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整個巨型競技場內現在有哪個小擂臺最特殊,那無疑就是艾德特所在的擂臺了。
然而如果說哪個小擂臺觀看的人最少,那也無疑也是這個擂臺了。
因為絕大多數人,根本看不見了。
宣布比賽開始的聲音一響起,前一刻還在玩弄身邊法球的少年,后一刻就抬手一指,整個小擂臺,就變得一片漆黑!
0級法術,禁光術!
這個法術,可以創造一定范圍內的絕對黑暗,阻止任何普通光線的照射!
這就是艾德特先前已經想好的,制造的一個屬于自己的主場!
一個屬于魔狼的黑夜!
但是,少年顯然是低估了北境人對法師的壞印象,特別是對洛馬特羅大法師的壞印象。
本來比賽還沒開始,聚集在這個北境大公獨生子身上的目光,就是最多的。結果等到這個法術一生效,觀眾席上就傳來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哦,我的天吶,這團黑色的東西是什么東西?”
“沒看到艾德特少爺是一名法師嗎?那肯定是什么可怕的法術!”
“這樣他的對手豈不是什么都看不見了?真是卑鄙的法師!”
“我昨天才聽說,艾德特少爺的導師,就是城角那個奇怪的法師!”
“什么?那個把我們家老宅都變得花花綠綠的怪法師?怎么可能?公爵大人怎么會同意?”
“小聲點!蠢貨!你這樣嚷嚷,明天被法師大人變成一匹馬,我都不會感到意外的!”
“我還是不敢相信,英明神武的公爵大人,怎么會讓自己的兒子去學習那些卑鄙的法術!”
“就是,簡直是北境之恥!”
“傻瓜!你在說什么?你敢侮辱大公?你是要決斗么?”
“你們不要這樣,你們會被可怕的法師大人變成臭蟲的!”
艾德特此刻可聽不到觀眾席上傳來的議論聲。對手是一位一環的初階騎士,比起阿爾瑪,應該還是要弱上不少,不過他可不打算掉以輕心。
艾德特現在正在小擂臺邊上的陰影里潛伏著。這個一環騎士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而艾德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簡直是完美貼合這種擂臺環境的法術啊,艾德特心想。禁光術這個0級法術的最大缺點,就是一旦施放,禁止光線照射的區域就已經固定了。
也就是說,如果在空曠地帶,對手輕松幾個跨步,就能離開那片黑暗的區域。不過現在,雙方都限制在擂臺這么小的范圍里,對手不得不面對一整片,完全沒有光線的黑暗區域。
當然,這種黑暗區域只能禁止普通的光亮,斗氣發出的光芒可不是普通光亮,自然是可以照亮這種黑暗的。然而他的對手,作為一環騎士,發出的光亮,最多也只能勉強照亮身前半米左右。
此刻這個一環騎士的心里也是暗暗地著急。他只有猛烈地激發著斗氣,才能看清身前的區域,防止被艾德特偷襲。然而當他激活斗氣的時候,這個公爵之子,竟然完全不攻擊他!
一環騎士也明白,自己這樣源源不斷地激發著斗氣,根本撐不過五分鐘。所以他也是嘗試過收回斗氣,和艾德特一樣采取防守。
然而每當他取消斗氣的時候,自己的后背就會被一把木劍重重地敲擊,似乎是在提醒他,不準取消斗氣!
這簡直讓他無比憋屈。施放斗氣吧,只能是自己白白被消耗。取消斗氣吧,又是白白地遭受攻擊。
這還怎么打?
所以一環騎士也只能破釜沉舟。他猛地將自己的斗氣激活到極限,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喊道:“諾德大公之子,和我堂堂正正地較量吧!”
艾德特不得不搖搖頭,這個對手,貌似還真讓他賭對了。自己的父親,帕特里大公,貌似最喜歡的就是那種堂堂正正的較量。
如果自己就這樣戲耍一樣地贏了對手,估計父親大人會很不滿意吧。
所以這就是父親大人連那個魔法手環都收走的原因?
艾德特也不想其他了,既然對手堂堂正正地提出了挑戰,自己作為諾德家族的繼承人,自然也沒有理由不應戰。
少年抬頭望了望主席臺上面無表情的父親,他可以肯定的是,以父親這位大騎士的實力,看穿這片黑暗是毫無問題的。或許自己的表現,還真的讓他有些不太滿意?
所以他也是大聲地提醒到:“那么好!你的正面,請小心了!”
話音一落,一只灰白色的拳頭,就從黑暗中襲來,直奔那個一環騎士的胸口而去!
這只拳頭來得如此快!一環騎士看到的時候,再想用劍去刺的話,已經完全來不及了!他只好選擇棄劍,同樣用閃著斗氣的拳頭,猛地揮了出去。
艾德特打中了他的胸甲,而他,卻只打中了艾德特橫在胸前的另一只手!
一個法師,居然在近身戰中,壓制住了自己?這個一環騎士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兩人各退了一步,艾德特根本沒有給他任何再撿起長劍的機會,挺身又是一拳,直接向他的臉上打來!
通過和阿爾瑪的對練,艾德特很清楚這個石拳術的弱點,那就是只能防護以及強化拳頭和手臂。只有不斷地主動攻擊,才能防止對手去攻擊其他的脆弱部位!
所以艾德特既然選擇了正面進攻,就要不斷地強攻!只見他一連串的拳頭,直接打在了一環騎士的手臂上,打得他連連后退!
這個一環騎士甚至隱約發現,隨著自己斗氣的消耗,自己的速度,已經完全跟不上這個奇怪的法師了!
終于,在最后,艾德特找到了一絲空隙,狠狠地一拳,直接打在了一環騎士沒有護甲防護的脖子上!將他打暈了過去!
下一瞬間,這個騎士就被傳出了擂臺。
艾德特這才取消了石拳術,走到小擂臺的中央,就這樣坐了下來,開始恢復起了自己消耗的體力和魔力。
反正五分鐘內,肯定有人會進來挑戰自己這位公爵的繼承人。那么不如現在,好好地休整一會兒,以逸待勞。
主席臺上,眾人順著約尼伯爵的手指看過去,只看見了坐在黑暗里的艾德特。
法特羅伯爵開口笑了笑,對著帕特里公爵說道:“我的弟弟啊,你這兒子,可是完全沒有你當年的囂張呢!”
公爵沒有接話,反倒是約尼伯爵哈哈大笑起來了。“正常,正常,你看我家那個小崽子,不也是完全沒有我當年的囂張么?”
約尼伯爵指的,自然就是一身黑色盔甲的韋伯·約尼了。
當然,此刻的韋伯心里其實是在想,自己的父親和哥哥,可真是害苦了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