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的風兒甚是喧囂啊……古介背著鍋碗瓢盆坐在一個斜坡的樹下。
古介只是一個下忍,那他的任務就是下忍應該做的任務——就是和一些剛剛晉升為忍者的毛孩子一起,去執行各種各樣不重要卻又潛藏危險的簡單任務。
這些任務對于古介來說都太簡單了,但是他一點也不敢松懈,不敢輕視這些任務的份量。
這是他用慘痛代價換來的教訓,也因此成為了他人生的一個信條。
他始終記得當年就是因為自己的大意,害死了自己的一個同伴。
他從此以后不再晉升中忍,永遠在認真而又仔細地做那些簡單卻又潛藏危險的任務,他要看著更多的大意的人不要那么輕易的死去,他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向那個同伴贖罪。
當年的人現在大都已經位高權重了,還有很多人也已經在執行任務時戰死了,但是不管哪一種似乎都比自己這樣虛無度日過得光榮。
但是古介不覺得,他覺得自己是最光榮的,他肩負著同伴的執念,也肩負著自己忍者的責任。
即使再多歧視嘲笑都無所謂,即使以后老無所依也無所謂,自己活成了自己想要活成的樣子。
生活待自己不薄,能夠像現在這樣也挺好。
一個一襲白袍的老人出現在了古介蒼老混濁的眼睛里,白袍老人一頂紅色的蓬帽上寫著一個嬌艷的火字,身影矮小,卻又給人堅強的視感,他那么踩在濕潤的草地上淌著風聲過來,長袍被吹得呼呼生響,像是一桿搖曳的旗幟。
是三代往這邊過來了,古介動作遲緩的站了起來,身上卻突然多了些精神的光彩,不止是因為自己這個身份的忍者能夠看見火影真是太好了,而且是因為當年的故人之中,也就只有三代是了解自己的了。
“古介,你真的不用晉升中忍嗎?”
“你知道我的。”
三代揮了揮手讓古介坐下,然后就這樣和古介并排坐在斜坡的樹下。
“木葉需要你,去做一些事情。”
“你知道我的。”
“去吧,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留在木葉。”
“你知道我的。”
古介揮了揮手,臉上多出了很多笑意。
能夠在這么一個位置上去為木葉做些事情真是不錯。
古介回想著和三代的談話。加入到波風水門的陣營嗎?古介想著,沒有想到三代連水門那個孩子也已經信不過了嗎?
不對,自己只是一顆暗釘,一顆很深的暗釘,要是波風水門一輩子不背叛木葉,那么自己就將一輩子在波風水門的陣營,也一輩子留在了木葉。但是如果波風水門背離了木葉,那么自己作為釘子,就只能一輩子作為釘子,隨著波風水門離開木葉了,然后再村子最需要自己的時候,扎入敵人的心臟。
所以三代說了那一句,“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一輩子不要離開木葉。”
何其悲傷的三代,何其悲傷古介。
古介走了,他有很多機會去接觸波風水門,也有很多機會展示自己的實力和穩重,更有很多機會向波風水門表現自己對于他的忠誠。
果然,古介沒有任何意外的成為了波風水門秘密的老管家,因為有很少人去在意那個年邁的下忍,那個整天背著鍋碗瓢盆的老人。
后來古介認識了很多波風水門身邊的人,也沒有辦法不去承認,波風水門已經走上了一條由自己信念構成的道路,那條不歸的道路。只是自己發現的時候,也正是波風水門親口告訴自己的時候。
波風水門沒有給古介任何機會去說一些其他的事情,直接就問了他,“和我走,還是待在這里。”
古介和波風水門已經相處了十年,他本來想著一直照顧這個可憐的金發孩子的,可是此刻的他想起了十年前和三代的談話。
他現在很敬佩三代的眼光,他竟然能夠從一個幾歲的孩子身上看到未來十年內可能發生的事情。
古介點了點頭,并說,我也無處可去。
波風水門看著古介認真道:“這天下人,總得要有一個歸屬的,一個沒有戰爭的歸屬。”
……
之后,古介一直幫助波風水門做事情,所有波風水門方便出手的,和不方便出手的。
波風水門殺掉了小鳥游六花的父親小鳥游里和,又借機把常非云的所在告訴了宇智波步,營造了這個機會去看看常非云的真實實力如何。也確實如波風水門所料,常非云更強了,只是他還有殺招沒有立刻使出來。
小鳥游六花被送到了母親之家醫治。而母親之家正是波風水門秘密的產業,山本寺一介女流,還是個小偷,怎么可能在木葉村買下產業,只是這個女人和常非云接觸過,而又了解一些常非云罷了。
古介嘆了一口氣,心里想著:“這常非云也太好騙了,完全沒有一點忍者該有的疑心,總是喜歡把鍋往自己身上背。”
古介看著莊園里的那一蓬蓬鮮嫩的蔬菜,月色下也顯得嬌嫩,暗自道:“你輸掉太多籌碼了,你根本都沒有選擇的余地了,原來你也只是一個穿著虎皮羊仔罷了。”
但是古介看見了常非云交給波風水門的那幅畫,古介不了解那幅畫背后的故事,但是那幅畫卻一定是假的,古介可以看出來,因為古介很多年前見過那幅畫。
“生活充滿驚喜,也許那個孩子能夠走出不一樣的人生。”
古介錘了錘腿,暗道原來自己真的老了。
波風水門交代完艾一些事情之后,走到了古介的身邊,然后吩咐道:“吩咐一下山本寺,照顧好那幾位尊貴的客人。”
古介點了點頭,并沒有馬上離開。
波風水門嘆了口氣道:“我心里一直有道坎,那就是我是不是一個殺人犯……我幾次想要借助別人的手去殺掉常非云,卻沒有一次成功,好幾次我都想要自己親手動手了,但是看見他的臉,我又想起來以前的種種時光……這一道坎,我無論如何也跨不過去。”
古介點了點頭道:“可是,如果他不死,你的計劃能夠達成嗎?”
“所以我給了他選擇的機會,是選擇一切加入我,還是放棄一切去赴死……只是看他自己的選擇了。”波風水門紅色的袍子被風吹起,倒有了幾分三代火影那般的幾分孤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