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踩上滑板飛速逃跑,商羽不會滑板,只好由長琴背著,這樣一來,長琴就漸漸落后了,后面的魔物也在慢慢追上長琴,商羽往后看去,嚇了一跳,密密麻麻的黑蟻魔已經只相距五十來丈,口中的尖牙已然清晰可見,不多久就要追上自己和長琴了,商羽說道:“琴哥,你放下我自己先走吧。”長琴說道:“我怎么會丟下你呢?”商羽急道:“但是......但是......”長琴道:“琴妹,別再說了。”商羽聽他說得斬釘截鐵,心中感動的同時也不再勸說了。
前面的飛賊看到長琴落后,紛紛滑回來,往黑蟻魔群投擲暗器和放射弓箭,數十只黑蟻魔應聲倒下,又絆倒了身后的數只魔物,減緩了魔物群的前進,飛賊邊走邊攻擊,身后的黑蟻前赴后繼,始終緊追不舍。眾人怕將黑蟻魔引至夏官城,所以往相反方向逃走,滑行了兩個時辰,身上的暗器弓箭都已用完,少說也打倒了兩百來只魔物,但攻擊已停止,黑蟻又開始追上來,眾人開始聞道黑蟻魔身上的腥臭味,想象到士兵死去時的慘狀將發生在自己身上,都感到十分懼怕,索性只看前方,不再看后面,深怕一回頭,黑蟻那血盆大口就咬在自己臉上。
忽聽到前方有哨聲,那是沙蛇幫的信號,一時間箭如雨下,數百只黑蟻魔同時倒下,長琴等人喜出望外,原來沙蛇幫千余人看到漫漫黑蟻群后傾巢而出來支援,那些黑蟻魔頂著箭雨傷亡慘重,竟仍然不停下,飛賊們紛紛踩上滑板,散開游斗起來,這樣一來,黑蟻魔分散了注意力,長琴和商羽就脫險了。
黑蟻群數量有壓倒性優勢,飛賊們則勝在靈活,數次在即將被合圍時都成功脫險,不少黑蟻魔眼看到嘴邊的肉怎么也吃不到,焦躁地喊叫起來。忽然黑蟻群安靜下來,似乎在討論什么,一會兒后,聽到一聲尖銳的叫聲,黑蟻不再理會飛賊,統一地向一個方向跑掉。
飛賊們哈哈大笑,只道黑蟻魔被自己嚇走,這黑壓壓一群足有八萬之眾的魔物竟如此膿包,咱們千余人就趕跑了,他們高舉骨制武器,大聲嚎叫,長琴歡喜之余卻覺得千人趕跑八萬魔物太過匪夷所思,隱隱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商羽看到長琴思考的樣子,說道:“琴哥,你覺得黑蟻逃跑得太突然嗎?”長琴說道:“對,羽妹,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商羽臉上一紅,說道:“我和你合奏樂曲十多年了,音樂最能傳遞人的心情,難道這點小事我還猜不出來嗎?”長琴笑道:“那好,你幫我想想有什么不對?”長琴已想到一些線索,但就是想不出來,商羽道:“黑蟻數量太多,相持下去我們恐怕兇多吉少,它們逃走必有另外用意?”長琴“嗯”了一聲,商羽又道:“你看它們逃走的時候隊型不亂,像是要攻打哪里?”長琴拍了一下大腿,說道:“對啊,它們要去夏官城,定是聞道那里的人氣了。”長琴等人逃走時慌慌張張,又在沙漠中,對照物甚少,難免對自己的方位不清晰,是以到現在才想到,這時飛賊們都停止了歡呼,臉色沉重起來,長琴向王大哥道:“王大哥,我去通知父王,你們帶著羽妹去南面避一下吧。”王大哥搖頭道:“琴兄太看小我們了,我們雖然被逐出夏官城,但究竟曾是夏官城人,況且我們有很多親人還在城里了,我們豈能臨陣脫逃,琴兄,我們是粗人,沒什么主意,你有什么用得著我們的,盡管出聲吧。”長琴道:“好,那么王大哥,請你帶著大哥們騷擾黑蟻魔群,盡量拖慢它們的步伐。”王大哥說道:“好!”商羽道:“琴哥,我陪你回去。”長琴道:“羽妹,我帶著你回去會拖慢速度,而且我公然把你帶回去,到時候又和父王吵起來,豈不壞了大事,”商羽覺得長琴說得有理,但口里說道:“但是......但是......”長琴雙手搭在商羽肩膀上說道:“你放心吧,我父王驍勇善戰,區區八萬小蟻,輕而易舉就能掃平了,等我們大獲全勝后我再親自來找你。”事實上夏官城內只有五萬守軍,是否這能擊退黑蟻魔還未可知,但他不能讓商羽涉險,雙手一推,說道:“大哥們,請幫我照顧好羽妹。”還沒等商羽回答,兩個飛賊就提著商羽往南滑去,長琴和商羽兩人一直對望,直至商羽消失在視野內,長琴嘆一口氣,說道:“那么大哥,我們按計劃行事吧。”說罷,踩上滑板向夏官城滑去。
