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后胖子的聲音傳了過來：“哎呦，老唐啊，你這幾天死哪去了，被人拐了還是看破紅塵出家上了少室山啊？”

唐盛一邊剃著胡子一邊回道：“出什么家，我倒是想出家呢，那也得人家收我啊，這世道，想當個和尚還得經過九九八十一難呢。可憐我天生慧根，看透因果循環......”

沒等唐盛說話，胖子就忍不住了：“得得得，你這話說的沒一千也有八百遍了，不廢話了，晚上出來聚聚，有個大新聞！”

唐盛不以為然道：“大新聞，什么大新聞？誰又死了？或者是，嘿嘿......你找了一個富婆？實現了你的人生愿望？”

胖子沒好氣道：“不跟你扯了，我去通知王干事，今晚咱們進行一次重要會晤！”然后電話就掛了。

唐盛將手機扔在桌上，胡子剃完后出門隨便溜達著，轉著轉著又來到了那個廣場，畢竟這附近也就這里能轉轉。看著依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地方，想起了那日相遇，心情莫名一沉，半晌嗤笑一聲：“真是庸人自擾，都過去了，還想個屁啊！”隨后轉頭進了商場，找了一家面館吃了碗面，坐在商場的休息區，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發呆。

相比于在現實世界實際活的時間，游戲里的時長可以短到忽略不計，但這幾次每次從游戲中出來，唐盛卻總有一種恍惚感，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生活了二十幾年的這個世界讓自己陌生，一切都像是假的，看著那往來之人，每個人臉上的焦慮，痛苦，麻木，欣喜，歡愉，這種種表情，唯獨少了些真實，少了些靈魂，顯得那樣冰冷。

唐盛靜靜在角落坐著，他想著，或許不是這個世界病了，而是自己病了，想久了不由得“嘿嘿”出聲，輕聲低喃道：“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沒等他繼續往下想，電話響了起來，一看是王深打來的，唐盛剛接通就聽到電話里傳來一聲：“別廢話，老地方！”然后就是“嘟嘟嘟”的聲音，唐盛早都習慣了王深的風格，起身活動活動身體，看著亮如白晝的商場微笑道：“真好！”

這老地方也沒什么特殊的，就是一大十字路口，小攤販集中擺夜市的地方，一入夜特別熱鬧，唐盛到的時候，王深和胖子已經坐在那里，開了一箱啤酒，要了一堆烤肉開吃了，唐盛還沒坐下，就見到正在啃一串烤肉的王深頭也不抬的嘟囔道：“別廢話，來這么晚，自己知道怎么辦！”

唐盛坐下沒好氣的道：“就咱三個，沒必要這么殺熟吧，你一打電話我不立馬來了么？”

王深沒理他，繼續吃肉，胖子在一旁奸笑道：“這其實的確怪你，說了晚上出來，你又不是不知道地方！”

唐盛不再廢話，拿起一瓶酒一口氣吹完，拿起一串肉道：“好了，說吧，又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

胖子扶了一下眼鏡道：“這個先不急，咋了，你不在那干了？誰炒的誰？”

唐盛喝口酒道：“你說呢？”

胖子咬了一口雞翅道：“你呀，就是太任性，不過你們經理那德行，辭了也好，哪混不了啊，你先別急，我把這口吃完再跟你們說！”

唐盛無聊的看著夜空，快到冬季了，霧霾也漸漸來了，又看不到夜空了，唐盛收回目光道：“一會兒吃完還有沒有活動？”

“有啊！”胖子將手中東西放下道：“我先問問你們，最近宣傳最火，炒的最火，熱度最高的一件事是什么？”

王深抬頭道：“你是說劍隱？”

“哎！”胖子得意的看向唐盛道：“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這種骨灰級別的端游玩家！”

唐盛眉頭一挑，輕飄飄道：“哦，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就連我巷子口賣面片那家桌子上都貼了，能不知道。”

胖子一聽來了精神，紅光滿面的道：“我告訴你們，這個游戲可不得了啊，據說是一個完全獨立自主的世界，官方給出的說法是龍訊，網元，盛興三家巨頭，聯合了一堆頂尖的腦部專家，結合最新最高端最不為人知最神秘的新科技，研發的！至于為什么沒給官方秘密用，而是拿來做了游戲，這就不知道了，反正大概就是這么來的。”

唐盛故意道：“這年頭，虛假宣傳多了，誰知道呢！”

胖子一扶眼鏡道：“嘿，這還真是真的，那游戲雖然還有......等等，我看看！”胖子說著掰著手指頭數了數道：“還有四天才開服，但已經有少數人進去過了，那在官方論壇上有鼻子有眼的，真實世界，完全自由，比什么全息投影高端多了！”

唐盛眼睛一亮道：“有視頻？”

“有啊！要不我怎么說真實性很大呢，而且是玩家的第一視角錄制的。那場面，那種......怎么說呢，完全就是真的啊！就這個視頻出來后，本來就炒作的沸沸揚揚的劍隱瞬間爆了，雖然很多人質疑說是用特效和視頻做的，但可信度還是直接飆升啊，畢竟這幾家聯手，就名頭都嚇死人，那個官方的游戲靈盔，都是幾萬起步的，已經賣出去了十幾萬個啊，哎，不差錢的人還是多啊！”

王深白了胖子一眼道：“我也看了，最便宜的三萬三千三，我可沒那么多錢去買一個游戲資格，這得吃多少次啊！”

胖子得意道：“嘿嘿，孤陋寡聞了吧，你都能想到，那游戲公司那個不是圈錢的好手，所以人家特意推出了平民非綁定版本靈盔。”

王深將手中烤肉放下道：“說說！”

“其實靈盔肯定是需要的，但不是核心的東西，核心的是靈盔中的一塊晶體芯片，現在網上簡稱靈芯，這個才是最主要的東西。只要有了這個，插進靈盔就能進入游戲，這個相當于你的身份驗證器，也是一個鑰匙，靈盔相當于門，普通玩家可以不用買門，因為這三家公司已經投入大量財力，在各個城市中建了許多像網吧一樣的東西，哎，老唐你住的附近那個商場的負一樓就有。里面就是一個個單獨的小房間，每個小房間都有一個靈盔，只要你有了這個晶體芯片，插進去就能玩！”

唐盛若有所思的問：“這靈芯怎么個賣法？”

胖子伸出三個指頭道：“也是三種價格，嘿，要不怎么說這些奸商黑呢，最便宜的一個600塊，有效期一年，只能用一年，之后就會失效；第二種，5888，十年；還有一個，一萬六終生有效不會過期！這三種也好區分，白，藍，紅。至于那個租借的靈盔倒是便宜，全國統一價，每小時2塊，就這個還算良心！”

唐盛點頭道：“的確夠黑！這一年600塊，對絕大多數人來說，的確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單這一項，假設有一半的人進去玩，就已經是天文數字了，再加上租借靈盔的費用，想想都刺激！”

“可不是嘛，現在誰不玩游戲？如果真像那個視頻上那么真實，就是那些不喜歡打打殺殺的軟妹子老年人，那也可以進去當觀光團，參觀風景嘛，對不，市場潛力極大啊！”胖子說著自懷中拿出三個鐵盒子神秘一笑道：“看，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