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莊婉沁也開始考慮到底應該怎樣去挖掘鬼影的線索。王凡這個人，畢竟現在還不能夠正面對上。

兩人各懷心事，不覺間又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莊婉沁雖然在想著事情，但是也沒拋下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利落地抽掉許如清身上的銀針，然后把那些用過的銀針都丟到事先準備好的盛著烈酒的盤子中。

在之后，就是那一杯與血液混合的成骨草精華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令人稱奇的是，這血液被涼置在那里這么長時間竟然還是如同剛取出來時候一樣順暢，不見一點凝固的跡象。

許如清倒是真真的被這現象給驚到了。果不愧是奇草，竟還有這等功效。

作為早就在書上看過這草的功效的莊婉沁此時表現的到還算正常，但是若是仔細看去，亦會發現她眸中深處的詫異。

正常的草液精華都會浮在血液之上，而成骨草則不同，如今這杯中只見血液，哪還有精華的影子。

但是莊婉沁卻知道，這東西是被埋在血液之下了。

之見莊婉沁又拿起一個杯子小心翼翼地把血液給濾出來，剩下的那點比血液的顏色還要明亮的液體就是成骨草的精華了。

“你把這東西涂在自己的髕骨處，然后就等著它自己慢慢長出來吧。”本來就打算這樣撒手的莊婉沁覺得不說明白可能會造成很嚴重的后果。

然后，就果斷地把后面的真相隱瞞了。

這成骨草造骨的過程甚為疼痛。若說髕骨北被剜掉的時候疼痛還留在骨頭表面，那么造骨的時候疼痛則是深入骨心。

而且這造骨的時間不短，不出意外的話，最少要三個時辰吧。

真想看看這珠華第一公子失態的樣子……

此時什么都不知道的許如清又哪里會知道莊婉沁在想什么，只是聽到莊婉沁說要他把這些東西涂一下罷了。

從容地接過那殘留的液體，卻不經意間看到了掛在莊婉沁嘴角的那抹詭異的笑容，頓時覺得后背一涼。

直到莊婉沁走出了房門，許如清也沒出口問點什么。畢竟他認為莊婉沁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

修長的手指蘸了點杯中的液體，然后緩緩地落到了他那慘不忍睹的髕骨下部……

預料之中的聲音并沒有傳來，倒是讓專門守在門外的莊婉沁感到很是無聊。

不會吧，這人這么能忍？

莊婉沁還是不相信這個事實，不會是出了什么差錯吧。但是自己剛把人給扔在那里，再進去不好。

然后，院子里收拾的下人們便看到他們英明的王爺干起了小偷們常干的事——捅窗戶紙。

終于找到了視線，入目的一幕卻是讓她覺得上天很不公平。

只見許如清安靜地給自己上藥，而那個關于他其實很能忍的想法完全就是假的不能再假了。

看看某人現在一派清閑的樣子，甚至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很好。這是一個經受著巨大痛苦的人應該有的表情么？

這人分明就是在享受！

突然間，莊婉沁想起了那卷書上的一句話：用之而無病者，克毒也。

好吧，難道說這家伙還是個百毒不侵的資質？

上天啊，你這樣真的好么？給他一個絕世無雙的容貌，再賜予他靈活的頭腦，入今竟然連克毒的體制都給了他。

她都想問問，真的不是故意造這么個人來打擊我們這一眾平凡宵小的么？

而這體質的好處顯然并非就只是這些，別人三個時辰才能完成的事，到了這種人身上就只需一個時辰就好了。

算了，既然如此她就不守在這里了。

知道這人一定會完好就行了，這筆債總算是還完了。

莊婉沁這么想著一邊自覺地去書房找康瑞。楠國掌握在莊家手里的兵力實在是太少了，要想上戰場，重新招兵買馬是必需的。

而此時，康瑞那個小寶庫的功能就顯示出來了。

世間生存不易，有人提供吃穿還給家里送錢，這種只賺不賠的買賣誰不想做。于是，招兵的公告本國是貼上了一天的時間而已，就有不少人已經整裝待發。

你要是說他們是沖著賞金去的，倒是真的貶低他們了。

這些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這次招兵是王爺發起的，這么說若是招上了就能跟著王爺上戰場。

當初王爺凱旋歸來，萬人空巷。想想自己有一天也會是那些人中的其中一個，不用猶豫就果斷地踏出了家門。

莊婉沁看著康瑞遞給她的數據，輕輕嘆道：“也不知道我該高興還是難過。他們這么積極固然是好事，但是這就證明著有這么多家人都失去了一個兒子。”

戰場上刀劍無眼，一將功成萬骨枯。如今高高興興地去了，到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在戰場上犧牲，就算是尸首也沒了。

也就是說，自從這些人踏出家門以后，他們的家人也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王爺不必自責。”可康瑞很清楚莊婉沁在想些什么。

“這些人都是我楠國子民，為了國家赴湯蹈火本就應該是他們的責任。更何況，王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對他們的影響有多大。能與王爺一同進退，使他們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的。”

“算了吧，你就別在那兒變相損我了。”

莊婉沁這會兒確實是看開了些，都是男兒，誰沒有個將軍夢？

反正都是跟著自己的兵，雖然不能保證每個都毫發無損。但是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傷害最小化是絕對可以的。

“你在這里邊挑人吧，記住家里還有別的男丁的優先，家中老小少的優先，未婚者優先。”

莊婉沁不放心地再次叮囑一遍，雖然這個原則在之前招兵的時候每次都要重復一遍，她還是擔心康瑞把這事忘了。

“王爺你就放心吧，招了這么多次兵，你還信不過我的能力么？”

對莊婉沁的規則銘記在心的康瑞把無奈擺在臉上，雖然他年齡是大了點，但是并不是喜歡忘事的人。王爺這么說也不怕傷了他的心，雖然他已經習慣了。

“那行，”莊婉沁起身便往外走去，“這里就交給你了。”

“王爺你去哪兒？”雖然這話并不像是一名臣子應該對王爺說的，但是康瑞也很想說，自己一個人在這里篩選人很無聊啊。

莊婉沁又何嘗不知道這家伙打的什么注意，但是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辦。

“我出去轉轉，就不回來了。等結果出來了，還按照原來的程序走。”

莊婉沁都這樣說了，康瑞又能怎樣？

不過他倒是好奇莊婉沁是去干什么了，聽這話，這一陣子是不打算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