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館里的家仆都是自帶的,周巽也并不在意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別人的眼線。成功進入高層的視野并且獲得了半個出入王宮的通行證,他來到王都的目的可謂是達到了大半,事實上這里無論發生什么都跟他沒什么關系,權力?進入邪神世界也沒誰聽你的。力量?他自己就有。而且周巽覺得要是有可以干掉邪神的力量存在,國王也不會呆在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了。現在唯一可以讓他提起興趣的只剩下那幾個船員以及如何才能得到一個完好的借口讓他獨自呆在那個大殿內。
暫時沒有想法的周巽決定先行補齊之前幾天拉下的功課,將木刀橫在膝上周巽又開始閉眼修行。
隨著一身熟悉的感覺傳來,周巽再度來到了讓他無數次死亡的大樓玻璃外墻上,“喲~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本體!”刺耳的聲音再次從‘虛’的地方傳到周巽的耳邊。
周巽的神色在進入這里的一瞬間消失不見,就像是戴上了一副絕對仿生的面具。跟自己的‘虛’搏殺的周巽習慣了不多話,主要是每次一張嘴心神稍一分叉便會被‘虛’在極度嘲笑的聲音中瞬間被斬殺,當然這一切都發生在時間結束的一瞬。久而久之周巽也就不作死張嘴了。
待笑聲落下,周巽瞬間就出現在‘虛’的背后,因為是內心世界的緣故周巽并不會受到壓制。
在被‘虛’長期蹂躪下,周巽也變成了一個背刺大師,被刀攪動的風聲被周巽緊緊的束縛在刀身周圍形成薄膜,消除聲音的瞬間也提高了速度,快速而又無聲的一刺,在刺到的一瞬,‘虛’以一種不講道理的方式用手徑直握住了斬月鋒利的刀刃,一陣尖銳刺耳的摩擦聲,嘿嘿,‘虛’低聲的笑了兩下似乎在嘲笑周巽,手上的刀不知道何時就轉換了方向反手握刀朝著身后的周巽就是一刺,其上噴涌的靈壓形成一個尖銳的尖刺不僅提升了殺傷力還擴張了殺傷半徑。但這一刀看似簡單,周巽的靈壓在獲得鋒銳和狂暴的屬性時也使得它越加的難以掌控。尤其是這一刀。周巽只好棄刀消失,刀上的靈壓爆發開來,如柱的光柱像是沒有盡頭一般從刀尖所指的方向向著遠方射殺而去,接連貫穿了六棟相距并不近的高樓,留下像是被隕石砸過的六個完全重合的空洞。
周巽看著這一招冷汗直流,雖然形式改變了但是其中傳來的熟悉氣息讓周巽明白這就是月牙天沖,但其中蘊含的東西遠沒有看上去簡單,雖然都是月牙但是在‘虛’的手上直接玩出花了。這其中的種種掌控技巧和理解程度夠得讓周巽琢磨的了。
習慣性的轉起了天鎖斬月的刀鏈,一黑一白兩把斬月在他的兩只手上肆意轉動像是兩頁風扇一樣,拋起周巽的斬月手上一緊握住另一把就像是擊打棒球一般兩刀相交的瞬間爆發出一股驚人的起來,沖向周巽,周巽眼疾手快抓住刀柄,被巨大的力道帶飛,‘虛’瞬間欺身上前還沒接近周巽,在剛剛落到周巽飛身離地的位置時地面瞬間升起四道鎖鏈,不等‘虛’掙扎周巽原本被帶飛的身影瞬間出現在‘虛’的身旁,一刺遞出,一樣是月牙,沒有‘虛’掌握的完善但殺傷力卻不差。瞬間轟擊在‘虛’的身上。即使強韌的鋼皮也不能抵擋這種程度沖擊。
自從心火的出現周巽的招式里就帶上了以往不存在的一種東西,他不他明白是什么但總之應該是好的。因為這種感覺‘虛’身上有,武曌也有~
再度睜開眼睛,深深的疲憊難以遮掩,周巽準備好好休息一下,期間交手的兇險遠沒有看上去簡單畢竟不同于外人,他們都太了解彼此了或者說太了解自己了。
歇息了沒多久,公館的人就通知他有人來拜訪,周巽一聽就有了大致猜測,一來到一樓的偏廳,果然,第一個來見他的船員果然是那個自爆身份的船員。
對方在進入偏廳的時候為了展現自己的誠意便卸下了偽裝,細小的仿真鱗片通過一種絕妙的方式完整的成塊的從她的臉上和展露出來的手臂以及小腿上脫落,被對方小心的放置在一旁無人的空位上。
雙方相對而坐,周巽拿起桌上的水壺給對方倒了杯水后說道:“你認得我。”當然,這自然是周巽裝作不知,事實上,在對方露出真面目的時候周巽就已經心中了然。盡管在歸去的船上只遠遠撇過一下。
“算是認得,因為見過。不算認得,因為不知道你是誰。”聽到周巽的問話,女子雙手輕輕捧起水杯,吹散了升騰起來的陣陣霧氣說道。
周巽點了點頭沒有就此繼續深問下去,也不知道是相信了女子的說辭還是另有想法。
“那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么?”
