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滅法天。

這里的黑暗如化不開的濃墨，眼前的黑鋪天蓋地，黑暗之中有黑色的火焰在燃燒，徐正這雙陰陽眼看得分明。

“我什么都看不見！”葉琳輕輕呼了一聲，“噗”一點光芒從黑暗中綻開，有些驚惶的葉琳點燃了一個火折子。

“找死呢你！”燕東鋒飛快將葉琳手中的火折子撲滅，寂滅的流光中，有暗影劃過。

“快走！”徐正看到遠方有躍動的身影向火光這邊奔來。

“小葉子，不要緊張，你我都是修行中人，眼睛很快就會適應這里的黑暗，到時候你就能看見了！”謝之鳴輕聲安慰著葉琳，燕東鋒剛剛那一下，嚇得小姑娘不輕。

“小心！”一道身影如虎撲來，徐正看得分明，燕東鋒反應更快，身形閃動，起劍格擋，黑暗中有火光乍現，眾人都看得清楚，是一只虎頭妖物。

“啊！”葉琳又是驚叫一聲。

“閉嘴，你想害死我們嗎？”燕東鋒雖然成功將虎妖格擋住，力氣卻不如那妖怪，被打得倒飛出去，怒氣沖沖得從地上爬起罵了葉琳一句，又一劍向虎妖劈去。

那虎妖見一擊不中，也不逗留，向黑暗深處遁去。

“先找個地方待一下，等眼睛適應了黑暗再說。”燕東鋒也不追，回頭道。

“那邊似乎有座山。”徐正指著一個方向道。

“你看得見？”燕東鋒有些驚訝。

“難道你看不見？”徐正也有些驚訝。

“我看不見。”燕東鋒道。

“那你怎么格擋那虎妖的？”

“聽聲辯位！”

“厲害呀！”

等一行人慢慢摸索到那座黑色大山腳下時，眼睛已經差不多適應了這黑暗，雖然看得不遠也不清晰，但勉強已能視物，而徐正的雙眼更是與白晝視物差別不大，只是光線暗些而已。

“這陰陽符經修成的陰陽眼竟有這種妙用，倒是之前沒有想到的。”徐正有些暗喜。

“先休息一下吧。謝之鳴，過來我教你出云劍。”

“出云劍取自云開見月，劍招劍式渾厚綿長守勢居多，以防守反擊為主，有守得云開見月明之意，看我先演練一遍。”徐正將一套出云劍打完，竟隱隱有些妙悟，偏偏這里暗無天日，無云無月，獨獨少了份意境，一份明悟梗在心口，又生生憋回去。

凌虛和燕東鋒察覺到徐正的異常，都暗道了聲可惜。

謝之鳴到底不是學劍之人，一套流云劍法本來并不難，可惜他并沒有掌握精髓，倒是那葉琳小姑娘，看了一遍，已經耍得不比徐正差多少。

“可惜了，一個悟劍的好苗子，被悟法門生生給毀掉了！”凌虛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既然是好苗子，你不順便教兩招？”徐正噎了他一句。

“好苗子是好苗子，之所以說可惜，是因為基礎沒打好，縱是學仙道劍法，到頭來也只是一場空而已。”

“分明是偷懶！”

凌虛懶得回應，轉身對燕東鋒道：“你我切磋一番如何？”

燕東鋒一愣：“此時此地？”

“正是此時此地！我以一招仙道之劍換你一套黃泉殺劍！”

“好！接我黃泉十八獄道劍！”燕東鋒被激得興起：“區區一劍就想擋下我的黃泉殺劍？！”

燕東鋒飛身而起，一劍直取凌虛口部：“第一獄道！”這一招若是貫口，與拔舌無異。

“叮！”凌虛豎劍一擋，燕東鋒劍尖點在凌虛劍身上，尚存余力將凌虛劍身擊彎，凌虛足尖一點，身體借力向后飄起來。

“繼續！”凌虛冷冷道。

“第二獄道！”橫直的長劍斜切而下，又極速上拉，在凌虛身前畫了一個V形劍弧。

凌虛足不點地，豎直的長劍向下畫了個半圓，“叮叮”，這一招也被擋下，凌虛后退的身形也快了幾分。

......

凌虛每擋一劍，身形就更快一分，而燕東鋒為了跟上凌虛，每出一劍，消耗就更多一分，漸漸兩人的身形都越來越快，徐正感覺自己的眼睛都快跟不上了。

“第十八獄道！無間劍獄！”轉眼之間，燕東鋒十八獄道已出最后一劍，徐正只聽得“叮叮叮叮”一陣金鳴之聲，火花四濺。

劍式平息之后，再看燕東鋒正杵著劍在拼命喘氣，而凌虛則圍著燕東鋒滴溜溜亂轉。

“我這一劍名為空鳴，借力卸力，你可服氣。”凌虛聲音有些飄忽。

燕東鋒喘了口氣道：“我十八獄道乃是暗殺之劍，著了你的道，以短擊長而已，我認輸便是，你不要再轉了，我頭暈。”

“不是我不想停下來，你剛剛那一招，我借力太多，尚有余勁未消。”凌虛聲音里頗有幾分無奈。

“是嗎？不如我來助你，再吃我一招無間劍獄！”燕東鋒嘿嘿一笑，又喂了凌虛一招。

“停手！啊！”

“叮叮叮叮......”又是一陣亂響，這下凌虛轉動的速度更快了。

“啊...暈暈暈！”凌虛終于堅持不住，摔在地上尤自滾出老遠。

“哈哈哈......”徐正幾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怎么樣，得了幾分劍招？”徐正問道。

謝之鳴一臉茫然地搖搖頭，葉琳皺眉思考了一會，輕聲道：“六分。”

“六分？！”徐正震驚了，因為自己僅僅得了兩三分，燕東鋒也十分驚訝：“看過一遍就能記住六分劍招，這也有點太夸張了。”

“你使一遍我瞧瞧！”燕東鋒有幾分不信。

“好！”一套十八獄道打完，略顯生疏，但還算完整，徐正覺得很了不起，燕東鋒看來卻大搖其頭：“可惜，徒有其表而已。”

“怎么講？”

“黃泉殺劍乃是殺道之劍，徒有劍招，心無殺意，有污劍道，這劍法不許你用，否則我殺了你！”燕東鋒冷冷瞪了葉琳一眼。

“別怕別怕”一看小姑娘又要哭，徐正趕緊安慰道：“不用就不用，那一招仙道之劍，你又學了幾分？”

“八分。”

“八分？！”好不容易從遠處跑回來的凌虛，余暈未去，聽了葉琳的話，一腳踩空，又摔在地上。

“你當真學了八分？！”凌虛顧不得自己灰頭土臉，拉著葉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