,鄭衛剛當即慌不擇言道:“可是,如此一來,此番叛亂必定不會輕易平息。即便您主動禪讓,以大皇子的為人以及他背后之人的挑唆,您恐怕也難以保全性命。就算那三人日后能夠鏟除奸邪,可李姓皇族卻再無合適之人繼承皇位了。”
只是其準備再爭幾句,李君仁便嚴厲地呵斥打斷道:“我已經說過多次,世上并無哪個家族或姓氏天生便擁有皇位繼承權,天下至尊之位,應當由有德者居之。我李姓一族如此,其他姓氏亦是如此。待日后他們三人若能鏟除奸佞,必定會推舉有德之人成為君王。無論誰登上王位,只要國家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便沒有何不同。”
鄭衛剛聽后,心中滿是慚愧,他恭敬地喏道:“屬下知錯!”李君仁則不再追究,反而擺了擺手,示意其就坐。起初,鄭衛剛無論如何都不肯,直到李君仁面露慍色,其才略顯尷尬地坐了下來。隨后,兩人如同多年的老友一般,相談甚歡,漸漸地忘卻了彼此的身份,不分尊卑。
恰當兩人聊得正酣之時,“吱呀”一聲,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隨即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闖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面容陰鷙、身材短胖的男子,正是大皇子李懷隋。在其身后,則是一名身材高大壯碩的漢子,滿臉兇相,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若古今在此,必定能夠認出,此人便是之前潛逃的九龍山匪首九龍屠。只是不知為何,此時竟與大皇子勾結在了一起。再往后,便是大皇子的一眾親衛下屬。
這群人氣勢洶洶地走進來,太子和鄭衛剛卻視而不見,依舊談笑風生,并未給與理會。李懷隋見兩人對自己這般無視,臉上的橫肉頓時氣得抽搐起來。但很快,他便露出一抹邪笑,帶頭向前走去,邊走邊大聲說道:“賢弟啊,多日不見,為兄甚是想念。今日特來探望,怎么也不應一聲呢?”
此時,李君仁才緩緩起身,轉過身,臉上帶著春風般的笑容道:“我就說今日一早起眼皮狂跳,想必是有好事發生。方才我與鄭將軍聊得太過投入,竟不知大哥到來,未能出門迎接,還望大哥恕罪。”
“無妨無妨,皇兄我今日閑來無事,突然想起賢弟,又念及你年幼體弱便要親理朝政,必定十分勞累。所以,我特意讓人燉了一碗靈藥湯,給你補補身子,順便過來與你敘敘舊。”這番話,若讓不知情的人聽來,定會覺得兄弟二人情誼深厚。然而,在場的眾人都心知肚明,不過是先禮后兵。
李君仁聽后,不禁嗤笑一聲道:“那真是多謝大哥掛念了。送碗湯還勞煩親自跑一趟,只是不知為何還帶了這么多人。”眾人都清楚,此時李懷隋已經做好了稱帝的準備,只是依舊未徹底撕破臉皮。聞言,李懷隋亦不繞彎子,準備捅破窗戶紙:“我思來想去,賢弟年紀尚小,實在難以承受繁重的朝政。所以,我帶了些人手過來,協助你處理事務,也好讓你好生修養一番。更何況,父皇如今臥床不起多年,也不知還能撐多久……”
此話剛一出口,李君仁再也無法忍受,頓時怒目圓睜,呵斥道:“李懷隋,莫要太過分!你狼子野心,眾人皆知。但父皇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怎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其聲音并不大,但卻如同一道驚雷,在大殿中回蕩。身上散發出來的王者氣勢,讓在場的眾人都為之一震。即便身為兄長的李懷隋,也被這一聲呵斥震得愣了一下。隨后,他老臉一紅,惱羞成怒地吼道:“父皇?他不過是一個偏心的老家伙!我既為長子,又憑何立你為太子?他平日里對你寵愛有加,不就是因為你出生時天雷滾滾么,還美其名曰天生異象,簡直是放屁!”
李君仁聽后,忍無可忍怒喝道:“住口!”
李懷隋將積壓在心中幾十年的憋屈盡數宣泄出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如今也不再拐彎抹角,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繼承皇位。你若是識趣,興許還能給你留個好名聲。否則,我就讓你成為弒君殺父的罪人,背負千古罵名,死不瞑目!”
話已至此,李君仁也不再隱瞞,開門見山道:“不必假惺惺,我早知道你有篡位之心。今日我可以做主將皇位傳給你。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三件事。否則,我即便身死,也不會告訴你傳國玉璽的下落。若你答應,這就把玉璽給你,而且無需你動手,我自行了斷。如何?”
誰料李懷隋聽聞這般籌碼,非但不為所動,反而大笑起來:“你有何資格跟我談條件?我即刻就可將你抓起來,嚴刑拷問。亦或是說待你死后,便派人把整個皇宮翻個底朝天,掘地三尺,我便不信找不到玉璽。不過,我倒是好奇你能說出何等條件。若是還算合理,我倒也能省不少麻煩。”
李君仁見還有周旋的余地,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當即擲地有聲道:“我所提的條件不費吹灰之力,第一,不許濫殺無辜;第二,不許隨意征稅;第三,不許挑起戰事。此外,你必須讓父皇安享晚年。”這三句話,每一字都鏗鏘有力,飽含情懷。然而,李懷隋聽完,卻當即笑得前仰后合:“可笑,真是可笑至極!既然做王,不殺人如何彰顯我的威嚴?不征稅我將如何享受榮華富貴?不挑起戰事,我又怎能開疆拓土,一統天下?莫說三條,就是半條我也不會答應。九龍屠,別跟他廢話了,把他給我抓起來!”
隨著李懷隋一聲令下,其身后的九龍屠瞬間化作一道虛影,朝著李君仁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