“我希望能夠跟你合作。”看著周巽在水壺蓋上打轉的手指,女子直接說道。周巽摩擦在蓋上的手指并沒有一點停頓,周巽說道:“為什么要跟我合作,或者我為什么要跟你合作。要知道,這里可沒有強制一說。”周巽接連拋出了兩個問題,隨后又說出了兩個問題的答案。
“你說的沒錯。”女子深吸一口氣說道:“由于虛舟并不存在任何強制和主觀性的要求,所以就導致大部分來到航路上的船員之間其實并沒有以往幻想的那些一樣,有著極為激烈的矛盾和利益沖突。而且由于回歸現實的條件是相互而廣泛的,這也導致了很多有著咸魚思想的船員并不會拼了命的去爭奪利益,以至于只要運氣夠好、身段夠低,就算隨著航路越發復雜和困難還是有著與最初一樣水平的船員出現,盡管這個比例極低。”
“所以。”周巽直接打斷了對方那個在他看來近乎冗長的解釋,讓對方直至此行的目的。
“但我不是這樣的人!有相信您也不是。”女子擲地有聲。
“哦~”周巽好像隨口應了一聲。
不管周巽的態度女子接著說道:“任何一樣東西的出現都不會是毫無意義的,向船員和虛舟這種宛如夢幻一樣的東西更是如此,我想知道更多,我想知道它跟我們現實的聯系。”語氣堅定,慷慨激昂,簡直就是一個極具冒險精神的人。
周巽看著眼中露出神采的對方想著,“應該是想讓我留下這樣的初步印象吧,確實、這樣的人確實存在,不過我不認為我能碰上~”在周巽如此怠惰的想法下,對方的想法顯然落空了。不過周巽還是接著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歸結起來就是,因為你有冒險精神和求知欲所以我就得跟你一起瘋,不好意思,不約。”
近乎不留面子的刺破了對方營造出來的光偉正(假大空)的理由,周巽可謂是明確的表示了拒絕。
可是這個大和女人似乎并不會因此放棄,沒錯,盡管對方的國語說的不錯,但作為在那里開過一段時間外掛的男人周巽還是判斷出了她的身份。那是之前那個航路上為數不多或者歸來的外國船員之一。周巽并沒有民族歧視,只是感覺這個女人張口夢想閉口真理的卻連自己的名字都悄然略過,著實有點問題,或者說有點過于謹慎了,還是說她的身份足以讓她謹慎到這個地步,那~我現在看到的這張臉~
想著,周巽又抬頭看了看面前這個正在侃侃而談想要極力說服自己的女人,臉上并沒有任何偽裝和修飾物,至于從骨骼內部動手除了整容就剩下一些現實難以實現的密術了,整容的話無論做的再精妙,周巽自信憑借他此刻特意加強的目力都能看出來,至于其他的則不好判斷了。但周巽傾向于對方并沒有改動,畢竟不同于變美,這種掩飾自己身份的舉動肯定是讓自己越沒有記憶點越好的,但~
周巽打量了一番,對方在拿掉明面上的偽裝后,一身現在的休閑襯衣,但寬大的內襯和緊束的袖口讓她可以很好的活動,發尾稍稍沒過如星點般的碎鉆耳墜,淡雅的妝容,一種獨有的櫻花般的氣息縈繞在她的周圍,極為亮眼。
“所..所以您可否在考慮一下。”察覺到周巽在打量自己,對面的女人愣了一下然后說道,說話間身子也匍在桌面上,寬大的領口多出了些風采。
但令她錯愕的則是在她匍身桌面的一瞬周巽就收回來目光,閉上眼睛撓了撓頭說道:“我可以跟你合作,但先付出一些代價吧,一些你光明正大毫不遮掩來到我的公館的代價(大和語)。”
女子挑了一下眉,對周巽發現她的身份顯然有些驚奇但很快就調整過來了說道:“我能為你拉來王室的支持。”
“那個公子哥~”周巽說道。