滑板速度極快,長琴轉眼間便超過了黑蟻群,猶聽得后面廝殺聲四起,應該是飛賊開始騷擾黑蟻了,不一會長琴便回到夏官城,進城后顧不得口干舌燥直奔王宮。出來迎接的不是容光,是重黎,燼等人聞聲也出來了,看到本應待在道觀的長琴,現在一臉風塵地出現在眼前都感意外,不過看到長琴的傷好了不少都松了口氣,心想道教醫術果然了得,數日前還眼看救不活了,現在竟已生龍活虎般。長琴道:“叔叔,事情十萬火急,我要見父王。”重黎道:“王兄他......有要事在身,暫不能見你。”長琴皺一皺眉,看來父王還沒原諒自己,說道:“好吧,叔叔,我在城外發現八萬黑蟻魔物正往夏官城襲來,恐怕一個時辰后就到了。”重黎大驚,說道:“此話當真?”長琴道:“我縱然頑劣,在國家大事上亦不敢放肆。”重黎道:“傳令下去,全軍戒備,”一士兵得令而出,重黎又道:“我這就去告知你父王。”說罷轉入宮內。
長琴向燼說道:“燼兄,你們不是夏官人,這事不能連累你們,你們現在出城,應該可以避開黑蟻群的。”任羽大笑道:“哈哈哈,燼弟,你怎么走到哪里哪里就有麻煩事找上來啊。”燼苦笑道:“恐怕是小弟運氣不好,如此說來,這件事也和我脫不了干系,琴兄,你就不必客氣了,我們就留下來幫忙吧,我是沒什么本領啦,但羽大哥武功之強天下難逢敵手,須伯先生是術士大師,他們本領大著呢,況且這里有城墻保護,出得城去若碰到魔物群不就全軍覆沒?我們留在這里才是最安全的選擇。”長琴與燼相識數日,知道燼天性善良做事光明磊落,沒有政治人物的城府,卻有江湖豪杰之風,此刻看到燼等人大敵當前依然談笑風生,心中亦頗為敬佩,當即跪下拜道:“各位不計前嫌幫助敝國,大恩大德我永不敢忘。”燼忙扶起說道:“長琴兄,你是太子,豈能隨便跪下?”長琴起身笑道:“我是不肖子,禮法什么的對我來說猶如過眼云煙。”任羽笑道:“好,長琴太子快人快語,現在大戰在即,我們先喝個痛快。”長琴道:“好,拿酒來!”衛兵從王宮酒窖內搬來美酒,眾人大喝特喝起來,燼不喜喝酒,但此刻豪氣頓生,亦放縱喝起來,酒過三巡,酒杯酒碗摔了一地,眾人均感微醉后才入內準備作戰。
消息一傳出,城內頓時大亂,百姓們有的急忙收拾好行李,離城而去,有的則待在家里聽天由命,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平時冷冷清清的街道竟塞滿了人,有的兒童老人被撞倒在地上,嚎哭之聲此起披伏,官兵們忙于準備作戰,無暇顧及,幸得道教眾人出面維持跌序,趁亂作案者均被制服,這才穩住局勢。
不一會,長琴和燼等人已穿好盔甲往城頭方向走去,途徑道觀,只見許多民眾躲入了觀內尋求道教庇護,長琴道:“有逍遙真人在,觀內百姓無憂。”燼看到宋清風神色輕浮,比之張憐英的大義凜然又不同,看來道教七真人人人各異,宋清風看到龍槍黑甲的任羽,說道:“你就是和張師弟交過手的任王爺嗎?等此戰一了,我們也切磋一下吧。”燼略感意外,宋清風看上去較張憐英年輕,卻稱張憐英為師弟,原來宋清風雖然年幼但入門卻比張憐英早,所以稱他為師弟,任羽看到宋清風雖然輕浮卻無輕視之意,應該只是此人行事率直,沒有挑釁之意,當即說道:“好,在下雖然本領低微,亦想向宋道長討教討教。”
城門緊閉,城墻上已站滿了士兵,各人神色凝重,近百年里,夏官城偏隅一地,少有大戰事,因此大多數士兵作戰經驗較淺,容光想起祖先貴為四大神族之一,在女媧時代大殺四方,斬魔無數,此時倒是豪情萬丈,覺得終于可以重振祝融氏族的威望,他穿著一身金色盔甲,威風凜凜地站在城頭,眼望著遠方。一會兒,天地交界處出現了黑壓壓的一團物事,像極一片黑云掉在了地上,黑云越發逼近,眾人終于看到了黑蟻魔丑陋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