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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言出必行

  • 半眠人
  • 灶水水
  • 3724字
  • 2025-03-05 23:35:17

林正豪的出現(xiàn)使局勢陡然逆轉(zhuǎn),在場的萬寧宮門人無不心潮澎湃,當即強打著精神,紛紛起身。反觀古今,面對林正豪這般實力高深之人,雖心下驚嘆,卻也并非毫無防備。早在謀劃此次行動之初,其便深知在他人地盤上肆意操戈,猶如當眾扇人耳光,事后被追責問罪在所難免。也正因此,其方才并未趕盡殺絕,而是早早解了陣法。況且,古今對林正豪的為人素有耳聞,知曉對方乃正人君子,想來不至于為此斤斤計較。更何況,此番自己占著道理,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故而面上一派有恃無恐之態(tài)。

林正豪仿若看穿了古今的心思,甫一現(xiàn)身,并未不分青紅皂白便興師問罪,而是臉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即使身旁兩位金袍躍躍欲試準備出手,皆被其抬手攔下。這番不縱容手下的舉動,恰好印證了其為人正派的傳聞。在萬眾矚目的目光中,林正豪則緩緩開口,娓娓道來。不敢輕舉妄動的古今,則全神貫注地聆聽著。也正是在林正豪的講述中,古今逐漸明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陶景的父親陶弘及其妻室茅氏,乃是萬寧宮下白云觀的弟子。因著這層身份,一家四口生活富足,日子過得其樂融融。然而,天有不測風云,一年前,夫婦二人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時,不幸遭歹人暗中謀害,只留下年邁的陶老漢與年幼的陶景在這世間相依為命。雖說日子過得艱難,但也勉強能維持生計。林宛鶯聽聞此事后,果斷集結(jié)門人,將那伙歹徒一網(wǎng)打盡,繩之以法。只可惜,人死不能復生。林宛鶯在前往慰問陶家祖孫期間,無意間發(fā)現(xiàn)陶景在符箓一道上天賦異稟,堪稱萬中無一。當下,林宛鶯便有意將陶景留在身邊悉心培養(yǎng)。然而,陶老因經(jīng)歷喪子之痛,內(nèi)心滿是悲戚與恐懼,實在不愿年幼的孫兒再涉足符箓行業(yè),重蹈兒子的覆轍,故而閉門不出,婉拒了林宛鶯的好意。

誰料,禍不單行。這樣平靜卻艱難的日子并未持續(xù)多久,陶老卻因年邁體衰,加之喪子之痛帶來的心力交瘁,一病不起。為了治病,陶家花光了所有積蓄,才堪堪保住老人的性命,甚至連棲身之所都被迫抵押出去。自此,祖孫二人無家可歸,只能輾轉(zhuǎn)各地,靠街頭賣藝勉強維持生計。即便生活如此窘迫,陶老依舊堅守本心,不愿孫女接觸符箓營生。直至前不久,林宛鶯聽聞陶家祖孫的艱難處境后,再度找上門來,一心想要將陶景收入觀內(nèi)培養(yǎng)。祖孫二人不堪其擾,只能四處躲避林宛鶯的糾纏。而后,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二人與古今相遇。

講到古今的出現(xiàn)時,林正豪的神情瞬間變得復雜起來。尤其是提及古今此前所遭受的種種苦難時,林正豪深知自己并無資格評判,便不再言語,臉上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一絲愧疚之色。

“陶景天賦這般出眾,只要用心培養(yǎng),假以時日必能一飛沖天。若非陶老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然他們祖孫又何至于如此潦倒。本小姐不過為陶景好,何錯之有?”林宛鶯憶起陶景那凄慘的遭遇,一幕幕場景在腦海中浮現(xiàn),憐惜之情充斥渾身。再加上自己一心想要伸出援手,卻不被理解的委屈瞬間涌上心頭,頓時淚水奪眶而出,梨花帶雨地質(zhì)問道。

被問得一怔的古今,先是靜靜地沉默了半晌,隨后輕輕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陶景的頭,低聲說道:“我亦不知何為對錯。我只問你,陶景,你喜歡符箓之術(shù)嗎?”