女子剛點了點頭周巽就不滿道:“我要那個廢物做什么,這樣吧,你幫我弄來一批破壞力極大的裝備或者那個薩克的支持,我就聽聽你此行的目的。”周巽獅子大開口。
“這不可能。”
“你沒有選擇的資格!還是你認為這樣把我拖下水后你可以安然的離開這。”周巽大聲打斷的對方的話,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眼睛盯著這個自作聰明,不打招呼就把自己拖入這場權力的游戲里。
“...好吧,等我達成其中意向后,你要幫我一個忙。”察覺到周圍的空氣一瞬間凝固了,不是虛指是真的凝固了,周巽動用的靈壓形成的龐大壓力讓她徹底明白自己的手段在面對無法匹敵的對手時是多么的無力。
感覺自己有再次恢復了呼吸,周巽看著這個大喘氣的家伙說道:“什么事。別想著之后再談,要么現在說要么就永遠別說了”打斷了對方想要隱瞞的想法周巽冷冷的說道。
“讓我坐上這個國家的王位!”女子語出驚人,但周巽卻并沒有多問只是看了她一眼說道:“成交,我的盟友,讓我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如惡狼般想要噬人的臉龐霎那間變成了溫潤親切的模樣。
“我是周巽,合作愉快~”
“松下月,還望能與周巽先生守望相助。”
兩人輕輕的握了一下手,之后的氣氛就好上了許多除了被周巽兩三道砍死的幾個暗哨外,整場商談都非常順利,在見識到周巽的刀子后,松下月也擺正了自己的位置,雙方說了很多,周巽也借著松下月對王都和王國的局勢有了更清晰的了解,但有趣的是直到最后,雙方都沒有就自己想讓對方做的事做出一點點的解釋。這場眾目睽睽之下的會議就這樣默契走到了尾聲,周巽也不顧公館周圍眾多的目光大大方方的送別松下月。
回到公館周巽清楚,自己這個從天而降的特使第一天就跟王室的人接觸的如此親密會引起不小的風波無論是鱗人還是船員只怕今晚都睡得不會太好但周巽還是有自己的考慮的。
松下月雖然冠冕堂皇的說了一堆來掩蓋她的真實目的,但周巽對于其中的一個說法還是蠻認可的,就是現實的情況和這個航標的相似程度,自從第一次返航后周巽就明顯的感覺到靈子或者說是那種通用能量變得更加密集了,這代表一個什么周巽不太清楚,但那些對策局稱之為‘異鬼’的東西在周巽經歷了這邊的事情后產生了些不太好的聯想,未必一樣,但周巽覺得大方向是對的。這可能也是航路和船員出現的原因。
想搞清楚這些不是周巽的好奇心作祟,也不是什么冒險精神,事實上周巽從小到大如果讓張杰給他下個定義那就是怠惰。有些事明明可以做的更好,但是經過周巽獨門的謎之判斷后覺得沒必要后便就此停止了,他周巽從小到大一直如此,就連高考也是為了有把握的選擇當年父母就讀的學校才如此盡力的,當然最終還是沒有選擇自己父母的大學,至于原因則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缺乏了這些主觀能動性的周巽又為什么非要弄清楚這些,只是因為在他這個年紀就已經孑然一身的人好不容易有幾個在乎的人,在未來可以預見的大變革中周巽可不想這僅剩下的幾位再發生任何意外,可以說在他現在余下的四年生命里,他們算是他唯一的源動力了,否則按周巽的性子,你別說讓他用命到處浪。按他這種有錢有閑無人管束的情況沒蹲到一個坑里發霉到死就算不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