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打在白皙的臉上，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

夏天晴睜開眼睛就看到林淳帶著口罩坐在自己身旁看著自己，臉上滿是憂愁。

“你知道嗎？！你昨天又一次停止心跳了。你真的要嚇死阿姨啊？！”林淳的樣子憔悴了很多。

聽她這么說，她突然想起，昨天季雨楓走了之后，胸口又痛了起來，痛著痛著她好像昏過去了。

“阿姨，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聲音輕得讓人心疼。

“好了，你不要說話了，好好休息吧。”林淳眼里泛著淚光，故意瞥過身，“我要上班了。”她怕她忍不住會一下子哭出來。

林淳走了之后，夏天晴才發現金穎俐一直坐在外面。

金穎俐手上是那捧金黃色的向日葵，只是她并沒有走進病房，而是靜靜地坐在走廊一排的椅子上。

就這么一坐就坐了一整天，手上的花原本還帶著幾顆清爽的露珠，現在都已經干透，花瓣也在微微地收縮，仿佛預示著時間就是殘酷的。

夏天晴的眼皮重重的，仿佛這幅身體早已不是她的一樣，輕閉雙眸，跟著睡了一覺，這一覺也睡了一天。

……

股權繼承協議重重地落下季雨楓的名字。

季雨楓雖然知道這份協議季忠林遲早都會要他簽，但他之前本來就沒有要答應的意思，即便他看到季忠林的身體狀況愈下，心里是有那么一點觸動，可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毫不猶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他不知道他現在是任性的，還是理智的。

“少爺，老爺看了一定很安心。”老管家的臉上掛著滿滿的欣慰，他想這也是在老爺生前可以為老爺做得最后一件事了。

“什么時候走？！”季雨楓臉上掛著淡漠。

“呃，只要少爺同意，隨時都可以。”

“那就明天吧。越快越好。”季雨楓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沒有靈魂的傀儡一樣。

嘴巴好像沒有知覺一樣，已經忘記什么是微笑了。

這種感覺就像母親死的那一刻，他的感覺。但母親的摸樣不記得了。

他曾經還傻傻地以為，母親走了，夏天晴就是母親為他送來的天使。

可如今，也不就是幼稚的想法罷，甚至當初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能。

他早就應該醒悟。

祁玥棲有些心疼地看著他。

——夏天晴，我原以為讓楓哥哥跟你在一起，他就會開心，可為什么現在卻是……

“楓哥哥，明天辦好手續后，讓我跟你去英國吧。”

“隨便。”說完，季雨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議室。

冷冷的兩個字凍傷了她的心。

——楓哥哥，以前的你雖然對人很冷淡，但卻不是現在那樣，原來的你去哪了？

天灰蒙蒙的，毫無預兆下起了雨。

只是微微的細雨，卻讓每個人都沉浸在灰霾的心境上。

這場雨，注定會很久很久。

久到，她與他都忘記了彼此的曾經。

忘記了，她與他之間的憎恨，釋懷，還有此刻的淡漠。

這場雨是否預示著那樣的結局。

(本章完)