“我知道林姐姐是為我好,可是小景不喜歡符箓,我只想和爺爺簡簡單單地生活,謝謝您。”陶景被問后不假思索,當即脫口而出。此話落到林宛鶯耳中,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擊著她的心門,她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淚水,滾滾熱淚奪眶而出。古今見狀,旋而微微一笑,隨即牽起陶景的手,朝著遠處走去,口中低聲喃喃道:“適合的未必是想要的,所謂的好生活也不一定能帶來快樂,天賦更不代表興趣與追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像你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明白呢。”

“且慢!做了壞事就這樣輕易離開,恐怕不妥罷。”然而,古今和陶景還沒走出幾步,身后便突然傳來一道渾厚有力的喝聲。若非古今身子骨硬朗,意志堅定,只怕被這一聲驚得腿軟。聞聲,古今停下腳步,神色凝重地轉(zhuǎn)身,望向聲音的主人。心中迅速盤算起來:看來這寵女狂魔要發(fā)作了,此番想要全身而退,怕是沒那么容易。

“那依林掌門之見,該當如何處置呢?”古今表面上不動聲色,波瀾不驚,暗中卻已悄然張弓搭箭,嚴陣以待,只待雙方一言不合,便動用所有底牌盡力逃走。再看林正豪,此刻一臉嚴肅,神色莊嚴,令人望而生畏,那銳利如鷹隼的目光,仿佛要將古今看穿。

“損壞了這么多莊稼,不得賠償?這樣罷,看在你曾飽受吾兒虐刑的遭遇,你我按七三分擔,掏錢罷。”然而,讓古今大為意外的是,林正豪并非借機刁難發(fā)難,而是提出了這番要求。林正豪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頭,朝身旁的金袍男子伸手討要銀兩,卻不想被對方滿臉鄙夷地背過身去無視。無奈之下,又轉(zhuǎn)向另一位金袍索要,并信誓旦旦地承諾:“過幾日手頭寬裕了,定然還你。”這一幕落在在場眾人眼中,實在是令人忍俊不禁,哭笑不得。

回過神來的古今,當即從腰間佩戴的玉戒中取出二十兩黃金,拋向林正豪,只留下一句“多謝”,便牽著陶景迅速消失在山路的盡頭。只留下林宛鶯依舊在輕聲啜泣;林正豪則望著古今離去的背影,呆呆出神,口中忍不住低聲喃喃道:“道謝的人,應(yīng)該是貧道才對。”

“掌門在想甚么?莫不是被這位年輕人觸到了軟肋,入了法眼了?”一旁的金袍男子盯著這位平日里高深莫測的門主,忍不住低聲問道。聞聲,林正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神情恍惚地回應(yīng)道:“嗯,確實不錯,真有錢吶!你且說說,同樣都是修道之人,為何別人修的是道,到了貧道這兒,就只剩個貧字了呢?”此話一出,聞聲之人無不腳下一滑,險些一個踉蹌。

且說古今牽著陶景一路狂奔,不多時,便已抵達元符城中。

“對了,自從你被帶走后,你爺爺如今在何處?”古今與陶景在城中并肩前行,轉(zhuǎn)而詢問起陶老的消息。陶景聞言,當即伸出手指,指向萬寧宮的方向,說道:“當日我被接走后,林姐姐本欲將爺爺一起接入府中照顧。奈何爺爺曾發(fā)誓絕不再踏入三宮五觀半步,因此執(zhí)意留在門外,繼續(xù)流浪。我本想趁機溜走,回到爺爺身邊,可卻發(fā)現(xiàn)他們對我并未嚴苛相待,反而處處為我著想。雖然我亦想陪在爺爺身旁,可爺爺年事已高,體弱多病,我又無力贍養(yǎng)。唯有留下來從長計議,這樣一來,既能時常送些錢財衣衾,供爺爺溫飽,二來還能領(lǐng)取些治病的藥材,故而一直……”說到這里,陶景年幼的眼中滿是糾結(jié)與無助,聲音也漸漸低落下去。

“一切都已過去了。既然我來了,便定然會讓你們過上安穩(wěn)日子。此刻打起精神,先去尋你爺爺罷。”古今抬手,輕輕拭去陶景眼角的淚水,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輕聲安慰道。

不多時,二人便尋到了陶老的蹤跡。此時的陶老,相較于之前,愈發(fā)顯得黝黑滄桑,臉上的皺紋也愈發(fā)深刻。但在那滿臉的皺褶之下,卻隱隱透出一絲生機與血色,顯然氣色較之初見時已有了些許好轉(zhuǎn)。陶老見是古今,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光芒,激動之情瞬間涌上心頭,難以抑制,淚水便已奪眶而出,泣不成聲:“公子爺,您沒事真是太好了!老朽還以為您遭遇了不測……”

古今并未急著解釋,只是恬然一笑,示意爺孫先找個地方落腳,再從長計議。于是,三人索性就近尋了一家客棧,待吃飽喝足后,才坐下來敘舊。首當其沖的,便是古今被林宛鶯押走后的遭遇。古今深知爺孫二人對自己牽腸掛肚,心系安危,故而并未過多詳述,將那些陰暗痛苦一筆帶過,而是將闖蕩途中的經(jīng)歷當作故事描繪出來。這些奇聞軼事,對于從未出過遠門的陶景來說,無異于天方夜譚。她聽得津津有味,眼睛瞪得錚圓,聽到驚心動魄之處,還不忘頻頻猛吞口水。直至半晌過去,古今安排爺孫二人安心休息,養(yǎng)精蓄銳,承諾不日將離開此地。

“大哥哥,你要帶我們?nèi)ツ膬貉剑磕抢飼蛹{爺爺和我么?”聽聞古今要帶自己離開,陶景雖然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幻想過離開這片土地,可此刻真到了要離開的時候,心中卻不免有些膽怯,于是試探著怯生生問道。古今見此,臉上當即綻放出暖陽般的笑容,如春風拂面般溫和地回應(yīng)道:“帶你們?nèi)ザ坊鸫箨懀貌缓茫磕抢锏娜硕己苡焉啤!甭勓裕站胺路饟茉埔娙眨砣婚_朗,瞬間一掃先前的擔憂,興奮得手舞足蹈,躍躍欲試地說道:“好呀,只要不在這里,去哪兒都行!那我們明天便出發(fā)吧?”然而,陶景這話剛一出口,古今卻先安撫她的情緒,隨后緩緩回應(yīng)道:“暫且不急。此次前來,除了要帶你們脫離苦海外,在離開之前,還有一件要事情需要去辦。”

“還有何事呢?非做不可么?”陶景立即詢問道。古今瞅了她一眼,隨即含糊其辭地搪塞道:“必須得做,只是說未必能成,畢竟受人所托,盡力而為,碰碰運氣。”這番回答,反而勾起了陶景的愈發(fā)好奇,她當即湊上前,追問道:“不能告訴我們么?”她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緊緊盯著古今,似要從其臉上尋覓答案。古今先是猶豫了片刻,隨后像是釋懷一般,若有所思地回答道:“倒也并非不能說,只是要尋一個人,不一定能找到,只得試上一試,因此你們需先在此等等。”這番話,與其說是說給祖孫二人聽,倒更像是在給自己內(nèi)心許下承諾。

“是什么樣的人呢?”陶景繼續(xù)追問,古今則眉團微蹙,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模棱兩可地說道:“據(jù)說也是一個小姑娘,年齡比你大一些。”聽聞是名女孩,陶景霎時窮追不舍:“那她叫什么名字呢?指不定我聽過呢。”古今此刻回想起蕭霖的囑托,以及僅有的微末線索,無奈地苦笑道:“你怎么可能聽過呢?一來她并非句曲大陸之人,二來更無名無姓,只被人喚作丹奴。”

“原來是她,我認識!”聽聞古今口中道出的稱呼,陶景當即脫口而出響應(yīng)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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